“我这次找你，是想让你将我诅咒。”

    莉奥妮看着走向自己的女人，平静的说，仿佛不知道这事会削弱她的修为一样。

    容貌艳丽的女人脸上生出一丝惊愕。标志性的血瞳微微瞪大，嘴角的牙尖也略微抬高。

    “我有时候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心烦地皱起了眉，换来的只有对方温柔的笑。

    一瞬间，曼斯从莉奥妮眼中看到了许多。

    温柔、释然，还有…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的一种情绪。

    “我只是…太痛苦了。”

    是痛苦。

    曼斯一怔，“你还要等她。”

    回应她的是一个微笑。

    曼斯不免心烦意乱了起来。

    她从未见过莉奥妮这样的血族，如此的高贵，如此的强大，如此的冷静……又如此卑微、脆弱、疯狂。

    她搞不懂，牙齿微微下压在皮肤上勾出红痕。

    “哼！真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她可不一定会转世。”

    “我知道。”莉奥妮还是笑，只是目光幽深，令人心悸的红意外的袒露。

    阳光照在里面，衬得她的眼睛，像世界上最华美的红宝石。

    “但我会等。”

    她说。

    这答案跟一百年前一模一样。

    曼斯的记忆力一向不太好，但还是想起了那段对话。

    那时，莉奥妮趴在窗边看云霞，她第一次看见她的神情那么悲伤。

    浓重得，好像什么都冲淡不了。

    甚至岁月。

    于是，曼斯的话罕见地卡了壳。

    “听说…你爱上了一个人类。”

    “不，她是女巫。”

    莉奥妮转过头，很认真的纠正。

    “那好，总之我听说你爱上了她。”曼斯轻易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不去争什么。

    “是的，那你想说什么呢？”

    “呃，比方说，我挺好奇你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还有你现在在干什么？”

    “她死了……”

    曼斯记得，她当时看见小公主在一瞬间红了眼眶，那双血色眸子被映得愈发红，像能滴出血。

    但是空荡荡的，里面似乎什么都没有

    “我在等她回来。”

    “她要是不会回来呢？”

    莫名的，曼斯的心情也随之低落下去。

    这很奇怪，她想，她一向很少为别人的事有什么情绪波动。

    莉奥妮当时是怎么回答她的来着……

    曼斯不用去回忆。

    她记得，就和今天一模一样。

    “我只能等。”

    小公主说。

    “除了等，我没有别的办法。”

    现在和过去重叠在一起。

    曼斯一阵恍惚。

    “所以，请将我封印……”

    莉奥妮近乎是恳求。

    曼斯没见过高傲的她说出这种话。

    她不知道，她实在太痛苦。

    几百年处于漫长无望的等待中，她看不见光。

    “好。”

    曼斯最后答应了。

    因为她听着小公主的话，心也跟着酸涩。

    于是，古老的仪式被执行。

    指尖的刺破，一滴血落到地上，激起华丽复杂的魔法阵。

    公主闭上眼睛，陷入昏迷。

    而那处，她鲜血落入的地方，开出了一朵花。

    红色的，小小的，像燃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