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基本规则》的第一条：随意篡改最深层次的秘密——生命的来源、自我的精髓，就必须准备承担最极端和最危险的后果。
死而复生这件事，对于巫师们来说不只是幻想，还是一种禁忌。
他们大可以不服气地去不断尝试达成复活亡者的壮举，但不论成功与否，只要踏出第一步，就会付出代价。
这是每个巫师都清楚的事实。
斯内普也曾花费过无数的日夜，翻阅无数本书籍，熬制无数的魔药。只因为藏在绝望中的那一丝希望。
魔法，在年轻的斯内普眼中就应该是无所不能的。
但当他再次站到故人的墓碑前时，那一丝希望也转化成了深深的无力。
魔法，并非无所不能。
这就代表着，作为巫师的他们，也有着无法突破的极限。
但麻瓜却似乎出乎意料地突破了这个极限。
“这是毒牙。”奥罗拉唇角上扬，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
斯内普用鼻音敷衍地回应她。
他缓慢地绕着客厅中央的男人走着，锐利的目光审视着一切。
这个戴着蛇纹面具的男人似乎没有灵魂，他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等待操纵者的命令。
一个没有情感的傀儡。
斯内普冷声说道：“这不是人类。”
这也不算复活。
魔法界也不缺乏这种东西的存在。非常少，但也不没有。
奥罗拉歪头思考了下，“他们还是有些情绪的，所以我认为他们是人类。”
“你居然能在这个东西身上看出点什么，真是令人惊讶，”斯内普的嫌弃地扫了毒牙一眼，虚假的生命力，但即便如此，灌注在这种东西身上也是浪费了，“魔法界也有傀儡，奥罗拉，你虽然没有亲眼见识过，但是有这种东西的。”
傀儡通常都是炼金术的产物，而大多炼金术士都喜欢隐居，远离人群。
而且有些炼金术士并不是什么好人，马尔福们自然也不可能让她接触那些人。
奥罗拉隐蔽地翻了个白眼，愤愤不平地嘀咕道：“真刻薄……”
“奥罗拉。”斯内普严肃的语气中夹杂着一种无奈，“我没有一整天的时间。”
“在我刚得到他们时，首先做的当然是在他们的脑海中翻找信息。”
斯内普点头。
当然。
“我也得到了不少我想要的信息，血清啊琥珀金啊之类的东西，说起我得想办法搞点琥铂金……”
斯内普叹了口气，“奥罗拉……”
“言归正传！所以，我在他们脑海中搜寻信息，翻出他们改造后的记忆时，他们通常没什么反应。”
其实这样说倒也不完全正确。
因为那些记忆其实很痛苦，但他们习惯了痛苦，已经麻木了。
“但当我翻出他们被改造前的记忆时，他们反而开始反抗起来。”
他们很珍视那些记忆。
只有有灵魂的生物才会有情感，而他们的灵魂仍然蜷缩在体内某个阴暗的角落里。
因此，奥罗拉认为，他们仍然是人类，
斯内普：“你想表达什么？”
奥罗拉耸耸肩，“没什么，就是想强调一下，他们有灵魂，这说明严格意义上讲，这属于起死回生。”
她越说越开心，“这也说明我现在可能比历史上任何一个巫师都接近拥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好的。斯内普阴沉地想到。
她已经被野心迷昏了头，把魔法史教科书上那么多的伟人莽夫神经病和《诗翁彼豆故事集》里的寓言故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又得对她进行思想教育了。
“奥罗拉……”
“这也说明了，我跟达米安待在一起并非如你想的那般……”奥罗拉试图在脑海里搜刮合适的形容词，可惜失败了，主要还是因为说不出口。
“反正如果没有达米安，我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发现。”
没有达米安，也就没有关于利爪的信息。她或许还会梦到林登和艾米莉被利爪攻击，但她可能救下他们后转身就走了，不会深究利爪的潜在用途。
没有达米安，利爪也就不会变成毒牙。
没有达米安，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
斯内普仍然不认为这属于复活的范畴。
麻瓜把人改造成了怪物，所以呢？还有什么新鲜事？
说实话，他现在已经完全不在乎那个麻瓜男孩了，他现在担心的是奥罗拉对于‘掌握复活的能力’这件事所展现出的兴趣。
她仍然在说话，魔杖在她手中发挥着教鞭的作用，“他们一开始其实并不好控制，毕竟被洗脑得很彻底。但是我修改了一下他们记忆，虽然不排除仍然存在破绽的可能，毕竟大脑是如此精密的器官，但他们现在也足够听话了。”
“当我不需要他们的时候，我会从他们脑子里藏宝的角落抽出一段他们喜欢的记忆，放到表层，这样会让他们格外地安分……”
“奥罗拉，”斯内普抓住她的手臂，这成功让她闭上了嘴，接着他语气严肃道：“不要再费心研究这种东西了。”
奥罗拉快乐的神情消失了，她嘴角下拉，“但是……”
“没有但是。”
斯内普继续道：“任何东西都有代价。这种与生命有关的事更是如此。”
“但是……”
“背诵《魔法基本规则》第一条！”
奥罗拉抿唇，半晌才开口，“随意篡改最深层次的秘密——生命的来源、自我的精髓，就必须准备承担最极端和最危险的后果。”
“我知道了，教授。”她不是很情愿地回道：“我不会再去研究这个了。”
虽然她看上去很抗拒，但斯内普能看出她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这让他得以在内心松了一口气。
奥罗拉接着不服气地补充道：“但我是不会把毒牙们放回去的！”
他其实也不关心那些东西。
奥罗拉拿到手里的东西，自然就是她的了，向来如此。
只要她不会继续不知死活地往火堆里伸手，试图抓住那无形的熊熊烈火就行了。
斯内普干巴巴地回道，“没想着你会放他们走，真不知道你那么宝贝这种东西干什么。他们能干什么魔法不能干的吗？”
“他可以帮忙给猫洗澡剪指甲，帮我除草，照顾魔法植物，准备魔药材料……”奥罗拉掰着手指细数这毒牙的一百种用处。
斯内普的内心已经要耗尽了，他此行的目的早就达成了。
魔药材料需求量突增的原因找到了——奥罗拉在和麻瓜交易起来了，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但鉴于他们已经签署了合约，奥罗拉的身份保密这件事也有了保证。斯内普现在也不好做什么，只好相信奥罗拉起码有着爱惜自己生命的美德。
而他也能确定小天狼星没有跑到她这里寻求帮助，因为如果小天狼星真的在这里，那个麻瓜男孩都不会活着出现在他面前。
所以，奥罗拉一如既往的需要他担心，但却不需要他太担心。
那他还在这里干什么？
走了。
“等一下！”
斯内普停下脚步，“干什么？”
奥罗拉推了一下在一开始就站着不动的毒牙，他立刻就听从指挥往斯内普的方向走，“这个你带走。”
斯内普挑眉，“我要他做什么？我在霍格沃茨想怎么使用魔法就怎么使用魔法。”
“你没听我刚刚说的吗？可以帮忙处理魔药材料。”
斯内普觉得她的关心有些多余。
“霍格沃茨多的是需要被关禁闭的学生。”
“嗯，其实担心你劳累过度并不是我把毒牙给你的主要原因。”
有预言能力的人说话做事怎么都弯弯绕绕的？
斯内普真的很想不搭她的话，他想移形换影走掉。
但最后他还是配合地问道：“那是为什么？”
“因为他不论是作为猫头鹰还是蛇，都是抓老鼠的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