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快到了吗?”江沨木木地站在门前,屋里一片黑暗,窗帘内只闪烁几点投影仪的红外线,他掏出手机打字。

    窗帘外就是江北城区,A市众所周知约定俗成的富人区,临江大道右侧就是骇江。政府限江北区的电,因为没有低级的夜市。虽说江南是市民区但好说歹说也是全球化大都市的市民区,灯火通明的市景反照江面,显得江北雾气氤氲更显一丝奢华与神秘。从江北看江南夜景的一个小临江湾被称为维多利亚港,闻名世界的法睿歌剧院也在这。仿佛寓意着,下层人无日无夜的亡命奔波,尔虞我诈只是上层阶级夜中消遣的话剧。

    “嗯,快了”黑色的迈巴赫中,靠窗假寐的江钬淡淡的回复了他的消息。其实,即使是飞了十六个小时一觉没睡,他现在也一点困意9也没有。在加拿大留学旅居的这七年他熬夜熬惯了,没日没夜的参加聚会参加联谊不断的更换男友女友,但无论是谁无论什么人种都填补不了他空虚的内心。然而前两天突然被通知回国,他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回国了,然后即将面对那个七年里他最想见也最不想见到的人。

    “少爷,太太吩咐我安排您和大少爷今夜在Farey咖啡厅见面。”车内管家说道。

    “嗯,听她的。江沨知道吗?”江钬还是闭着眼,微仰着头,黑暗中他眼角的那颗泪痣却还是那么醒目,只是他原本温润的脸经过加拿大风雪的洗礼后立体了不少,棱角也变得些许分明了。

    “刚才我给大少爷打电话他没接。”

    于是一片沉默,司机微微回了下头正好江钬睁眼,司机回头,迈巴赫开过一滩积水,灯火碎开,路人被溅起来的水浇湿。

    江沨还是在门前站着,只是他打开了换鞋间的小灯准备出门去楼下等。然而不等他打开门,门自己开了。

    两个人四目相对,只是呆呆的站着,没人说话。江钬七年个头长了不少,但江沨还是比他高二点零六厘米,七年没变过,七年门密码也变。两个人却已经天翻地覆,春秋各异,纷纷褪去了青涩与莽撞披上了成年人克制与冷静的外衣。

    “怎么,不欢迎我?还是说你现在电费也交不起,不想让我看见”还是江钬率先打破了死寂。

    “你瘦了,皮肤变差了。”江沨还是看着他。

    “江老板,有你这么待客的吗,上来就说人家这不是那不是。”江钬去国外几年性格倒开朗了不少,说话也是客气讥讽了不少。他今年刚二十四。

    江沨这才挪开身子,江钬随机往里面走。江沨在后面关了门,低声说道“你,交到女朋友了吗,七年。”

    ……

    江沨的客厅装修很简单,墙上挂着三幅画,马歇尔价值五千万的《圣子兄弟牧羊场》,苏比利·门科夫一亿三千万的《自由,圣子引导我》,还有江沨十七岁时画的《奥林匹克兄弟宴》,然后只是沙发,一个意大利制的木茶几,几张伊朗毯子。

    “哼哼……所以她这么着急又把我弄回来干嘛?”江钬交腿坐在沙发上,摆出一副不屑地架子,举起手,百无聊耐地端详自己的手指,略过了他的提问。

    “不清楚,我已经离开公司了。”江沨电话在此时也响了起来,他向门前走去。

    江钬起身,问他“那你呢,二十七岁了,老江没给你安排婚事吗?大概是夏家千金?或者是宋家?”话没说完,他心中一阵流火般阵痛,没想到现在两人的对话已经如此客套了。大概哥哥不这么觉得吧。这个法学生猜着面前A市最年轻的经济学博士的心思,他肯定不这么想吧!

    此时江沨的电话铃声又响了,二人就尴尬的面对面站着。江风吹岸过,岸火燃烬金。此时,窗帘起江风拐过行廊。江钬向前走了一步,看着江枫的眼睛然后歪了歪头,一寸的距离间,江沨闭眼,江钬开门关门,径直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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