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降落在冰原时，舱门被狂风撕成扭曲的金属片。

    沈知意眯起眼睛，远处那座半埋入冰川的黑色建筑像极了她的噩梦——前世车祸前最后看到的标志，就刻在追杀她的那辆车上。

    "辐射指数超标。"顾承舟将防护面罩扣在她脸上，"实验室用的是冷战时期核反应堆。"

    沈知意突然抓住他手腕："如果我是克隆体..."

    "你不是。"他斩断她的话，枪口指向冰层下方，"它们才是。"

    透过泛蓝的冰面，隐约可见数十个培养舱的轮廓，像被冻结的水母。其中一个舱体已经破裂，拖出的血迹凝结成猩红冰棱。

    顾承舟的呼吸在面罩上结霜："117号实验体，三周前逃脱。"

    实验室气闸门被焊死的控制台突然自动解锁。

    沈知意盯着屏幕上跳出的欢迎词：【欢迎回家，沈小姐】

    "陷阱。"她拔出陶瓷手枪，"但设局的人忘了一件事——"

    枪声与玻璃碎裂声同时响起，她打爆了走廊所有的监控探头。

    "我讨厌被监视。"

    黑暗如潮水涌来。顾承舟点燃信号棒，火光映出两侧密密麻麻的培养舱——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一张她的脸。

    "基因优化版本。"顾承舟擦去最近舱体上的冰霜，"更强的肌肉密度，更快的神经反射。"

    沈知意突然发现异常："为什么她们都有锁骨伤疤？"

    话音未落，整条走廊的舱盖同时弹开！

    第一个克隆体跃出时，沈知意认出了自己的格斗起手式。

    她侧身闪避，军刀划破对方防护服——没有血，只有淡蓝色冷却液涌出。

    "机械骨骼？"她旋身踢碎另一个克隆体的膝关节，金属零件迸溅在墙上。

    顾承舟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不是克隆人，是生物机器人！用你的脑波数据训练的..."

    通讯突然中断。沈知意回头，看见顾承舟被五个克隆体按在控制台上，其中一人的指尖正刺向他锁骨处的追踪器。

    "顾承舟！"她甩出军刀击穿那个克隆体的头颅，却听见机械合成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认知干扰启动】

    所有克隆体突然停止攻击，整齐划一地撕开自己的防护服——

    她们每个人的锁骨下方，都有和顾承舟一模一样的伤疤。

    主控室的门在沈知意面前轰然闭合。

    透过防爆玻璃，她看见顾承舟被机械臂固定在手术台上，而操作台前站着穿军装的男人——

    她的生父。

    "惊喜吗？"男人转身，面容与她有七分相似，"117号实验体本该是最完美的武器。"

    沈知意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碎片如锋利的冰碴刺入意识——

    五岁那年所谓的车祸，其实是基因采集现场；

    她创立的脑机接口公司，每一步都在军方预测中；

    就连重生，都可能是"涅槃协议"的预设程序...

    "你骗我。"她盯着顾承舟，"你早就知道我是..."

    "不！"顾承舟突然暴起挣断束缚带，鲜血从撕裂的伤口喷涌而出，"看看你左手腕！"

    沈知意卷起袖口，内侧有一行激光刻印的小字：【Original 1993.07.15】

    "只有原版有生日标记。"顾承舟咳着血笑出声，"他们复制的只是外壳，偷不走你的灵魂。"

    警报声刺破苍穹，反应堆开始过载。

    沈知意踹开备用电源柜，将两根电缆粗暴地插入主控台——这是她前世作为工程师的肌肉记忆。

    "你要同归于尽？"生父的枪口抵住她后心。

    她按下倒计时按钮："不，是格式化。"

    所有屏幕同时亮起红光：【意识上传中断】

    克隆体们突然僵直，像被按下暂停键的提线木偶。

    顾承舟在爆炸前的十秒将她推出门外："跑！"

    气浪掀飞她的瞬间，沈知意看见他最后的口型——

    "第三次重生是给你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