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中午，初冬暖阳，是个打高尔夫的好天气。
球场内，常悠然和吴太聊护肤、聊包包、聊红酒、聊理财，就是不提任璐，也不提业务。
利用吴总短暂离开的间隙，吴太没忍住，主动问任璐怎么样了，最近好像没有消息。
正中下怀。
常悠然笑笑，反问：“吴太不该更关心吴总的债务吗？”
吴太毫无准备，因为这个信息知道的人太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也不敢贸然开口说什么。
常悠然压根没预备能得到她什么回答，继续道：“任璐接受调查的事情人尽皆知，我以为吴太作为相关方已经做好准备了，怎么，难道你还没有？”
吴太的表情已经不受控制，精心保养的脸上露出恐慌。
“那吴太还是要快一点了。”说完常悠然推杆进洞。
看见吴总回来，常悠然借口离开，留给夫妻两足够多的时间才和球童一起回去。
吴太已不见。
“吴太呢？她还差两杆呢。”
“她突然有点不太舒服，先去休息了。”
“哦哦，没事吧？最近你们太累了。”
“常总。”第三方支付公司CEO改了称呼。
该谈正事了。
常悠然微笑以对，兵家从不打无准备之战。
“贵司，有没有可能，不追究我太太的责任？”
远处的球童没有看出一直交谈的两人有什么变化，继续埋头整体球包。
常悠然把视线从CEO脸上慢慢转移到远处的风景：“吴总有什么方案？”
“明年服务费减少50%。”
常悠然没有掩饰，直接笑出声：“吴总，常氏不缺这小几千万。”
吴总不同于吴太，到底沉得住气。
常悠然主动移步，引着两人向服务楼走去，“吴总，咱们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合作方式也可以再加深下嘛。”
“常总有什么想法？”
“常氏也愿意买单。”
几步后，吴总依然没有开口。
常悠然也不打破沉默，几步外的服务生已经为两人拉开服务楼的门。
“今天和吴总吴太打球很开心，我喜欢和老朋友打球，大家彼此都熟悉，容易打出好成绩。相反，如果为了一家没合作过的公司又赔了夫人又折兵，那不值。如果聚牛知道我已知你们的关系，吴总觉得对方会怎么想？”
常悠然这张男女通杀的脸上露出甜甜的微笑，主动伸手等待。
“希望吴太早点好起来，期待吴总再次约我打球，我很愿意赴约。”握过手后，说完常悠然走进了服务楼。
其实信息链还有一环常悠然没有搞清楚，吴太在看到任璐买的第一波数据后为什么鼓励她再买？
如果得到信息却不用，那么信息就是废品，这对生意人来说是最大的浪费。从结果上来看，只有聚牛股份利用了这一情况，并在市场上有规划有策略的收集常氏筹码。
所以，只有一个答案是最符合逻辑的。
常悠然今天表达得很笼统，怎么理解都可以。
***
周六下午，常悠然穿了一身黑色丝绒赫本小黑裙，配上一套珍珠项链和耳环，不笑时冷艳动人。
姜江拿着口红主动请缨，常悠然在化妆椅上转了180°转向她。
第一步润唇膏，姜江：“闭眼！”
“涂润唇膏为什么要闭眼？！”常悠然从疑问到坏笑，只用了一秒。
姜江嘴角笑到耳根收不回来，但是语言气势不输：“你最好不要勾引我。”
常悠然：“那你报警抓我吧。”
“小样的，帮你晕开。” 姜江不是柳下惠，不亲会长大水泡。
常悠然自然配合，于是两个嘟嘟唇贴在一起合力蹭开润唇膏。
给常悠然刷口红的时候，姜江嘴里的 “不许笑” 几乎没停过。
但常悠然依然笑得像个傻子，脑袋空空，什么悲伤的事情也想不起来，只能一直笑。
两个人笑到脸酸。
“你看，都没画好。张嘴！”
姜江用指腹在常悠然微张的唇上轻揉做调整，视线无法控制和常悠然充满情欲的眼神相撞。
“好了。”姜江调整呼吸，站直移开眼神不给常悠然为非作歹的机会。
可惜被人识破。
常悠然盯着调整呼吸刻意不看自己的姜江，轻轻撩开她的居家服上衣，在腰线留下一个吻，“等我回来。”
颤抖过后，姜江在家对着幺鸡流鼻血。
商务酒会不是女性的天地，整厅高脚桌，高跟鞋得不到任何喘息的机会。
但凡事有利有弊，当李叆和常悠然两位风姿卓越的女性摇曳进场的时候，几乎全场的男性或直视，或不经意地，都关注到了她们。
两人对视而笑，今晚她们才是猎手。
先是拍品展示。
“悠然有喜欢的吗？”李叆问。
“那要我看的对手喜欢什么了。”如此霸道的回答从一位身形娇弱的女性嘴里说出，更让人开怀，两人笑得正开心，最按耐不住的猎物已经上前。
“李总今晚好漂亮。”
“不敌周总的倜傥。”
“哈哈哈哈，李总不仅人美，说话更动人，这位是？”
“常氏集团，常悠然。”李叆介绍。
“常总幸会，在下XX资本合伙人周天新。”
“幸会，周Par, 我有位同学也在贵司。”常悠然大方开口。
“哦，哪一位？”
“比不了您，今年才刚刚晋升小合伙人，晟力。”
“晟Par年轻有为，是我们公司最年轻的合伙人，我没记错他是**毕业的吧？”
“嗯，我们同在经管学院。”
“常总真让人惊艳。”
“周Par过奖。”
对于主动上前的猎物只需要付出耐心。
正式进入拍卖环节。
李叆：“小圈子慈善拍卖，都是熟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没有那么多规则，悠然有看上的，可以直接叫价。”
常悠然：“好。”
拍卖师：“这是一瓶来自罗曼尼康帝特级园，2004年份的100%黑皮诺，市场售价199999元。”
前两轮过去，出现新的叫价方。
马总：“50万”
常悠然：“55万”
马总：“60万”
常悠然：“65万”
现场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两位叫价人身上，拍卖师也兴奋起来。
马总：“80万”
常悠然：“88万。”
拍卖师：“88万第一次，88万第二次。”拍卖师把眼神落在两位叫价人身上，马总回以微笑但没有继续出价。
“88万第三次！”落锤。
“想不到常总也对康帝情有独钟。”聚牛股份马总主动上前。
“是马总承让。”
“美女和美酒更配，我岂能不解风情？哈哈哈。”
“我拍下这瓶酒，就是为了能请马总品酒。”
马总当然知道，主动侧身伸手引路：“请。”
洽谈室内，常悠然在年龄上作为小辈，率先开口寒暄：“马总为何想拍这瓶酒？”
“刚好是我儿子的出生年份。”
“马总是位好父亲，就是他还太小，没办法品酒。”
“常总还年轻啊，还不懂时间酿酒的魅力。”
常悠然笑笑：“马总看我这么理解对不对，从小家父教我们，做人做事要给人给己留后路，所以它现在是我们兄妹经营处事的原则，这算不算时间酿酒的魅力？不知道您儿子长大，会继承什么样的理念？”
马总：“老常总是我们的榜样。”
常悠然：“虽然生意和资本逐利的本质万年不变，但我认为，一代企业家有一代企业家的使命。家父那代人的使命提高产能换取利润，改善生活。您和我，应该维护他们来之不易挣来的局面，保持健康的市场环境，提升能力，把中国企业送到世界面前。”
马总：“常总，后生可畏。”
常悠然：“马总谬赞，这段时间我就向您学习不少。”
马总：“哦？”
常悠然：“聚牛股份已是常氏的股东之一。”
马总：“正因为有常总这么优秀的后辈，所以我很看好常氏。”
常悠然：“马总看好我们的时机也很值得我反思，昨天我和第三方支付公司的吴总打球，还提到咱们。”
马总：“诶呀，常总啊，这我必须得解释一下，我也是昨天才听到下面的人汇报听说他们和常氏的关系，之前是真没那么清楚。”
常悠然面不改色：“那我就放心了，您也知道，我哥目前在接受调查，和您聊的开心，给您透露消息，经侦已经告知我们，他的调查快结束了。我们会追究到底的，我还担心呢。”
心知肚明是一回事，场面上该演的还是要演：“担心什么？”
常悠然有意慢下来，“担心第三方公司和贵司的关系，别影响咱们聚牛股份这么优秀的民族企业。您看常氏，这么折腾一下，损失多少。”
服务生敲门，带着拍品进门：“常总，开吗？”
常悠然：“是马总让给我的，听马总的。”
马总起身：“常总让我刮目相看，谁拍下就是谁的，没有让不让。我非常期待有机会和常总再相会。”
常悠然：“期待。”
常悠然补了个妆回到会场，李叆：“如何？”
“牌出了，看对方怎么接。”
李叆点头，拿起酒杯和常悠然相碰，“我看这里等你的人可不少。”说完眼神投向等待在常悠然身后的人，“少喝点。”
“小意思。”
常悠然是今晚的焦点，无论是因为拍卖，还是圈子对女性新人的关注。
大王小王、虾兵蟹将，来着不拒。
常悠然这一晚能记住几个人说不好，但今晚这个圈子，都认识了常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