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夏,芳芜街第一高中--
炎热的太阳光灼烧着皮肤,火辣辣的泛着疼。
夏锦抬手扯了扯袖口,慢吞吞的走进教室。
周沫正和别人聊天,抬眼看见夏锦,兴奋的朝夏锦挥了挥手,“小锦!快来!”
“怎么了?”夏锦走到周沫身边坐下,周沫拉着夏锦兴奋道。
“我抢到我爱豆的专辑了!不枉我昨天熬夜蹲点!”
夏锦被周沫的情绪所感染,“恭喜啊沫沫。”
周沫应了一声,摆摆手,脸上是藏不住的得意。
正当夏锦拿课本时,周沫看见夏锦用袖口遮住的淤青和脖子上的一圈红痕,一把攥住夏锦的手腕,“他又打你了?!”
夏锦顿了顿,抽回手腕,抬手用衣领遮了遮脖子,轻声嗯了嗯。
周沫的眼里满是心疼。
“这星期到我家住吧。”周沫道。
夏锦摇了摇头,轻轻握住周沫的手,“我不能…再麻烦你了…”
周沫有些恨铁不成钢,又舍不得对夏锦说重话,无能狂怒之下暗骂道:“老不死的东西。”
声音不算大,正巧夏锦听见了,忍不住笑出了声,周沫看着夏锦的模样,松了口气。
“哟,公交车,昨天晚上卖了几个啊…啧啧啧,看这伤,得多激烈啊……”一阵突兀的声音传来,伴随着一阵阵的哄笑声。
说完还伸手拍了拍夏锦的脸。
夏锦下意识的起身猛的朝后退去,椅子因为夏锦动作太过猛烈,应声倒落。
而周沫也将夏锦紧紧护在身后。
“都是同学,麻烦你们放尊重一点。”
周沫怒喝道。
李良一群人发出一声爆笑,“哈哈哈哈哈!谁跟她是同学!哈哈哈哈!”
“跟一个公交车是同学,说出去都嫌丢人。”
“就是,一个纯卖的装些什么。”
“滚远点,没你的事儿。”
“就是就是。”
越来越难听的字眼从他们嘴里说出。
夏锦紧紧攥住周沫的手,心像坠入了冰窖,浑身冰冷,所有同学和李良一群人的议论声,令她阵阵耳鸣,抓住周沫的双手也控制不住的发抖。
她从未想过在所有同学都知情的情况下,她还是能被造黄谣,她想要解释,但却一声都发不出。
应激的反应令夏锦的脑子一片空白。
“不!我不会滚,你这么了解小锦,是不是因为你也干过这些事啊?!”周沫挑衅道,她一点都不怕李良这种恶心的人,她从小就受过散打训练,根本不惧。
李良果然被激怒,一拳就朝周沫挥去。
身后的夏锦反应迅速的把周沫拉向一旁,李良顺势朝桌角撞去,发出闷哼一声,书本应声纷纷掉落。
“干什么呢?上课铃听不见吗?!”许潇横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李良一群听见许潇横的声音,急忙把李良扶起,乖乖的回到座位,被扶着的李良回头瞪了一眼夏锦。
夏锦应激瑟缩了一下身子,周沫发现后回瞪了过去。
待人走后,许潇横看见夏锦课桌旁的一片狼藉,朝夏锦她们走去。
蹲下身子将课本全部捡起整理好,许潇横冲夏锦道:“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
夏锦回神急忙道谢,“谢谢班长。”
周沫附和着,和许潇横一起将课本拾起放在课桌上。
夏锦缓缓坐下,内心松了一口气,手还是控制不住的发抖,强压心中的不安。
“沫沫,没事吧?”夏锦有些担忧。
“没事没事,小锦,刚才你是这个。”周沫摆摆手,竖起大拇指,夏锦看到后,畅快一笑,吐出一口浊气,压下心中的不安。
其实,她怎么样都无所谓,反正她的人生已经糟透了,但生理上的应激反应与阴影还是将她笼罩,幸好,这次她遇到了两个人。
夏锦看向周沫,周沫朝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她也忍不住笑了笑,视线也逐渐撇向许潇横的位置,随后垂下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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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李良都没有找夏锦的麻烦。
放学时,周沫朝夏锦嘱咐道:“有什么事就来我家。”
夏锦点了点头,和周沫分开回家。
回到老旧的小区,轻轻推开破旧的大门,大门发出“吱嘎”一声。
男欢女爱的声音频频传出,女人的娇喘呢喃,男人的粗声无不刺激着夏锦。
夏锦忍住生理上的呕吐反应,轻声进去。
小客厅里一片狼藉,女人的内衣内裤散落一地与男人的衣服一起交缠着,桌子上的酒瓶东倒西歪,可见得是多么的激烈。
夏锦将书包放在沙发上,走到柜子旁,把妈妈的照片倒扣在柜面上,随后拾起散落一地的衣服,把酒瓶装入塑料袋里收好,房间里的男女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家里来了人,声音也越发放肆,夏锦默不作声的收拾着客厅里的一切。
她看见桌上的外卖,那是她的好父亲留给她的,夏锦打开外卖,那是她最喜欢吃的蛋炒饭。
她的心里泛起阵阵恶心。
“恶心死了。”夏锦不自觉的呢喃着。
将外卖丢进垃圾桶里,和酒瓶一起,自己则去厨房煮了一碗面。
吃完了一碗面,房间内的声音才渐渐小声,直至不会再发出黏腻的交合声。
女人就这么大大咧咧的从房间里走出来,将夏锦视为透明人一样,拿起沙发上的衣服,套在身上。
因为刚刚经历过激烈的□□,女人的面色还是微微潮红,男人倒是穿了条的内裤出来,看见夏锦和桌上的碗道:“回来了?吃完饭了?”
夏锦轻声嗯了嗯,男人听见夏锦的回答也不管她,自顾自的和女人说话。
“下次别来了。”夏强华一边穿衣服一边道。
女人有些震惊,连忙攀上夏强华的脖子,露出胸前白花花的一片,讨好的看着夏强华,媚眼如丝,“强哥,是我服务的不够好吗?”
夏强华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将女人狠狠摔在地上,女人痛呼一声,夏强华蹲下捏住女人的下巴。
“死婊子,赶紧滚。”说完朝女人身上狠狠丢下一沓钱。
女人也不管不顾,将钱尽数收下,“谢谢强哥。”
穿上鞋,女人便离开了,夏强华回头死死盯着夏锦,夏锦缓缓将桌上的碗收起,没有发出一点动静,自顾自的干着自己的事。
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的夏强华是最容易暴怒的。
“酒呢?”夏强华问道。
夏锦顿了顿,从冰箱里拿出最后一点啤酒,放在桌面上。
夏强华坐在椅子上,打开啤酒,一口接一口的喝,也不说话了,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夏锦倒是有些庆幸和意外,因为夏强华这么平静的时候可不多,不过也无所谓了。
夏锦拿起沙发上的书包,走回了房间,而夏强华,却一直紧盯着夏锦的动作,直到夏锦关上门。
时间一点一点的在流逝,客厅挂着的表里,走针在不断的响着。
半小时左右,夏强华闯入夏锦的房间,房间门发出“哐当”一声,将夏锦吓了一跳。
夏锦起身回头,看见的是已经醉醺醺的夏强华,连站都站不稳,嘴里还一直嘟囔着什么。
“你喝醉了,我去煮醒酒汤。”夏锦刚想走,却被夏强华一把拉了回来,狠狠朝夏锦的脸扇了过去,夏锦的半边脸迅速红肿。
夏锦懵了,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在这空档间,夏强华狠狠的踹向夏锦的肚子,边踹边骂道:“臭婊子!妈的!老子真是给你脸了!”
夏锦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被踹向地面,随后激烈的反抗起来,夏强华看见夏锦的反抗,更加愤怒。
开始撕扯着夏锦的衣服,夏锦尖叫一声,死死推开夏强华,奋起反抗,一脚踹向了夏强华的命根处,夏强华痛呼一声,停下动作,捂住裆部倒在地面上,冷汗直流。
恶狠狠盯着夏锦,“臭……婊子…你他妈……”
夏锦根本不管夏强华怎样,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字,就是逃!快逃!
夏锦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出小区,最后体力不支,跪倒在一处公园附近。
她的头发散落,身上的衣服倒是好好的,没被撕扯下来,浑身上下都是被夏强华踹过的痕迹,狼狈极了,夏锦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浑身冰冷,内心满是恐惧,她被这个畜生猥亵了!
她抖着身子,满脑子都是刚刚的场景,怎么都挥不掉,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经历这些!
夏锦死死捂住自己的身体崩溃的无声哭泣,她想杀了那个畜生,她也不想活了,她撑不下去了。
公园附近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就像她独自承受这一切,没有人可以帮她。
没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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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沫家的大门被敲响,周沫揉了揉松醒的眼睛,打开门,是无比狼狈的夏锦。
“沫沫…我被那畜生猥亵了……”夏锦满脸泪痕,看着周沫诉说道。
周沫一听,瞬间懵了,反应过来后,拉着夏锦就要去将夏强华给打死。
“他可是你的亲生父亲啊!他怎么能!我打死他个老畜生!”周沫边说,话语间已经染上了哭腔。
夏锦紧紧抱着周沫的腰,阻拦道:“沫沫!我们不去!我们不去!好不好!我求求你……”
周沫闻声不再挣扎,回头看着夏锦脸上的红肿,眼眶瞬间红了,急忙将夏锦拉入房内,给夏锦上药。
“他得逞了吗?”周沫问。
夏锦摇了摇头,周沫松了一口气,抹了抹眼泪,紧紧攥住夏锦的手,坚定的说道:“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夏锦闻言猛得扑进周沫怀里,放声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当年死的人不是他!为什么!”
“为什么我要经历这些事!我有什么错!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为什么啊!!!”
周沫紧紧拥住夏锦,安抚着,“小锦!小锦!这不是你的错!这不是你的错!”
这一晚,夏锦将这么多年忍受过的一切,委屈,不甘,恐惧以及愤恨,通通发泄出来。
幸好,幸好她遇到了她的好朋友,幸好,她还有活下去的支柱。
周沫就这样一直默默陪伴着夏锦。
过了半响,夏锦哭累了,昏睡了过去,周沫替夏锦上完药后。
打开了手机,拨打了110。
“喂,警察叔叔吗?我要报警,有人被猥亵了。”
待周沫与警察说明一切后,挂断了电话,她回头看了一眼夏锦。
好好睡一觉吧小锦,明天,那个畜生将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拿起手机走向客厅又拨打了一通电话。
“喂,舅舅,我要告一个人,嗯,无期徒刑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