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惊春忙上前搀扶住,询问道,“这是怎么了,陶花?”
“别着急,慢慢说。”
陶花气喘吁吁,“陈大娘,陈大娘她晕倒了!”
白佩兰跟莫惊春对视一眼,点头道,“先别急,我们这就过去看看。”
莫惊春抄起一旁白佩兰整理好的小医箱,将白佩兰拦了下来,“回春堂这边暂时还离不开人,我过去就可以。”
白佩兰便也没有坚持,目送着她俩离开。
陶花在前面给莫惊春引路,一路上她俩为了着急赶路并没有聊什么。
很快,莫惊春便赶到了陈大娘的家中,只见陈大娘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
莫惊春将陈大娘的手臂自然向前平展,与其心脏处于同一水平的位置,微微将她的手腕伸直,将掌心到上方。
她诊完脉后松了口气,朝周围有些焦急的人解释道,“陈大娘并无大碍,只是近日急火攻心,再加上常年劳累导致的体虚,这才一时间昏了过去。”
莫惊春迅速在一块小纸张上写下几味药材名交给陶花。
“这几味药材回春堂里都有,到时候交给佩兰姐就行,至于诊金和药钱就先不管,直接拿回来就行,麻烦了。”
陶花爽朗一笑,“哎呦,这哪里算得上麻烦,真是多谢莫姑娘你了,那我就先过去了!”
不多时,陈大娘便从昏迷中醒来,只是唇色还有些发白。
莫惊春和另外一位中年妇人小心翼翼地扶着陈大娘,让她靠在床头坐着。
陈大娘怎么会猜不到是谁救了自己,只不过她们家欠莫惊春的越来越多了。
她想要跟莫惊春郑重道谢,但还没起身便被莫金春制止了。
莫惊春只消一眼,便能够猜到陈大娘此时的想法,只是笑着摇头,“大娘,您安心修养吧,其他事情咱们就稍微放放。”
陈大娘浑浊的眼球不住流下泪水,莫惊春从小便跟穷苦百姓打交道,也跟着爹娘照顾过那些病患。
她耐心地帮陈大娘擦拭眼泪,柔声宽慰,“大娘,咱们得活在当下,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莫惊春将手帕叠好放进陈大娘的手里,脸上笑容清浅,但却让人无法心生不喜。
微光透过残破的窗洒落在她的身上,恍若为莫惊春镀了层金身。
“巧娘的事情,大理寺和我们都会尽力帮忙的,您就先安心顾好自己和大爷吧。”
她颊边的梨涡一闪而过,“大爷今早好上许多了,就连准备的早饭也用了大半。”
陈大娘激动地握住莫惊春的双手,嘴里不停地道谢。
莫惊春笑得柔和,“没什么的,换成其他人,我也会这样做的。”
她望了眼窗外,客气道别,“时候不早了,大娘您先好好休息吧。”
跟着还没走的一位大娘收拾好这里的残局后,莫惊春才去了巷头跟谢雪织她们碰头。
“情况怎么样?”谢雪织来的路上听说了陈大娘昏倒的事情。
莫惊春摇摇头,“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
她将谢雪织手里拿着的纸张接了过来,只一眼便让她喜上眉梢。
莫惊春惊讶道,“欸,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我记得昨日分开时还不到三分之一呢?”
谢雪织骄傲地抬起头,“哼哼,昨晚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搞定了这么多呢!”
莫惊春小心翼翼地将写满了姓名的纸张收好,笑着看向谢雪织,“姐姐真棒,好厉害啊!”
她的笑容如晨曦微光,在嘴角漾出一朵花,温柔而隽永。
谢雪织被她的笑容晃了神,旋即脸颊有些微红,不自觉抠了抠手指。
“嗨呀,也还好……”
“谢雪织,我记得你今日不是提前告假了么,怎地在这里闲逛。”
陆见夏的声音从谢雪织身后幽幽响起,惊得谢雪织没站稳,踉跄了几下。
莫惊春见状迅速瞪了陆见夏一眼,陆见夏委屈地跟她对视,看上去倒是十分无辜。
她连忙扭过头不去陆见夏那张美得太过分的脸,握住谢雪织的手,关切道,“没事吧姐姐?”
谢雪织摇摇头,“没事没事,我皮糙肉厚的,不用紧张我。”
陆见夏的视线如芒在背,谢雪织无法只得不舍地同谢雪织告别。
“实在是对不住啊春春,如果不是前段时间已经安排好了行程的话,说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
莫惊春笑得善解人意,拍了拍谢雪织握住自己的手,“没事的姐姐,昨晚你已经够辛苦了,这剩下的就给我们来吧。”
她的脸上总是扬着能够给人温暖的笑容,像是束永远不会熄灭的微光。
谢雪织原本内心还有不耐,但此刻却平静了下来。
她浅笑着点头,“好,那我们改日见,到时候姐姐带你去那家新开的首饰铺子。”
“好啊,一言为定!”
莫惊春笑着目送她离开,随后收敛起了笑容,看向陆见夏,不解道,“莫公子是和姐姐有过什么不愉快吗?”
陆见夏敛下神色,眉睫微垂,纤长浓密的睫毛在阳光的照映下,在他白皙的脸上留下两片灰蒙蒙的倒影。
他的嗓音有些颤抖,似是被风吹散了般,让莫惊春差点没听清,“可以不用这么生疏的称谓唤我吗……”
明明他才是最先遇到她的,为什么总是这样生疏地叫他,却可以亲昵地同旁人嬉笑打闹……
陆见夏知道自己这样胡思乱想并不对,但在莫惊春的身边,自己引以为傲的自持冷静却只能勉强让他维持住体面。
要是莫惊春的笑容能够只属于他就好了……
“喏,这个给你。”
陆见夏眼前出现了一小包油纸包裹住的小方包,他猛然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莫惊春。
“是,是给我一人的吗?”
莫惊春笑着点头,“对啊,我这几天看你办案挺幸苦的,昨日抽空麻烦佩兰姐准备好的养生茶。”
她将小方包放在了陆见夏的手中,“那好吧,你先试试味道怎么样,喝不惯的话就跟我说说,我帮你改改配方。”
“喝得惯的!”陆见夏下意识将小方包抱在怀里,像是生怕被人抢走似的。
他低下头,喃喃道,“我不挑的,你给的我喝的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