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我,是桃乐乐!"
"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秦泽双眼通红,捂着自己的脑袋,神情痛苦,看起来有些癫狂的样子。
"是桃乐乐杀了我妈!"
"要不是她,我妈也不会死!"
秦泽一拳打在墙上,拳头落下的地方出现几条裂缝,血液顺着他的手滑下,滴在地上,像是糜烂的花一样。
江月静静的看着他发疯,他的眼里蓄满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突然,秦泽抬头看她。
那一瞬间,江月有些怔愣,她似乎看见阿域也在她面前这样哭,拉着她的手,眼眶红红的,眼泪像不要钱的珠子一样掉下来,鼻尖通红。
他就这样看着自己,眼里的破碎止不住,就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祈求主人不要抛弃的小狗,让人忍不住想要抱一抱。
江月摇了摇头,她怎么会这样想,连域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这样哭过,只是……江月慢慢捂上自己的胸口,只觉得胸口闷闷的,不好受。
江月将那些情绪压下,恢复了往常的平静,看向蜷缩在地上很痛苦的秦泽,
"所以,你找我来是干什么?"
*
晚上,江月回来的时候,摸黑爬上床,手触碰到一个火热的躯体,是阿域。
他怎么在自己床上?
心里正疑惑着,连域突然伸手抱住她的腰腹,将头埋进自己脖颈出,似是要将她刻进自己的血肉中,连域的手臂越来越用力,江月都快要感到窒息。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放轻松些。
感受到抱着自己的那股力量减弱了些许,江月出声询问,
"阿域,怎么了?"
连域久久没有回答,直到江月感觉自己肩膀处传来湿意,他哭了?
江月有些不可置信,心下顿时有些慌张,胸口闷闷的,捧着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月光下,江月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眼里的泪,就像她晚上看到的那一幕,像不要钱的珠子一样,一颗一颗地往下掉……
连域颤了颤嘴唇,泪水模糊了他的眼,阿月的身影渐渐模糊,让他怎么抓不住一样。
连域又猛地将她抱住,梦中那一幕久久在他脑海中无法抹去。
梦中阿月嘴角流着血,脸色苍白,她的胸口破了一个洞,血怎么也止不住一样冒出来,脸色苍白,就像个破碎的洋娃娃,梦中的他迫切地想要捂住那个洞,可血液从他的指缝中争先恐后冒出来……
江月叹了口气,回抱住他,搂着他的腰,有一下没一下拍在他的背上,就像小时候她做了噩梦一样,阿域就是这样安慰她。
察觉到头顶的呼吸渐渐平息下来,她似乎听到阿域呢喃了一句什么,没有听清。
江月抓着他的衣服,轻声说,
"阿域,爱是什么?"
她不明白,连域在她身边时,她会觉得安心,但仔细想想,似乎还有别的什么情绪,看着他哭,心口像是裂了个口子一样……
连域听到这个问题,手僵直了一瞬,他知道,阿月跟其他人不一样,从当时他"不小心"被她看到捏死了一只诡异,他以为阿月会害怕,会尖叫,甚至会疏远他……
但是,都没有,他记得很清楚,当时她只是很稀松平常地看了一眼,眼眸平静无波,沉静地跟潭死水一样,平静得……他有些颤抖,害怕有一天她也这样看着他,眼里没有任何情绪。
连域眸光下沉,耳朵有些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刚刚怎么就哭了。
他蹭了蹭她的脖颈,挠得她有些痒痒,
"阿月,爱就是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
没几天,江月就在学校看见了兰萤,兰萤还朝她招了招手,
"嗨,江月,有没有想我?"
兰萤笑得跟朵花似的,明媚张扬,完全没有之前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只不过,江月有些好奇,看夏之行那副样子,不像是会轻易放过她的,也不知道她……
突然,江月脑海中出现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杀了兰萤"
江月瞳孔一缩,是桃乐乐的声音,尾音慵懒,还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雀跃。
看着江月愣神,兰萤手挥了挥,
"怎么了?看到我回来,高兴坏了?"
眼神里含着揶揄,兰萤捂着脸,做出一副害羞的样子,还露出一只眼偷偷瞧着她。
江月有些无语,她俩没这么熟吧。
她竭力按住内心叫嚣着要杀了眼前人的冲动,垂在衣旁的手都有些颤抖。
江月直接瞥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了,心里装着事,步伐也加快了许多,没理会兰萤在身后的呼喊。
兰萤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笑了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江月身上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而且,她长得很像那个人……
一想到那个人,兰萤脸上的笑收了收,眼神有些暗淡。
……
"怎么回事?"
江月脸色有些严肃,盯着系统001,极具压迫感。
系统001瑟瑟发抖,
"我也不知道啊……"
江月看着它这副缩成一团,很没出息的样子,额角跳了跳。
"你们系统都是你这样的吗?"
系统001低着"头",抠着自己的"手"。
江月按了按额角,一边让她去救,一边又让她去杀。
"惩罚是什么?"
江月看向外边,日头正盛,刚好可以瞥见楼下有个女生拦住了连域。
连域脸上挂着笑,有些不耐烦地看着眼前的女生,手里拿着一封情书,情书都被捏的皱巴巴的,站在他面前,也不说话,就这么干站着。
他抬头注意到阿月在楼上的一个角落里,眼睛亮了亮,脸上的笑都真切了许多,正要打招呼,却见阿月已经转头了,他脸上的笑都收了些。
江月收回视线,看向系统001,等着它的回答。
"宿主……你真的要……"
不理会它的欲言又止,江月打断它,
"你知道,奴仆是不可能违背主人的。"
她不信,当初系统001不知道夏之行给她埋了这么大一个坑,现在又来做出这幅样子,心里冷笑。
系统001听到这话,小光球都变得暗淡了一些。
"所以,惩罚是什么。"
江月审视着眼前的系统001,手搭在栏杆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秦泽过来时就看见江月倚靠在栏杆上,神色慵懒,像是对什么事都不关心一样。
江月看着秦泽,眯了眯眼,在学校里,他俩可从来没说过话,也不知道,他这样来找她,是要干什么。
"你也知道了吧?"
虽是个问句,他语气里却带着肯定,秦泽脸色严肃,手心里却沁着汗,他不确定,江月会不会下手。
江月瞥了他一眼,又移开了视线,
"你指的是什么?"
秦泽捏紧了拳头,眼神晦暗不明。
"兰萤的事,桃乐乐让我们杀了她。"
江月点了点头,神情漫不经心,像是对这些并不在意的样子,事实上,她也没多少在意这些事,只是两边不一样,倒是让她有些为难……
江月看向他,有些拿不准他就是是想要兰萤死,还是要她活。
要是想杀了她,又为什么整天围在她身边,况且,兰萤身边还有夏之行护着,看他的态度,怕是有人伤了她,他得要人命的疯样子。
要是要她活,桃乐乐那边又怎么交代?
江月现在还不清楚,要是没杀了兰萤,桃乐乐那个疯女人会搞出什么样的事。
"那你怎么想的?"
江月干脆直接将问题抛给他,又想了想,
"他们呢?"
江月指的是上次的那几个人。
秦泽也靠在栏杆上,低头看着下面的人,要上课了,大家都在往教室里走。
他嗤笑一声。
"他们自己都自求难保,再说,他们可惹不起她。"
秦泽的声音渐渐低了,江月没听清他后面说的什么。
上课铃响了,江月回到教室,时间偷偷溜走,太阳下山。
半夜,江月是被热醒的,她感觉自己浑身处于一个火炉当中,头发汗湿紧贴在额头上,她只感觉浑身血液沸腾,像是要叫嚣着要喷涌出来。
可是,发情期不才过了吗?
这又是为什么?
江月艰难地捂住自己的嘴,不让那些痛苦泄露出去。
可当她看着连域闯进来的时候,眼神里是止不住的担忧,心底还是划过一丝丝不一样的情愫。
"阿月……"
连域摸着她的额头,滚烫,烫得他心底疼。
"阿月,这是怎么回事?"
连域看着她连尾巴都冒出来了,垂在一旁,蔫哒哒的。
连域赶忙转动黑气围绕着她,同时她手腕上的双蝶戏鱼银链也开始作响。
江月眼皮子越来越重,可精神却越来越亢奋,她抓着连域的手臂,甚至他的手臂都被抓出痕迹来了。
可两人都对此毫无知觉。
连域急得都快哭了,手一直在颤抖,可江月的温度却怎么也降不下来。
"钰!这是怎么回事!"
连域脸色阴沉,打湿了帕子,敷在江月额头上。眼见着她已经神志不清了,贝齿咬着下嘴唇,都见血了。
连域心疼地小心掰开她的嘴,将自己的手指伸进去,舌头滑滑的,可连域此刻却没有那些旖旎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