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幸运

    最近秦彻似乎很久没有出现了。

    我也慢慢地在极其平常的工作和日子里平稳度过,但是实在是无聊的时候,我也会盯着一只乌鸦半天。

    然后等着旁若无人的时候突然冲着它问“认不认识秦彻”,尤其是在收到好几次闪闪发光的东西之后,我更加肯定他和乌鸦之间就算没有直系关系也是旁系关系。

    礼物基本上都放在那个已经闲置很久的牛奶配送箱里,有时候也会直接出现在客厅或玄关处。

    我已经很多次和他控诉,如果家里遭了贼,我都会第一个怀疑是不是某人准备的另类“惊喜”。

    “如果有事可以联系我。”

    上次他走之前是这样说的,但是我不知道怎么界定有事与没事,起码我向来有事也会自己解决,所以我一直没有主动联系过他,我只是不想去麻烦别人,至少目前来说如此。

    再一次见到他是某天早上,我看着他带着墨镜出现在我家门口的时候差一点准备关门接着去补觉了。

    这时我对面的人似乎是有些疲惫地说:“如果不想让我来可以找一个好一点的借口,关门不是只有这一个理由。”

    我双手搂住他的脸,他有些惊讶却也没有反抗,于是我更加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于是我拍了拍自己的脸,确认自己完全醒神了才有些心虚的走回屋里。

    “如果你要为刚刚的冒犯道歉,倒也不必。”

    他走到客厅里,倒是随意的找到位置坐下了,我甚至打算重新去睡,结果他却说马上就走,我便心有愧疚一般的转到餐桌上帮他倒了一杯水。

    当我将两个人的面汤端到桌子上来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我一个人看着对面的座位,息声地吃着早餐,事实上我看着他站在门口的时候,我就醒了神,但又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一个许久未见的人。

    于是我实际上是有些尴尬的想逃离,可是白天本应该是他的休息时间,我甚至不知道从何问起。

    是最近的工作太辛苦了,还是遇到了棘手的问题?

    我看着他仰着头靠在沙发上,墨镜也随手放在了前面的茶几上。

    我走到阳台旁轻轻地将窗帘拉上,客厅里一时间像凌晨时分一般昏暗,我趴在餐桌上,正想着收起那碗似乎是不受理睬的面条。

    “谢谢款待,我会好好品尝。”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对面,从我手中将筷子抽走,我看着他惬意的样子,就像是我也享受着一般。

    “最近没有什么事情,别担心,我只是路过。”他低着头,就像自顾自一样地说着。

    “我没问你......”

    我刚想反驳他的话,便被他接了去。

    “我知道你想知道。”

    上班时间快到的时候,他却下意识地看了眼手表,告诉我要走了。

    我从他到家里短坐,全程就像是在观看默剧一般,我感受着作品里的故事与情绪,努力的想去接收一点属于当事人物的声音。

    我想听到我想听到的,我甚至觉得他突如其来的光临,甚至有着当事人都不知道的含义。

    我开始填补对方那本应该有的台词,只是那些平静的沙沙声就像是触觉板上的砾石,严丝合缝的将心里的念头压住盖实。

    一整天的工作像是涓涓的溪水,我想象着心里的砂砾可以在流水的冲蚀下变得安定。

    但实际上当我晚上回家的时候看到秦彻再一次出现在门口时,我甚至完全掩盖不了自己的兴奋了。

    于是我开始将这一段时间的事情滔滔不绝的讲给他听。

    “我上次遇到......就前两天,我遇到一个男孩子从那边跑过来,他很着急地指着鞋子对我说:“猎人姐姐,我......””

    我学着那个男孩子说的话,秦彻也似乎被感染了一般有了些笑意,我一边开着门,一边继续说着,

    “他指着鞋子半天,我以为是受伤了,结果他吞吞吐吐的,好不容易说清楚,我才知道他鞋子上的舌头歪了。”

    我又学着那个男孩子的样子和语气,秦彻像是心情终于得到了大赦一般,也开怀的笑了出声,我第一次见他这么开心,有些呆呆地看着他,然后又有些羞怯的转过身去。

    为了缓解我突然而来的感受,我只好继续分享些我认为有趣的事情。

    直到秦彻从口袋里拿出那枚熟悉的金币,我停住了从冰箱里拿胡萝卜的手,看着他。

    “我最近会离开一段时间,如果你有空可以去找薛明薛影玩,或者......”

    他将硬币在指尖翻转,闲适地好像接下来要去旅游,“你也可以联系我,我的手机一直都在线。”

    这时,冰箱发出“滴滴滴”的声音,提醒我需要将它合上了。我将蔬菜放回去,看着秦彻,有些担心的问,“会有危险吗?”

    “如果你保持联系,应该没有。”

    他将硬币从他那头推到我眼前,然后将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拿起来,我看着他将要走出门的身影,连忙追了上去。

    还有些凉意的手指触碰到他温热的手掌时,他将头偏了些来看我,我没有收住已经冲出去的身体,直直的撞上去,一瞬间,他的双手便几乎同一时间的抱住我。

    我感受着他的下颌抵在我的头顶,呼吸也像错乱的舞步一般。

    第一次我陪他参加宴会,里面的一切都很新奇,我开始试图触碰一切闪耀发光的东西,似乎变成了一只寻觅的乌鸦。

    但是每当我看着秦彻在一旁毫不在乎的样子,我咽下了一切莫名想分享的东西,直到舞池的音乐响起来。

    我像一只俗气的孔雀一般拖着我引以为傲的羽毛开始和秦彻的双脚较劲,他才开始有了些不一样的表情。

    “别担心,很简单的工作,等我回来。”

    他语气平稳的说着那些暗藏危机的话时,我的心脏一刻未停地剧烈跳动着。

    “嗯,知道了。”

    我的咽喉像是不允许我这样放心的表达,几乎是没有能清楚地说出这几个字。

    房间里的声音被脑袋里朦朦胧胧的声音占据,当我意识到那双手渐渐松开了对我的占有,那些声音便随着胸腔里奔流的血液和跳动的鼓点开始愈演愈烈,留住他!

    但是我知道我不能这样做,那我们做点什么吧?我想......我......

    可是直到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的思绪才如一瞬间的冰消般溶解。

    我的呼吸似乎是一下子平稳的,房间里安静的像极了跌落进井水里的孤独与无助,当我转身欲走时,门突然被打开。

    迎面而来的人像预定的歌曲被划掉了暖场的前奏,当他托着我的脸将温润的嘴唇靠过来的时候,原本渐弱的乐曲一瞬间昂扬地涌上了高潮。

    我感受着脑海里拉起的巨幅白幕,画面持续的抽帧并没有让我失去一丝乐趣,激烈的乐章伴随着陷入窒息的瞬间,我的全身像被裹在柔软的棉花里一样泛着细密的汗液。

    甘甜的津液像融化在山楂上的糖浆,从递进口腔的一瞬间,仿佛是啜饮了一口澧酒,我品尝着酝酿已久的露水,湿润的感觉从舌尖一路蔓延到嘴角。

    我在想,这个吻的时间竟然足够让我满足想象。

    在重新打开鼻息的一瞬间,我闻到了他身上从来没有引起过我注意的味道,一时间冷冽的香味为我们曾经羞于表露的爱意供给输送着越来越抒情的氛围。

    当我逐渐徜徉其中的时候,我察觉到了他掩抑着不舍的情绪。

    在最后的勾勒中,我竟然试图挽留,他得知我的意图后,只是轻轻拨弄了一下我的额头。

    我顿时清醒过来。我看着他,已经难以掩饰自己的情绪,低下头以后,我被他紧紧搂在怀里。

    “以后还有很久,别担心,真的没有危险。”

    说完之后,他还湿润的嘴唇在我的额头如柳枝拂过潭水一般点在我的额间,我看着他项间的挂坠,那颗心脏镶嵌着一颗红色的宝石。

    我将手摩挲般的触摸上去,他如得到召唤一般低下头来看我。

    我将拿起的坠子轻轻放回他的胸前,用我能够压抑着情绪的声音,艰难地“嗯”了一声。

    到家以后,秦彻也许会看到外套口袋里的那枚硬币。

    我希望那是一种幸运的暗语,至少我相信他可以让这份幸运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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