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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面总裁易推倒(十二)

    *

    云端推开家门,对着空旷的房子叫了两声那人的名字。

    果然,宋淮还没有回来。

    他忍着双腿从下午起就开始泛起的不适,支着手杖走上楼梯。

    在台阶中央上,他忽然侧过脸垂眸,瞥向客厅里那个角落。

    云端看见,那黑色花瓶里的花已经枯萎了。

    说不上为何,他自嘲般地轻轻冷笑了一声,继续上楼,进入书房。

    书房一如他离开时干净整洁,他走到桌边,甚至能确认,桌子上摆着文件的位置和自己离开时分毫不差。

    云端面无表情地抽出最下面一个白色文件夹,翻开第一页——果然,自己故意压在白色文件夹上的一根细软短小的头发丝不见了。

    这是他的习惯,在重要的文件边缘压上一根头发,他在七八年前被人偷偷复印走一份机密合同后就开始这么做了。

    而这次,如他所料,宋淮动过了这份文件了。

    是啊,小孩儿表现的太亲切自如,甚至让他忘了根本不会有真的喜欢自己,又阴郁丑陋又残废,而且年纪已经不小。

    不过,这份本就是他离开A市前,特意准备的用来迷惑宋淮的假文件,真正的方案早已经修改了,此行主要目的也并非是王柏川,而是另一家研究机械臂和假肢技术的小公司。

    人都是自私的,如果要开发一门新技术,就算为了他自己,他也当然想做出能受人的神经系统支配的假肢。

    云端在残疾的阴影下生活了太久,即便自己的断肢处并不适合穿戴假肢,他还是特地找人定制了几副。

    他不想永远坐在轮椅上,他要站着,而且要比谁都要挺拔。

    云端为了塑造自己虚弱而无攻击性的形象已经尽力降低了去公司的次数,于是张助理又送来一批待签的合同和待处理的问题,其中还有之前他让张助理查的,有关宋淮的资料。

    助理反复查了几遍,拖了很久才送来,因为这份履历实在太简单了,短短几行就可以结束。

    没有父母,从不错的小学一路到很好的大学,中间受了社会资助,得了两次奖,后来突然被娱乐公司签约,此外没有任何结果了,他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有些太少了。

    显然,这是一份已经被人掩饰完好的履历。

    *

    宋淮走过的路程已过四分之一,此时正在十字路口处,等待绿灯。

    0714冒出来:【宿主……】

    宋淮无聊地晃了晃手里的花枝:【嗯?】

    0714:【云先生已经到家了。】

    宋淮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侧边已经绿灯跳到黄灯,又变成红灯。宋淮立马长腿阔步向前走。

    0714继续说:【可他现在……】

    已经走到了路中央,宋淮突然警觉地顿住脚步,随后,他脑中响起一声长而尖锐的警铃,这是系统自动危险警报。

    下一个瞬间,一辆灰色轿车从他面前飞驰而过,它闯了红灯,险些撞到几辆电动车。

    宋淮还没来得及多退几步,汽车的呼啸声前踉跄了一下,右手一个不稳,手里的玫瑰花束便下落了。

    它掉落在了地面上。

    在那钢铁做的怪物驶过后,精致的花朵已经被碾得扁平,粉白色的花瓣被车轮腻出了汁水,单薄的白片紧贴在路面上,腐黄的裂纹和破碎的边角让花瓣显得残缺不堪。

    有的鲜花被缓慢氧化,但有的花,腐烂就在一瞬间。

    宋淮险些就被撞到,心有余悸,小吐出一口气,缓了缓神,才弯腰捡起地上的花枝和纸,沉默着把它们丢进了马路那头的垃圾箱里。

    系统的话方才被打断,现在见宋淮不作声,试探到:【宿主?】

    天变得阴沉。宋淮抬头看了一眼,一边道:【嗯。】

    要下雨了啊……

    *

    屋外的星星藏在了翻滚的墨色乌云里,云端在书桌前,点着灯又一次翻完了那份薄薄的调查报告。

    宋淮确实对他说过自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那家孤儿院助理也已经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院长也是很好的人,只不过院里资金不足,已经几乎要撑不下去了。

    所以他已经让助理按照他们的需求,以公司名义捐助了那一家,还有周围几家孤儿院。

    云端揉眉心,窗外雷声阵阵滚动,他的腿也越来越疼。

    一般的人在断肢十几年后就很少出现幻肢疼痛的症状了,但不知为何,他不仅一直存在这种情况,而且最近几次对阴雨天气越来越敏感,疼痛也越来越难以忍受,这几个月内,他已经不知几次彻夜不眠了。

    他觉得有些干渴,伸手去拿桌上的水杯,却发觉杯里已经空了,便只得费力地起身,再次下楼接水。

    他忍着疼痛,在黑暗里一瘸一拐地走下楼梯,随后脑内一片混沌中恍然想起,自己的手杖忘在了楼上。

    他叹了口气,握紧拿着玻璃杯的手,下了楼梯继续走向厨房。

    痛意钻心,牙关咬紧也忍耐不得,每挪过一步脚下都会越发艰难。他的眼前开始出现虚影,冷汗顺着侧脸划下,引起一片躁人的痒意。

    闪电在窗外直击着漆黑的夜幕,惊心的白光透过落地窗户玻璃,透过云端眯着的眼睛,让他头脑一瞬刺痛,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画面。

    颠倒的。

    云端抬头去看自己脑后。

    血液,粘稠的,逐渐冰冷下去的。

    还有雨,像针一样。

    云端把自己从那些记忆的碎片里拽了出来,想继续走,一只脚疼痛到没力,另一只又撑不起那假肢。

    没有拿手杖,他已经废到了动弹不得的地步。

    一道闪电,刺目的白色在他的余光里炸开。

    云端觉得自己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无能又懦弱了。

    不行吗?他怎么做都摆脱不了所谓的残疾给他蒙上的阴霾吗?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漂浮,又像被埋在了地里。无论他怎么挣扎,他都抬不起一只脚。

    他攥着左手,拳头越收越紧,把指甲都扎进了肉里,心里的不甘和无助恐慌却一丝不减。

    云端颤抖着闭上眼,无声苦笑。

    疼,好疼。

    “——轰——”

    一道巨大的雷响在他耳边炸开,带着他仅存的意识离开了这狭隘逼仄的黑暗。

    在雷声的掩盖下,云端脱力地摔在了地板上,却连声闷响也从雷声的余韵中中分离不出。

    他手中的玻璃水杯碎出了几片,主体还依稀可见一个杯子的形状,顺着惯性在地上滚动起来。

    杯子的一个缺口碰在了地上。

    一声微弱的响。

    “铛。”

    玻璃杯在手边不远处停下来了。

    *

    宋淮一边急切地推开门,一边从头发上攥下一把水,又甩甩头,总算是没有水再滴下来了。

    他一路奔跑,但还是淋了一小段儿的雨才回来。

    0714告诉他,云端身体情况很糟,阴雨天对他来说,是很难熬的日子,而今天这样的雷雨对他心神的影响甚至大过□□的疼痛,大概十分钟前,云端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系统已经被他派去询问上级,看看有没有对小世界里灵魂强度很低的人也可以使用的特效药,云端不能用系统里普通的药,但现在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宋淮大步走进一片黑暗的客厅,按了几下门口的开关却打不开大灯,想是电断了。他喊了几声云端的名字,意料之中没有任何回应。

    他心里不安,继续摸黑走向楼梯口方向,走过沙发背后时忽然觉察自己的脚尖踢到了什么东西,听声音是玻璃制品在滚动,便急忙弯下身去探查。

    借着月亮透过落地玻璃窗投下的光,他看清了。

    云端的发丝遮住了半张完美的侧脸,双眼痛苦地紧闭着,昏倒在地上,周围是几片碎玻璃,还有滚到了远处的残破水杯。

    宋淮抿着嘴,用手探了探云端的额头。冰凉,满是冷汗。

    如果他能早回来一会儿,是不是就不会……

    他小心翼翼地抄起云端,稳稳地抱着他走上楼,期间甚至还能听到云端失调又急促的微弱呼吸。

    宋淮收紧了手,调整了一下姿势打开了云端的房门,迅速把他放在了床上,转身就拿起手机给医生打电话。

    许是冷硬的地板,温热的怀抱和柔软的床铺反差过大,逐渐唤回了云端不安的意识,他终于有些力气睁开眼,入眼的便是洁白一片的天花板。

    云端驱动着脖颈,稍稍偏过头只见一个模糊高大的背影,抬着手像是在打电话的样子。

    他费力地张嘴,抽了口气,喉咙干涩的阻止:“不……”

    宋淮没有错过这小小的一声,猛地转过身,一边回复了电话那边一句:“您先等等。”

    他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在一边,急切地凑到床边半跪着:“你怎么样云哥,有没有什么……”

    云端拧着眉头,用气声短暂又破碎地“嘘”了一下,打断了他的问题。

    “不要……”

    他连再动一下嘴皮的力气也没有,支撑不住地阖上了眼,再次泄了力。

    他现在,很不清醒……脑子里只有令人抓狂的混乱,闭上眼就是雨水和血水交织在一起,可是,这水和血里有妈妈,他梦里都没有机会见到的人。

    无数地画面与各类的话语在他的脑海里飞快地闪现又被扑灭,他只觉得意识越飘越远,比远方的黑暗还要远。

    宋淮看着云端颤抖不止的身躯,想要握住他的手,可他突然发现,自己手也在抖,抖得比云端更厉害。

    他害怕他出事,害怕到发抖。

    他强行定了定心,抓住了云端的手,唤道:“云哥,云哥,不要睡。”云端显然又一次将要进入了昏迷的状态。

    床上的人似乎也感受到了从掌上传来的温暖,小幅度地收紧了手,口型不停地重复起同一个字。

    冷。

    宋淮看懂了他的话,立马准备起身:“我去给你倒点热水。”

    那牵着的手又紧了紧,阻止他的离开。

    “…不……”

    “别……走……”

    宋淮的动作重新慢了下来,缓缓地凑近了他。

    “云先生,你醒着吗?”

    没有回答的声音,只有错乱短促的呼吸声。

    云端英俊的面庞和因痛苦而皱起的眉头是那么不搭调,又是那么深深地刺痛了宋淮。

    宋淮抿了抿嘴,用另一只手轻轻掰开了云端握着他的手,把那只手安放在男人的身侧,给他盖好了被子,然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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