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有人施粥！”
黑暗的小巷拐角旁探出一个脏兮兮的小脸，只能看出明亮的眼睛闪烁，巷外的黄昏照出他单薄的影子和破烂的衣裳。
小巷里蜷缩在一起的小乞丐们听到这话瞬间动了，朝光亮处飞奔，无一不是破破烂烂。
待他们都跑走，眼睛亮亮的小乞丐往小巷深处走，最角落有一个拿歪斜的木棍当拐杖的小男孩。
“小跛，来，我扶着你。”
说罢，搀扶起小跛，带着他慢慢地往外面走。
小跛见状有些生气，挥舞着木棍就要抽他。
“你管我做什么，不管我你还能吃到馒头，让我自己在后面不行吗？”
小乞丐没躲，那木棍在即将挨到他的时候就停了。
“我不可能不管你，如果不是你当初分我一口吃的，我早就饿死了。”
“唉……”
小跛叹了口气，借着木棍和小乞丐的力走向大街中央正在施粥的队伍后面排队。
他们来得时间晚了，馒头已经被拿完了，只剩下了米粥。
领粥的队伍长长的一条，排在最末尾的小乞丐和小跛正好在包子铺门口。
卖包子的铺主看到他们俩，冷着脸嫌弃地拿杠面杖赶他们。
“去去！离远点那么脏，把我的包子弄臭了怎么办？都没人来了！”
小跛连忙带着小乞丐对着包子铺主连连鞠躬，一边鞠躬不边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马上走，马上走。”
然后拉着小乞丐，离包子铺远了一点。因为远离了包子铺，他们只能离道上近，小乞丐看向周围，护着小跛以防被路过的马车撞到。
好不容易排到了，但就剩了一点底，施粥的人为难得看着他们两个。
“只剩一碗粥了，你们两个……”
小乞丐轻轻推了推小跛，冲施粥人说道：“给他。”
施粥人点点头，接过了小跛豁口的小碗盛了粥。
说是粥，其实就是个米汤，里面只有一点点米粒。
小跛小心翼翼地端好碗，看着那几个米粒有些发愁。然后把碗递给了小乞丐。
“虽然不顶饱，但是比没有东西强。”
小乞丐看着面前的碗，又给推了回去。把小跛带到平常没有人经过的街角。从破烂的怀里拿出了一个有些脏兮兮的馒头，递给小跛。
小跛有些惊喜的看着手里这个有些温热的馒头，问道：“你从哪里搞的？”
小乞丐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在他们没去排队的时候我提前拿的。”
小跛听后，两人相视一笑。
小跛把馒头掰成了两半，分了一半给小乞丐。
“我还藏了一个馒头，你吃吧。”
小跛只好收了回来，就着粥狼吐虎咽地吃着。
回到小巷里时已经是傍晚了，本来就昏暗的小巷更看不太清人了，只能看到有星星的夜空，和空气
小巷里同为乞丐的小伙伴们有的已经靠在墙上或者躺在地上睡了，那些东西根本就吃不饱，睡觉能让他们忘记饥饿。
小乞丐看他们都睡了，坐在离街上不远的小巷边，拿出一直藏在怀里的馒头。
馒头很脏，而且因为时间长，已经冷掉了。
小乞丐啃着手里冷掉的馒头，噎的吃不下去，也只能往嘴里塞。
正啃着，小乞丐听到了一点动静，像是有人踩着瓦片在跑，小巷的晚上是很安静的，除了呼噜声几乎没有其他的声音。
小乞丐疑惑地看向天空。
只见一个年岁不大的少年从小巷围墙上跳了下来，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下来以后就靠在了小巷的墙边，流着汗轻微喘着气。
如果不是突然出现的这个人，他已经吃完了。
那个少年感受到了小乞丐的目光，转头看向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捂着胳膊慢慢坐在地上。
小乞丐看到有些担心的问：“你没事吧？！”
但是因为嘴里塞着馒头渣，说出来的根本就不是句子。
“唔唔唔唔唔？！”
听到自己说了什么的小乞丐瞬间愣在原地，本来就只能看到眼睛的小脸上，眼睛占的更大了。
少年觉得有些好笑，刚要说什么时不小心扯动了胳膊上的伤口，痛的面色发白，晕了过去。
“唔？！”
小乞丐连忙凑了过去，看到少年用手捂着胳膊，小心地挪开他的手后发现，是被什么东西砍的两扎长的伤口，血淋淋的。
少年的旁边还放了一个黑乎乎的棍子，但现在也没时间看这个棍子是什么了，救人要紧。
小乞丐看到伤口后赶紧找出原来给小跛换药时的布包，里面还有一些药草，他翻出了几个止血的药草。
使劲咽下嘴里的馒头，从自己破烂的衣服上扯下一条还算干净的布条，把药草放到嘴里嚼碎了，敷在少年胳膊上的伤口，再把布条紧紧缠了上去。
伤口碰到草药时，少年本来就皱着的眉头更皱了，不过也没醒过来。
再想到受伤的人需要营养，小乞丐把刚才搁在一旁，没吃完的小半拉馒头捡了起来。拍了拍沾到的土，发现拍不掉，脏的地方掰下来塞到自己嘴里，把剩下干净的弄得碎了一点，塞进了还在昏迷的少年嘴里。
小乞丐也不管少年能不能吞咽，就直往他嘴里塞。在他的潜意识里就是，受伤，吃了东西有营养，好的快。
做完这一切，小乞丐一屁股坐在了少年旁边的地上，用衣服擦了擦额头微薄的汗珠。发现少年额头上也有，顺便也给他擦了擦。
这时小乞丐才有功夫细看这个人长什么样。
少年有着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嘴唇微微抿着，使他痛的有些白的唇色沾染了红。
小乞丐一时有些看呆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在他所有遇到的人之中，没有一个人长的比他更好看。
被小乞丐盯着的少年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就看到面前一张脏兮兮的小脸，亮的过分的眼镜正猛盯着他瞅。
小乞丐见少年醒了，立马离他远了一点，保持了一个正常的距离，脸颊微微泛红，虽然看不出来。
少年刚要张嘴说话，就感觉自己嘴里有什么东西，吐出一点在手里后发现是馒头渣。
不由得有些好笑，扭头看向在他旁边拘谨地搓手的小乞丐，眉毛微微扬起，问道：“你把你的馒头给我吃了？”
小乞丐以为他嫌弃自己脏，赶忙摆手，小声说道：“我把脏的地方都掰下来自己吃了，给你吃的干净的……”
少年觉得有些好笑，自己又不是在质问他，随后少年觉得自己受伤的胳膊有点紧，低头看去，发现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又看到旁边有些散落的草药，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他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抬起来摸了摸小乞丐的头。
“谢谢你帮我包扎了伤口，作为答谢，我教你练剑吧，好不好？”
小乞丐捂着被摸过的头，有些害羞。
他不嫌弃我脏。
但又听到少年说的话，眼睛里露出疑惑，歪着脑袋问他。
“什么是剑？”
少年拿起身边的剑，放到小乞丐手里。
“这个就是剑。”
“这个不就是一个黑棍子吗？”
刚才他就看见了，长的跟小跛的棍子不一样，这个直。
少年听到小乞丐的话，差点笑出声。指着剑鞘和剑柄看向他。
“一只手握住这里，另一只手握住这，两只手往外拉开看看。”
小乞丐听着少年的话，两只手握住，往外拉。
然后他就看到了亮亮的东西，还能看到他脏兮兮的脸。
“哇！”
少年把着小乞丐的手，接着往外拉，直到把剑整个拿了出来。
小乞丐看着眼前的物件，不由得好奇，用手碰了下剑刃。
少年看到后着急地喊他。
“别碰那！”
结果还是没拦住，小乞丐的手碰到剑刃后划了个小口子，血珠立马就冒了出来，痛的小乞丐直接把手指放到了嘴里含着，不一会就止血了。
少年把小乞丐的手拉过来看了看，叹了口气。
“还好伤口不深，过几天就能全好了。”
看着小乞丐手上的伤口，少年突然想到他还没回复刚才的问题。
“你还没说要不要跟我学剑呢。”
小乞丐挠了挠有些乱的头发。
“那……学剑能干什么吗？”
少年想了想，然后认真地对着小乞丐说：“学剑了以后你就有一技之长，可以养活自己，可以保护想保护的人，能有很好的生活。”
小乞丐眼睛不经意眨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那如果我成为最厉害的那个，我是不是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如果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岂不是可以治好小跛的腿，让他能正常走路？以后每天都能有馒头吃，有很多很多米的米粥喝！也不用住在小巷子里了，能像街上的人一样，有自己的房子住。也能像他一样，干干净净的……
少年听小乞丐说完后，眉毛挑了挑。
“但是学剑很苦，也很累，你能坚持下来吗？”
“我可以！”
“如果你能成为剑道第一的话，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小乞丐听到少年这么说，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睛亮亮的，小手攥成了一个拳头。
“好！那我要成为剑道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