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嘶。”
一个赤褐色的脑袋从墙角暗处冒出来。
“嘘。”
林以清竖着手指在唇边比划,她胆战心惊,这种违反校规的小活动她还从没参加过。还在金陵老家的时候,外面乱她跟着阿公在家学,没有同窗老师这一说。所以这次的小活动她虽有些害怕,更多的还是兴奋。
萝丝从墙角那走过来,她还很应景的穿了身黑袍子,大大的兜帽坠在后面,赤褐色的长发被盘起来,看起来十分干练。
“别担心,我刚刚看了,管理员先生不在这边。噢,你都不知道,我刚刚出来的时候被胖夫人吓了一跳,她是格兰芬多休息室门口的画像,说真的她的裙子品味还不错,粉色的,我喜欢粉色。”可这一张嘴就把那股干练的气质给吹走了。她说话时那双蓝色的眸子亮亮的,很是灵动活泼。
“往哪边走?”林以清拉着她的手问,又再摸了摸,有些冷。
九月的英国早晚温差大,夜晚已然有些冷了,林以清找了以往在家穿的一件荷叶袖边的长袄下边是一条黑色阔腿裤,方便行动,外面罩了一件披风。
“图书馆那个方向,我们再往旁边拐几个小道就好了。”萝丝看林以清穿的暖,不禁感觉有些冷了起来,下意识的抖一下。
“那我们走吧。”林以清见她冷,便把披风解开将她裹进来,“你也穿的太少了。”
“我兴奋起来就都忘了。”
萝丝现在处于一种十分亢奋的状态,即将要实现她多年以来的夙愿,这种感觉让她无法平息下来。
“那也要注意保暖,英国真是有点太冷了。”
两人一起缩在这件有些大的披风下,贴着墙向图书馆的方向小跑。
在她们没有注意到的后方墙角有个人影隐隐绰绰。
*
“这里,我们到了。那位学长说,那个魔镜就在这种破破烂烂的地方。”萝丝凑在林以清的耳边悄声道。
温热的呼吸伴着空气中的水汽喷洒在林以清的耳朵上,她有些不适应的动了动。
“那我们进去吧。”
嘎吱——
破旧的门被推开,发出沉重的响声,在这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
“!”
两人被这突然的响声吓到缩成一团,过了半晌发现没什么事情,只是自己吓自己而已。两人小跑进去,这个教室很空旷,只有中间的一面镜子很不一样。
它很华丽,格外的华丽,与陈旧破烂的四周全然不同。
林以清抬眼就看到镜子上面写的一串英文。
愣愣看半晌,只看懂了一个mirror和of。
萝丝从小跟在历史学家巴希达姑奶奶身边学习认字认得多,她小声而快速地照着念了一遍。
“厄里斯魔镜?”
“这就是赛普林学长说的那个镜子吗?那我们要怎么看呢?”
“我不知道。”
林以清摇头,还没等两人讨论出个什么结果。一道声音插入了她们的讨论。
“嘿!瞧瞧,这不是我们弗兰奇教父最疼爱的乖女儿吗?怎么大晚上跑出来夜游了。”男声在最疼爱那个词咬字很重,让人听出一种满满的愤懑感。
两人扭头看去,金色脑袋映入眼帘。
马尔福嚣张地依靠在这间破旧教室的门口,许是夜晚,他的金发没有用发胶往后梳,而是自然的垂落。显得他嘴巴上的刻薄都少了几分。
“晚上好,阿布哥哥。”林以清乖巧地打招呼。
萝丝不知道这其中的官司,所以也跟着林以清一起问号。
“晚上好,马尔福先生。”
阿布拉克萨斯不语,只是嗤笑一声算是应下。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挑眉看向林以清,语气轻佻地问道。
林以清和他不是很熟,姑且将其定位在亲戚家有点磨人的哥哥。她还记得上次他带自己去看的那本奇怪的妖怪书,她不是傻子,一下就懂了他的想法。不过说真的,那个东西的吓人程度不如她第一次见到晶晶。
“好奇,来看看。”
“噢——”
“阿布哥哥有什么事吗?”
阿布拉克萨斯笑的不怀好意。
“嗯,让我想想,违反校规夜游,要扣几分呢?”
林以清预感不妙,拉着萝丝就想跑。但是教室的门被阿布拉克萨斯堵住了,她抉择犹豫几秒,最终还是不想被扣分的心思占了上峰,于是她趁阿布拉克萨斯还没反应过来时,用力一推,拉着萝丝就往外跑。
萝丝还没反应过来,两人不是亲戚吗?怎么说着说着就跑了,她镜子还没看呢。
阿布拉克萨斯本来找了个很潇洒的姿势靠在门口,被林以清这么一推,猝不及防就要摔,下意识伸手拉掉了林以清的披风。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些摔蒙了。梅林的袜子,可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冒犯马尔福。
“嘿!我要告诉我爸爸!”
林以清已经顾不上披风了,不常运动的她拿出从没有过的力气拔腿就跑,她可不想在上学第二天就被先生找家长告状,更别提老师就是家长本人。
萝丝被拉着,脑袋还蒙着呢也跟着跑。
跑到她们最初碰面的地方停下。
“呼……呼……”两人喘着粗气,现在虽然没有披风,但是身体完全热起来了。
萝丝深呼吸了好一阵,突然面露难色。她捂着心脏,慢慢蹲下。
林以清发现她状态不对连忙扶住她,关切道。
“萝丝!你怎么了?”
萝丝说不出话,她缓了好一阵,脑袋不停的冒冷汗,她的嘴唇发白,眼睛紧闭。
“萝丝,萝丝!我去找菲利乌斯舅公!”林以清已经隐隐有了哭腔。
“没事的……不用……”
过了好一会儿,萝丝缓过来。
“你还好吗?”
“没事的,只是小时候生的病,五岁的时候就有了,心脏会突然抽痛像裂开一样。然后巴希达姑奶奶拜托伯内尔叔叔研制了一种红色的魔药才缓过来。不过最近几年就开始不奏效了,虽然还在一直吃但是效果越来越差了。”萝丝苍白的唇说完还笑了笑。她的声音很弱,好像随时会死去一般。
林以清琥珀色的眸里含着泪充满了担忧。
“那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救救你。”
“没事的,林。其实你知道吗,巴希达姑奶奶原本不允许我来霍格沃兹读书的。可我实在很好奇,我用了好多办法她都不同意。然后在我生日的前两天,她突然就松口答应了。她说,我的生机在这里。所以,你不要担心,我会没事的。”萝丝抱着她,语气轻而缓。
“好。”林以清忍着泪,应声道。
“对了,你是几月的生日?”
“我是1927年8月4日生的,怎么问起了这个?”
“好奇,你刚刚抹眼泪的样子,真像我家隔壁的小莫琳,要是你能做我妹妹就好了。”萝丝苍白的脸扯出一抹淡淡地微笑。
“那你的生日在什么时候?”
“那我比你小几天,我是在夏末出生的,1927年8月27日。姑奶奶说那天戈德里克山谷的玫瑰全都开了,所以给我取名叫Rose。”
“那你可做不了我姐姐。”她笑着回,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那里依旧充满哀伤。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萝丝也渐渐缓过来了。两人再一次拥抱告别,回了各自的宿舍。
*
戈德里克山谷,巴沙特家。
猫头鹰的翅膀划过夜空送来了一大瓶红色的魔药和一封信。
巴希达.巴沙特接过信和瓶子,魔药暂且先放在窗户旁的书桌上。
她跨过几本书,坐在了一个木质的摇椅上,慢慢的摇着。
她打开信,戴上眼镜皱眉看完,叹了口气。
“萝丝,希望……你一切安好,希望他……能够接受你。”
巴希达回忆起曾经的记忆,那个年轻人很优秀,他的魔咒和学识还有一些见解哪怕是她也不禁感叹后浪推前浪。
同时她也深刻的知道,那个年轻人有多骄傲。平白和一个男人,曾经的……前男友,有了一个孩子,哪怕是在英国说出去也是让人啼笑皆非的。
她不知道那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希望萝丝…那个可怜的可爱的孩子能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