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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涂晓苗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疯狂地往外跑。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前方的路,但她却毫不在意,只是拼命地往前跑。

    她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里,她只知道哪里都没有属于她的一席之地。雷若薇的恶言恶语,商佩芬的那一巴掌,都让她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多余。

    她跑过熟悉的街道,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陌生起来。人们的欢声笑语在她耳边响起,却更加凸显了她的孤独。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世界抛弃的人,没有地方可以去,没有人可以依靠。

    她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停在了一个熟悉的路标前。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她抬起头,看着漆黑的天空。

    她鬼使神差地走向了不远处的公交站台。最后一班公交车缓缓驶来,她毫不犹豫地上了车。

    照着记忆里的路线,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

    她缓缓地走着,脚步有些沉重。终于,她来到了雷瞰家楼下。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仰望着那扇亮着灯的窗户。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她只是觉得这里是她唯一可以找到温暖和安慰的地方。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楼上的灯光突然熄灭了。她的心猛地一沉。

    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她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她下意识地停下,回头望去。只见雷瞰提着一袋生活垃圾从楼道里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惊讶和疑惑。

    “涂晓苗?你怎么在这里?”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涂晓苗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我只是路过。”

    雷瞰看着她心里像是打翻了一杯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脸怎么也肿了?”雷瞰温柔地问。

    涂晓苗再也忍不住了,她扑进雷瞰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雷瞰站在那里,手里提着生活垃圾,看着扑在自己怀里哭红了脸的涂晓苗,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他的两只手停在空中,不知该如何安放。

    等她渐渐平静下来,他开口道:“涂晓苗,哭够了吗?哭够了我去倒个垃圾。”

    涂晓苗看着雷瞰无奈的眼神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

    “现在好点了吗?”雷瞰倒完垃圾走回来。

    “好点了。”

    “先上去再说吧。”

    涂晓苗跟在雷瞰身后。这时,她才注意到雷瞰今天穿一身阿迪的运动套装。这是她第一次看他穿得这么休闲。

    他们一起上楼,雷瞰打开门,让涂晓苗先进去。

    涂晓苗有些局促地站在客厅中央,雷瞰给她倒了一杯热水,递到她手中。

    “坐吧,别站着了。”

    涂晓苗接过水杯,坐在沙发上,双手紧紧握着杯子,雷瞰也在她旁边坐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是让我回去吗?我就回去面对雷若薇了,结果就变成这样,还被我妈打了一巴掌。”

    “你妈打你了?”

    “雷若微说了很难听的话,我没忍住,给了她一个耳光。结果我妈马上也给了我一个耳光。”

    她脸上还留着红肿的印记,微微垂下眼眸。

    “是我的错。让你回去面对问题,结果面对成这样了。”

    雷瞰看着涂晓苗红肿的脸,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的揪了一下。

    “没有没有,我今天打了雷若微,也算是扯平了。”涂晓苗连忙摆手。

    “你坐着,我去拿条毛巾。”

    雷瞰从浴室拿了热毛巾,走进客厅。他轻柔地将毛巾盖在涂晓苗的脸上。

    “用热毛巾敷一下吧。”

    雷瞰的大手稳稳地拿着毛巾,温热透过毛巾传递到涂晓苗的脸上。她抬手去接,刚好碰上他修长的手指。那一瞬间,好像触电一般。

    她的手指轻轻握住他。

    雷瞰愣了愣,他没有抽回手,任由她握着。

    他轻轻别开头,避开她炽热的目光。

    “雷瞰,我以后周末可以来你这里吗?你放心,我不会打扰到你工作的。”她的声音有些忐忑。

    “你一小女生住我一个单身男人家里?没点安全意识?”

    “你不会。”她坚定的迎上他的目光。

    雷瞰无奈,她的这份笃定让他有些惊讶。他觉得涂晓苗就像吃定了他一样,而他自己,似乎也并不反感这种感觉。

    此时他也并有想过这个决定会给他们之间造成巨大的波澜。

    “客厅电视柜下面有把备用钥匙,你明天走之前带着。”

    涂晓苗原本只是抱着那一点点小期待提了这个请求,完全没有想到雷瞰竟然答应了。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兴奋地从沙发上跳起来。

    “谢谢你,雷瞰!”

    雷瞰看着眼前兴奋不已的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还有工作没做完呢。”

    “你要是无聊的话可以听听磁带。”

    “听磁带不会打扰你工作嘛?”

    “不会,我经常一边听一边工作。”

    说罢,他便拿起茶几上的图纸。这些项目需要收尾,这几日高强度的加班让他有些疲惫。

    涂晓苗打开电视柜下的抽屉,拿出一盘磁带。放入古早的磁带播放器中,她特意把声音调小。随后,她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雷瞰身上,看着他工作。

    雷瞰修长的手指在图纸上来来回回地移动着,偶尔停顿一下,揉揉眉心。他手边的咖啡已经快要见底。

    “雷瞰,要我帮你泡杯咖啡嘛?”涂晓苗站了起来。

    雷瞰迟疑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她。

    涂晓苗微笑着说:“你忘了我在咖啡厅兼职的。”

    “咖啡机在饭厅的岛台上”他指了指饭厅的方向。

    “好!”涂晓苗比了个ok的手势。

    涂晓苗转身走向厨房,熟练地拿出咖啡豆,研磨、冲泡。不一会儿,一杯香气四溢的咖啡就摆在了雷瞰的面前。雷瞰端起咖啡,轻抿一口,咖啡液体滑过喉咙,仿佛也舒缓了他的疲惫。

    雷瞰放下咖啡杯,抬头看向她。

    “谢谢你。”

    “不用这么客气呀。”

    她笑的灿烂,雷瞰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一瞬间的失神。

    “我还得忙一会,你要是困了你就先去睡。”

    “我知道了,雷瞰你忙你的别管我,我累了就去睡。”

    过了一会儿,雷瞰终于完成了手头的工作。他轻轻放下笔,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居然已经十一点了。他皱起眉头,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随后,他缓缓转头,目光落在一旁的涂晓苗身上。

    她已经靠在沙发边睡着了。红扑扑的脸蛋,长长的睫毛,未施粉黛的脸干净清爽。她呼吸均匀,肩膀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

    他慢慢地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然后,缓缓弯下腰,动作轻柔地将她打横抱起,雷瞰稳稳地抱着她,走进客房。他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他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才关了灯转身离开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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