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日复一日的习武、练剑,虽枯燥,我的剑术却大有长进。不知不觉,流光一瞬间,到了季怀行冠礼的日子。

    这厮长我两岁哩。

    不过最近朝廷不太平,守旧派蠢蠢欲动,老将军忙于朝内事务,季怀的冠礼便仅仅简单操办了。

    “此刀刃我很喜欢。”季怀摸着我送他的及冠之礼,笑着说。

    早在半月前,我便偷偷溜出府邸,找了街市上最好的锻造铺子,学着炼一柄短刀,打算送给季怀当礼物。

    好在小爷我聪慧,除了手上全是水泡,刀炼得还成。

    “阿彻可有取名?”季怀问。

    我摇摇头:“锻造仓促,还未来得及。”

    季怀沉思片刻,看着我道:“刀身通体墨黑,而刃尖银亮似雪,纹路蜿蜒,唤它‘破夜’可好?”

    “好……”我怔愣一下,继而笑道,“破夜……破夜,甚好!”

    次日清晨,雾气还未退却,季怀便已叩响我的厢房门。

    我困倦地披上外衣,开门时眼睛险些睁不开。

    季怀开门见山:“今日你随我去办事。”

    “?!”

    正值晌午,长安城人潮汹涌,一场秋雨过后,添了几分萧索。

    季怀一身公子哥的打扮,比起两年前我们初识,他已褪下少年人的稚气,而锋芒毕露。

    我不动声色打量他,嘴上却道:“所以是谁?”如今朝内暗流涌动,上下诡谲横生,手握对方把柄方对自己有利。

    季怀知晓我的意图,冲我做了个口型:“王守安。”

    我不由得皱起眉。

    王守安是朝廷重臣,管控赋税财政,也是守旧派的领首,此人是个笑面虎,手段了得,与他斗怕是有些难。

    思暇至此,我们已达目的地——花满楼。

    这牌匾上的字我都识得,怎连起来就不识了呢?我用目光无声地质问季怀,后者视而不见,径直走了进去。

    迎客的女子很是热情,几乎贴在我身上,浓郁的脂粉味袭来,我不自在的后退几步。

    “二位公子何处去?”女子笑容妩媚。

    季怀语气熟稔:“我们找兰姑娘”听见他的话,我目瞪口呆站在一旁,好你个季怀,话说得这么熟络,看来平时也没少来吧……

    我带着满腔的疑惑,跟在季怀身后,在女子的带领下,来到二楼。女子指向其中一间雅间道:“二位公子请。”

    季怀挑开门口的珠帘,而我紧跟他身后踏进屋里。

    暖香铺面而来,入目是一扇屏风,其后有一窈窕的身影,影影绰绰。

    只见影子从屏风后步来,女子身着水蓝色菱裙,肩若削成,腰如约素,明眸皓齿,我不禁多看了两眼。

    兰怜是花满楼的歌妓,善古琴,虽然我不知她何时成了季怀的眼线。

    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直白,兰怜害羞地半掩面容,红唇轻启:“不知二位公子想听何曲?”

    季怀在桌前坐下:“兰姑娘谈什么便听什么。”

    兰怜莞尔一笑,一双脂玉般的柔荑搭在琴上,道:“那奴家奏一曲《雨霖铃》。”说罢,玉手轻挑银弦,天籁之音如涓流缓缓流来。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

    音色如莺啼,婉转嘹亮,同时拢上无尽的忧伤。我听得入迷,浑然不知啊上茶的倌人是何时来的。

    倌人沏完茶,转身与我们捏肩捶背,一双手柔柔地搭在我的肩头,我一惊,转头对上一张娇容,叫喊声堵在喉中。

    脂粉味儿一时将我包围,许是没怎么被人伺候过,我有些不适应,觉着面上发烫。然而一转头,我见季怀在笑。

    “阿彻……”季怀笑得爽朗,“你的脸甚红。”

    我恼羞成怒道:“季怀,你这厮!”

    一曲毕,倌人散去。兰怜走到季怀跟前,将一方手帕递与他。拿到手怕后,我们离开了厢房。

    帕子上只有寥寥几句话:一楼杂间设有暗道,小心机关。

    好在楼内管事的婆子忙着接客,我们很快混进了杂间。

    我学着话本子那样在墙上摸索,企图在墙上找出暗道。季怀与我不同,他拿着我送的那把短刀,一直在地板上试探。

    忽然,我摸到一个凹槽,心里一喜,还真让我找到了!我小心翼翼按下,只见一面字画开始翻转,露出暗格。

    寒光一闪,我还未看清,季怀将我扑倒了。

    几支银箭擦着我的发丝一闪而过,我心有余悸地站起,脑袋却被季怀不轻不重敲了一下。

    季怀皱着眉:“帕子上的提醒还需我多言吗?”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尬笑几声。

    季怀没再理我,继而在地上摸索。正当我感慨这暗道设得隐蔽,转眼间,一块方砖移动,暗道赫然出现在我们眼前。

    季怀与我对视一眼,端了盏烛灯,顺着楼梯先下去了。

    起初暗道内狭窄阴暗,走了千来步后,风声率先响起。面前出现一段楼梯,上方的路却被一块井盖堵死。

    季怀将灯盏放在一旁,双手摸上井盖,大有势头。见状,我忙上前帮忙。

    也亏我两都是习过武的,推了两下,井盖便已被掀翻。

    我迫不及待走出暗道,看见眼前的景象还是愣了一瞬。

    竹林茂密,一恢宏的山庄坐落与此,不远处是一眼泉,澄澈透亮。

    我正盯着此处走神,季怀的声音兀地响起:“早些时候便有关于‘赌庄’的传闻,未曾想是真的。”

    他顿了一下,继而露出一个讥讽的笑:“王守安这国库守得好,全守进他自己的囊中。”

    赌庄设立的初衷原本是供那些富商来消遣的,未曾想,成了洗钱的好地方,这之中获利最大的自然是赌庄的主人。而谅谁也想不到这幕后操纵者是朝廷重臣——王守安。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用来形容这山庄再好不过,即使周遭的景色雅致,也掩不住满山的铜臭味。

    怪不得我和弟兄们穷了那么久。我叹了口气,想起了南巷的叫花子们。

    我们没过多停留,回府后将事情悉数告诉老将军,老将军拍桌怒道:“迟早端了王守安的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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