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灵感

    前一段时间在祈煜的启发之下,我开始在工作之余用记号笔画一些简单的涂鸦,甚至有时候找不到画纸也会暂时用手边的便签涂涂写写,于是在一段时间之后,我的抽屉开始放不下一张又一张的灵感,于是我特意用夹子把这些东西夹起来,甚至到后面演变成了一个本子,慢慢的我总是会把身边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记录下来,有时候因为画的不够形象,我还会在旁边写上尽量端正的文字加以补充,由于大部分都是记录祈煜的,我则是在封面上画了一只小鱼,无聊的时候拿出来欣赏一下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可是,今天我在家找了一天,本子还是不见了,我回想着最近去过的地方以及可能掉落的地点,最后我有些焦急地拨通了祈煜的电话。

    “喂,你在家吗?”我几乎是接通的第一时间就脱口而出。

    “喂?我......在啊,怎么了?”对面的人似乎是刚睡醒,我看着手机上的时间——9:42,他估计是又熬夜创作了,于是我紧接着问他有没有看到一个本子,听到对面那边说好像有这样模棱两可的答复之后,我连忙从床上跳起来,总算找到了!

    “你收好,我等一下......”我刚想说我今天休假,马上去拿,只是流浪体检测手环突然发生异动,我顾不了其他,只好收整后立刻出门。任务是协会临时派出的,由于后期的收尾工作较多,我在现场把危险解除后就跟随队伍回了协会,据协会所说,这次的异动有些棘手,虽然只是小范围的破坏,但由于发生在社区,所以大众的恐慌情绪需要后期的安抚工作到位才可以出成效,于是我被排到公共区域去进行巡查和宣传工作,一连几天我都早出晚归,至于那本本子早就忘到脑后了。

    为其一月的临时调配工作彻底结束后,我才想着联系祈煜明天去找回那个本子,电话拨通的那天,我在部门聚会结束后站在路灯下,我的耳朵旁边一直响起着嘟嘟声,直到电话那边的女声宣告了电话接通失败。我看着已经彻底暗下来的夜空,有些疲累地走在路边,这时最后出来的同事从身后走过来与我擦肩而过,在与大家告别之后,我才发现饭店旁边就我一个人了,偶尔有喝醉的人被搀扶着出来没一会儿也消失在了夜幕里。回到家的时候,手机那边还是没有消息,我只好在消息栏里提起上次说的那个本子记得保管好,我明天会去取。消息发完之后,我便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还在梦中就被电话的铃声吵醒了,是祁煜。“喂——”我实在是不想说话,感觉他的热情比流浪体都难搞。于是在他不知道说了一通什么话之后,我只记得他要来接我,于是我只好在挂电话之后艰难地坐起来,当我看着窗户外面的院子里已经不同一个月前还春意萌动的景象时,那些已经茂密的枝条似乎也在吵嚷着让我出门走走。我洗漱完了之后,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开始漫无目的地等着祁煜来接我,可是一个多小时之后,我依然没有收到要我下楼的消息,于是我打开聊天界面,正想着打电话还是发消息。

    “你说我下午穿什么衣服呢?”消息发过来的时候我很疑惑,于是我有些奇怪的询问:“早上为什么想下午的穿搭?等一下,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保镖小姐,你是不是还没睡醒?我们约好的是下午啊!”我隔着文字都感到了对面的震惊,而这时的我低头看着一身穿扮齐全的我时,也是一时间对我的幻听产生了绝望。

    “既然某人迫不及待,那我现在来了!”他的消息发完没多久,我便在楼上看到宿舍院子外停靠的车辆。刚上车我那原本就没有压制的睡意又一次涌上心头,我能感受旁边的人似乎慢了动作,车速也渐渐放缓了,直到我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他早就把车停在了他家院子里,而他也在安静的看手机发呆。

    “你怎么不叫我?”我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还满是倦意的眼睛。车窗没有打开,外面似乎是起了些风,篱笆旁微微弱弱的柳条轻轻的扶动着,有些稍长的枝条垂在开着小花的灌木上,这个季节篱笆上正好缠满了些缀着黄白错落的忍冬藤,我的记忆一时间被花房里酝酿的甜意占据。

    “你醒啦?还想睡的话可以去卧室休息。”他听到我的问题,将手机收起来看着我,“抱歉,我通知得太早了。”

    “没关系,我只是最近有点累,对了,今天是什么活动?”我侧着身子看着他,身上有些没力气。

    “保密!”他的眼睛对着我眨了眨,随即有些神秘地看向别处,下车后他带我去了卧室休息,当我再一次朦朦胧胧的泛起困意时,我才意识到我可能是发烧了。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我拿掉了额头上的退热贴,看着旁边放着的水和点心,我意识到祁煜可能已经出发了,但是当我走到客厅的时候,却发现他端着餐盘走了过来,我看着他乱七八糟的头发,有些想笑的看着他。

    “你看起来精神不错,还想睡一会儿吗?或者吃点东西?”他含着笑意看着我向我走过来,然后将手里的粥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我抬起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他似乎也很受用的低着头配合着我。“我好多了,你下午不是有事吗?怎么还没有出发?”

    “老唐先去了,我的任务临时有变,毕竟你才是今天画面的唯一主体物。”他将我搭在他头上的手拿下来靠在自己脸上,我顺着他走近去靠在他身上,似乎一下子最后一点不适也消退了。他将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似乎是在感知我的体温,在得到确定的“答复”后,他一只手拉着我在旁边坐下,正好已经大半天没吃东西了,于是我在他的监督下喝掉了他刚刚煮的虾仁粥。

    从下午到傍晚,我和祁煜一直待在一起,他偶尔会出去接个电话,而我靠在沙发上把玩着他在网上买的有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我将那些东西在茶几上摆成一排,从高到矮,最让我不理解的是一个看上去根本没用的东西,那似乎是一只很长的猫?但是又很细,像一条围脖,当祁煜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他才告诉我这是一根可以绑在脖子上的靠枕,当我看着他示范的时候,还是有些心虚到不敢恭维地低着头,他似乎是见我的反应不佳,只好轻咳了两声给我介绍其他东西了。

    晚上的时候唐知理来了,我才知道今天祁煜有一个准备了近半年的作品展,当祁煜意识到我在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时,直到老唐走了才看向我,我有些愧疚的轻咬着嘴唇,我知道他为了作品可以花费无数的时间和心血,所以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在我和作品之间的取舍。

    “怎么了?”他温柔的看着我说。

    我依旧是有些难受,只是手扶着门框,我和他之间的门限似乎把我的心也隔在里面,这时他却走了进来,靠在门上看着我,我感受着他的手一点点滑过我的脸颊,胸间像闷了口浊气,怎样都对付不来。

    “你是不是很想去看我的画展,哎,没办法,谁叫我是你的小鱼大画家呢?”他的话一时间浇筑在我心中的块垒之上,我的情绪也一时间得到些释放,于是我突然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他得到我的反应之后也有了些小小的得意。

    已经睡了一天了,祁煜说要带我出去散散心,一路上他开着车,时不时的和我找点话题,当我说到很久之前问的那个本子还在不在,他却突然缄默不语,我疑惑的问他是不是已经打开看了,他才支支吾吾的说:“我以为上面的小鱼符号是代表给我的礼物,所以………”我听到他的回答也没有很震惊,但是我又很想要拿回去,于是我在表示下次会送一个正式一点的给他的时候,他却突然将车停下,有些心虚的看着我说:“其实吧,我今天叫你来就是因为这个。”

    实际上我并没有对这个本子的失而复得有很大的希望,我只是刚发现弄丢的时候有些着急,但是一想到在祁煜那里也只是怕他看到内容会调笑我,实际上这么久过后想起来也没有很难为情。似乎是到了目的地,他给我打开车门后,把我带进了展厅,这时我才发现我被他带到了他们工作室的其中一个作品展览地点,由于已经很晚了,所以基本上没有参观的人,我看着刚进去大厅中央摆放着很久之前在祁煜画室看到的石膏像,我顺手在旁边导览架上抽出一张介绍卡片,我看着上面的主题——春潮,一时间想到了最近和祁煜有过的经历,甚至连那个本子上的一些内容也隐隐浮现。

    “春日潮湿的灵魂”

    ——这是主题的导语,我正想询问祁煜为什么取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突然抽走了我手里的卡片,漫不经心地将它放回架子上说:“作者就在你旁边,这个是给外来人员借鉴的,你不需要。”

    “那麻烦大画家告诉我这个主题的含义吧?。”我将手摊开看着他,如邀请一般地施礼,他对着我交着手顿了顿。

    “去年夏天你来找我的时候,我拉着你掉进水里,你知道一条鱼掉进水里意味着什么吗?”他看着我,似乎并不期待答案。“意味着美人鱼终于不用借着女巫的魔药扮成一个人类去爱陆地上的人类了,那时候我们浑身湿漉漉的,但是我觉得我也把你变成一条小鱼了,那种费尽心思同化别人的感觉就像占有一样……抱歉,我知道这样有点自私。”

    “嗯,我并不介意。”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然后就不得不说到你的灵感手册了,你简直是我的缪斯,你给我画的灵魂体太生动形象了,我很喜欢!”听到他说这个,我有些疑惑,直到他把内容和文字描述出来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是我画的美人鱼,于是我开始解释那是一条扭动的美人鱼,他的表情一时间有些尴尬,我甚至开始为他没来由的美化感到一丝心酸。

    “祁煜……”

    “等一下,我在思考!”他甚至不想听到我的安慰,于是开始拉着我到那些所谓的灵感的产物前一一问询。

    “还记得我们去看樱花的时候,你嘲笑我一头的花瓣吗?”他甚至有些急切的想知道答案了。

    “记得啊,但是我画的不是花瓣,是上次你做完石膏像之后头发上粘的石膏。”我皱着眉头有些尴尬的解释着。

    “那你还画了我们去喂流浪猫,我记得我很抗拒的,所以……”他问到最后开始有些迟疑了。

    “是——是那只小猫,但是你不是害怕吗?还说猫简直是邪恶,于是我后面自己去了一次,呆了很久,那是我在他吃东西的时候画的……”我看到他的表情越来越不对,于是也慢慢的抠着手有些试探性的看着他。

    他站在那里不动,这时突然有个人走过来,似乎是粉丝来要签名的,祁煜冷着脸把名字签好,那人察觉到不对也马上识趣的走了,一时间展厅里安静的我只听得到一条气鼓鼓的小鱼在呼吸。

    “好啦,我的本子写的一点也不清楚,是我的问题,不要生气嘛!。”我揪着他的袖子软乎乎的安慰道。

    直到要回去他的作品我们也没有看完,一路上他也不说话,像受了打击,我不好打扰他开车,于是盘算着下车了应该怎么哄他。

    他一下车就自己往房间里蹿,我急急地在后面赶,他进到卧室就坐在床上,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低着头,于是我走过去也不说话,只是上前去跨坐在他的腿上,他扭着头不看我,我就揽着他的脖子盯着他,我知道这招很管用,不一会儿某人就快要变成红烧鱼了,他羞红了脸依旧是不理我,我的脸凑到他面前,他似乎是不好意思的偷偷看着我。

    “哎呀,谁家的小鱼这么不好意思呀?”我一边说着一边捏着他的耳垂仔仔细细地查看着,随即我将头埋在他颈间,轻轻的蹭动着,我听到他的胸口剧烈的跳动着,也慢慢的安下心来,果然有些小鱼就是好哄。

    “祁煜,你看看我嘛?”我故意粗喘着呼吸,有意无意的将气息喷在他的耳边。一时间他手忙脚乱的将我的脸捧着挪开,我被他的动作搞得有些懵,他熟透了的脸挂这些羞愤的神情,直直的看着我。

    “苏文!你你你………”

    “嗯?”我的脸被他的手捧着,我连说话也有些艰难。

    “我很生气,你知不知道!”他似乎是鼓起勇气一样的说着。

    “我知道啊,所以我在哄你嘛!”我将他的手拨开,认真的看着他说。但是他似乎不是很能接受我的道歉方式,于是依旧是生气的样子。我圈住他的脖颈看着他,努力的调和着氛围,他也有些回转的意思,我趁机在他脸上啄了一下,他更加不敢看我地将头转向一旁,我于是开始将手从他胁下绕着,紧紧的圈住他的胸口,他有些被我勒的喘不过气来,只好求饶,我装着嘿嘿的笑,他也对我的举动没有办法。

    “你还得到我的什么灵感了?我亲爱的小鱼画家?”我故意换着好听的称呼叫他,他脸上一时间也泛着些喜悦,然后开始给我一点点的介绍。

    “哇,我们小鱼真的好棒,所以我们明天还可以去看看你的画吗?”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我准备给他讲讲我的本子上其他的有趣的事,但是他似乎有些疲累的打着哈欠,于是我们分别去洗漱准备睡觉了。

    关上灯之后,他在旁边窸窸窣窣地乱动,我踢了踢他,他有些吃痛的“哎哟”一声,一时间又没了声音。没一会儿他钻到我旁边,对着我的胸口拱了拱,我只好环抱着他的头,这时他才消停的没了动静。

    入睡前,我想起来展厅中央的那座石膏像,一方水里浮动着两个交吻的脸庞,我想起刚见到他的时候问他,为什么你的作品里面没有人像,他的回答与那座石膏像突然融为一体,我回忆着那个夏天的一吻,原本枯燥乏味的心也逐渐潮湿起来。

    【祁煜留言】实在是伤心,我摄取灵感的来源居然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小浪花就应该撒一个大大的谎骗骗我的,不过她抱着我实在是太舒服了,我还是原谅她吧!

    【苏文留言】我的本子还是没问回来,这家伙的版权意识实在是不强,我要开始计划把他关到小房子里给我画画赚钱了,一天给他吃几顿饭呢?我得要好好想想……

    小鱼是靠近我只会蹭蹭的小白鱼,这样很好,小鱼没有什么坏心思,小鱼只想要抱抱(?˙︶˙?)

新书推荐: 解忧狐馆:九尾记事簿 跟宿敌互换身体后,他每天都在撩我 替嫁后假千金杀疯了 早逝白月光她靠医术封神 死遁后,清冷世子追妻火葬场了 震惊!我靠占卜上热搜了 一觉醒来穿到了七十年代搞科研 极品姑嫂的卷王日常[七零] 豪门团宠文里的炮灰长姐 听懂动物语言,警局业绩666[八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