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六娘正兴奋的即将推开门时却听见了屋内的谈话声。
“娘,我饿啦~要吃饭~”
这道骄纵撒娇的少年音,是她那个相看两厌的恶毒弟弟。
从小她就与他弟弟不和,在阿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拥有自己真正的妖修孩子时,白栎诞生了。
他在白夫人最痛苦绝望的时候诞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宠爱与疼惜。
与白六娘不同的是白栎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妖修奇才。
在大部分的妖修子嗣需要一百年左右才能化形的趋势下而白栎却只要了七十五年便化成了人形。
他是三眼魔蛛一族的天才,家中无数的长辈断言,他必定会带领三眼魔蛛一族在妖修一界获得无上的荣耀。
白栎的诞生使得本就地位低下的白六娘更加的不堪。
“好啦好啦,多大的孩子了,还跟娘撒娇呢”
这道温柔宠溺的声音是他的母亲白夫人,白六娘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听到白夫人用这样的嗓音跟她讲话了。
自从她化形失败以后,白夫人对她便越来越不耐烦。声音也渐渐变得刻薄尖酸。
刚开始她还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直到有一次她听见与母亲不对付的环蝶妖修对着阿娘嘲笑讥讽。
然后母亲回来后便狠狠的抽打了她,她终于明白她的存在于母亲而言是耻辱是污点。
从那时之后,她便不再渴望母亲对他的爱了。因为没有一个人会喜欢一个野兽的,谁会爱上自己的猎物呢。
白六娘理解阿娘,就像阿娘会吃掉虎妖修士生下来的普通幼崽,灵蟾妖修会吃掉蜘蛛妖修的普通幼崽一样。
她不过是个易变的普通蜘蛛罢了,根本不是妖修。
白六娘回想着自己曾经的过往,手指扶着门框越发的用力。牙齿用力的咬住下额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咔嚓”一声门框碎裂的声音唤起了白六娘的理智。白六娘看着自己手中捏碎的门框,有些不知所措。
但心里却有一股隐秘的期待,白六娘期望自己的母亲听见门框碎裂的声音,会打开屋门查看情况。
以白夫人这个年龄的妖修,哪怕是一点点的声音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可白六娘在门口站了许久,却依旧没有人来开门。屋内的谈话声依旧在继续,仿佛门外的一点声音无伤大雅,不足挂齿。
白六娘听见屋内絮絮叨叨的谈话声,这么多句谈话中却始终没有听到一句关于她的话。就好像更本没人发现她也一个晚上没有回家。
白六娘捂着自己有些难受的心脏,心里不断的自我安慰着:“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已经化形了,阿娘从今以后一定会在意我的。
对,没错!就是这样!毕竟没有谁会在意一只“野兽”在哪不是吗?”很快白六娘便在门外调节好了自己的心情。
白六娘重新调整了自己的状态,笑容扬然在脸上推开了房门,房内的两人听见动静转头看向了她
白六娘无比期待的看着白夫人,在白夫人的脸上看见了错愕与惊讶。
阿娘还是爱她的!白六娘强忍着激动正准备开口却听见了令她错愕不及的质问。
“你是谁家的小娃娃?这班没有礼貌?”白夫人手里握着筷子不悦的开口,眉头微皱厌恶地看着突然闯入的少女。
她最讨厌这种没有礼貌的小孩子了!就跟那个废物一样!
白六娘在白夫人的责备中红了眼眶,手足无措又失魂落魄的开口:“阿娘,我是六娘啊。”
白夫人看着之前通知的有几分相似的姑娘,气息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六娘,六娘”白夫人自细回想着这个名字,终于从记忆的深处找到了它的由来。
六娘……白六娘…!!
是那个令她厌恶的废物,没想到距离她化形期过了这么久她竟然化成人形了!!
白夫人心底不由升起几分喜悦她怀疑又带着期盼地开口询问道:“六娘~真的是你吗?六娘?”
白六娘并没有听出白夫人言语中带的怀疑,她只听到了白夫人明显带着喜悦与期盼的语气急忙回到:“阿娘是我,我成功化形了!!”
白六娘激动的冲向,白夫人想要奔入她的怀抱拥抱住她。二人即将报上的时刻,意外发生了。
白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白夫人的身边,扯着白夫人的衣袖撒娇“娘~我想吃香梨果你帮我洗几个好不好?”
白夫人听见白栎的请求后立马将展开的双手收了回去。只剩下白六娘僵硬地站在原地,神色莫名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夫人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刚才的行为不太好连忙找不到:“六娘是不是也饿了?我去给你也洗一洗香梨果来。”
说完白夫人便径直离开了课堂。
白六娘看着白夫人远去的背影,嘴里即将脱口的话强硬的咽下。
我不喜欢吃香梨果。
“哟~化形了呀~”
白栎看着眼前呆呆站着的白六娘发出一声嗤笑,不过是一个废物罢了。还想跟他争阿娘的爱。
可笑~
白六娘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白夫人远去的背影,听见这声痴笑立马转过身来。
既然自己如今已三百零二岁了,因为化形的晚所以跟早化形的白栎瞧起来差不多大。
白六娘冷着一张小脸:“怎么?没想到吧我不仅没死还化形了”白六娘讽刺地笑了笑“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白栎漫不经心的回答:“是没想到,不过要不是我,你恐怕也化不了形吧。”白栎很轻易的便猜到了白六娘化型的关键。
“你!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们啊!”白六娘生气了看着白栎,嘴里属于三眼魔珠的毒牙时隐时现。
要不是他们几个混沌自己也不会受到这么严重的伤,甚至几度濒临死亡。
虽然她因祸得福化形成功,但此仇不报非君子。
这个仇她非报不可!她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白六娘用自己此生最狠毒的眼神看着白栎,转身离开了客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白栎看着白六娘的背影露出了邪恶的表情,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越发的张狂甚至低笑出声。
“白六娘啊~白六娘你拿什么跟我斗?哼~”这句话白栎说的轻声而嘲讽,防佛在自言自语一般。
但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一个少年就像空气一般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站在他的旁边,听见了他这句耳语,并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陆小北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同白六娘相互嘲讽的少年,他就是昨天骑在白六娘身上刺刀子笑的无比幸福的黑色玄衣少年。
在阳光下泛着银光的匕首一刀又一刀的刺入大蜘蛛的背部,深绿色的鲜血由匕首带出飞溅到少年的身上将少年的衣服染绿。
诡异的血色映照着少年脸上异样的笑容,显得格外的阴暗与恐怖。
今天他换了一层灰蓝色的衣服,可那张与当时一模一样表情的脸就让陆小北一眼就将他认出。
但让陆小北意外的是他竟然是白六娘的弟弟,他从来没想过白六娘的弟弟竟然是想要杀死白六娘的凶手之一。
而且白六娘定然也是知道的,陆小北这一刻无比佩服白六娘。
想要杀自己的人就在自己眼皮底下晃悠,这样都可以忍住不生气。
这要是换他自己,他怕是第一时间就扑上去跟师傅告状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白栎和白六娘会闹到如此地步。怎么会有像白栎一样的弟弟试图将自己的亲姐姐置于死地呢?
他的好朋友耶耶也经常和他姐姐吵架,可每次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耶耶总是想着他姐姐。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复杂的家庭关系,一时间他的脑子有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