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在,不分家,是历来的古训,财产往往被视为整个家族的共有财产。乔老大家、乔二家赚的钱都是交给公中的。
乔老二性格木讷寡言,在家里帮衬着农活,重活抢着干,农闲的时候,船老大蒋胖子每个月初一十五,都会在海边停泊,将镇上的货,运到沿边乡镇售卖;也将其他镇上的货,运回到花溪镇上来,乔二和村子里几个三四十的壮丁过去帮忙,船老大给800文工钱,有时候还会给些杂鱼鱼货。
邻里乡村只要听闻他靠岸,有头脑的婶子们拿着干菜、海产品、竹编赶过来,蒋老大看着有用,就都收了进船仓,给个几文或者几十文。乔家村的孩子们欢呼雀跃,爹娘得了进项,今天家里又有肉汤喝打打牙祭啦。
蒋老大沿着海岸边售卖,有时候运气好,遇到图乡下新鲜玩意的贵人,几文钱的东西,摇身一变,可是能卖上几两甚至几十两的大价钱。
每逢卸货之时,乔老二与同村的几个粗壮汉子被选中,他搬运,卸货,清点,从不出差错。
一来二去,蒋胖子颇为赏识这位沉默寡言又踏实肯干的庄稼汉,毕竟自己虽然看着是做乡镇贸易生意,但是自己身上,最重要的,是带着上面那位黑面阎罗的任务,哪怕打杂的,尽量人手还是要靠谱点的,避免惹来麻烦。
话又说回来,乔阿芫想起自己便宜爹不免的一声叹息,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后天就是中秋了,阿芫想了想,不如当天将计就计,借着这个势闹大,借此分家,反正现在自己已经发现了后山的宝藏,总归不会饿死在这异世吧。
想着想着,明天最好还要去里正大叔家一趟,还有先前与爹娘交好的乡亲们家都去一趟,比如说与娘交好的邻居花婶、月婶;与爹交好的柱子叔,明日都要去走动走动。
“死丫头,站在门口干嘛?”乔老太看见乔阿芫站在门口,面色暗沉喝道。
“姐,你回来啦!”,阿豪看见姐姐回来,两条小腿飞快的跑过来,又黄又黑的小脸蛋,露出开心的笑容,直扑向阿芫大腿,阿芫抱起小豪,亲了亲,
悄咪咪的说道:姐给你带了好东西回来了,待会我们躲着吃,嘘。”
“好,听姐姐话,婶婶坏,不给我喝肉汤,刚还掐我。”
小豪可怜巴巴的撸起袖子,胳膊上有几处被掐的青紫,眼睛湿漉漉的。
阿芫怒上心头,反正都已经做好打算分家,不如撕破脸了,柴刀往桌子上一插,
冷冷说道:
“婶婶好大的威风,三岁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丫头片子说谁呢?”
妇女脸上油光满面,倒三角眼上扬,恶狠狠瞪着,“两个拖油瓶,我供你们吃供你们喝,反了天了?胡说八道什么?”
”你看看!“阿芫一把拉过来乔豪,卷起袖子,“哼,这是什么?”
“三岁的孩子最调皮了,谁知道他在哪里磕到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徐氏妇人剔着牙,破口大骂:
“你爹娘都早死了,我就算代为管教,打了就打了!”
”那今天就都别吃了!”。
阿芫抄起桌子直接掀了,饭菜撒了一地,肉汤咕噜着没入了泥地里,瞬间没了,仅剩下几片肉孤零零的在地上。
“天杀的,这么糟蹋粮食,今晚你别吃了!贱胚子养的贱货。”乔老太看着地上的肉片,干瘪的脸颊鼓起。
“娘,我来教训她!”
魁梧妇人气的牙痒痒,抄起扫帚,
“乔芫,你长能耐了是吧?今天我就教训教训你,懂不懂规矩?”
竹棍制造的扫帚,结实又耐用,妇人憋足狠劲,直往她身上照死里打。
说时迟那时快,阿芫闪身一躲,用尽全力,砍刀直直大伯母手臂劈下。
哐!扫帚竟然直接劈成两节,妇人被震的虎口发麻,直接跌做在地上。
好险!只差一寸距离,就砍到自己的手了!
不对劲!平时任凭自己呼风唤雨、搓圆揉扁的乔家大丫,怎么变了性子,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徐氏跟见了鬼的似的,内心十分狐疑。
砰!背上一记剧痛,痛意一阵袭来,火辣辣的感觉让阿芫承受不住,好痛!嘶,她不由得感觉眩晕!
任凭自己两世为人,第一次感觉这么强烈的痛意。
不行,不能倒下!
“要么就滚出老宅,赔钱货!吃里扒外的东西,”
原来是乔老太拎起板凳,出其不意,突然袭击,向阿芫背后重重砸下。
“姐,”,小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站在姐姐前面,双手像母鸡虎仔一样拦住乔老太,小人儿跟个豆芽菜小不点似的,哀求到:
“奶,伯娘,我不吃肉了,我再也不吃肉了!别打我姐。”
看着自己弟弟这么保护自己,一种奇异的心酸与委屈,从身体最深处涌上来,这应该是原主的内心深处的感受吧!
如同跳海之前,那种深深地无力、无奈,奈何摊上了这如狼似虎的家人。
乔芫!既然我苏菲儿我用了你的身体,那么我会竭尽全力保护你的家人,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她强行压下心头的情绪。
硬碰硬,肯定是不行了!
乔芫长期因为营养不良,个子不高,这具身体单薄瘦弱,16岁,看着也就十岁出头的样子。
论武力,自己无论如何,也讨不着好,转念一想,乔芫儿耸耸肩,直接抱着小豪坐下,一副无所谓戏谑道:
“好,你们打啊,把我打死”,
“后日,吴家即将来接我进吴府,给大公子冲喜,今日奶奶將孙女殴打至死,在这关键时刻,闹出人命,吴财主翻脸无情,这等不吉利,我死了事小,冲撞吴家大事,不仅要退一两定金,搞不好你们还有牢狱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