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

    离开了猜灯谜的地方,到了洛河边。

    有人在放孔明灯。

    “这是何用意?”

    凌绝看着冉冉升起的明灯问道。

    “许愿,把愿望寄托在明灯上,飘上天空就有可能会实现。凌绝,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

    看着夏知温明亮的双眼,凌绝想不出什么愿望。

    夏知温道:“我的愿望就是找回失去的记忆,早日弄明白事情的真相,我们也去放一个灯吧凌绝?”

    “好。”

    明灯从两人手中升起,飞向天空,过了半晌,凌绝轻声道:“这灯如果不灭落在了树林里,会有隐患…”

    凌绝的眼前突然出现了火,汹涌的火,仿佛要将一切燃烧殆尽的火。

    “凌绝?凌绝?”

    在夏知温的呼唤声中凌绝回过神。

    “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们走吧。”

    凌绝转过了身,一道声音传到了化成水汽的碧顷耳中。

    碧顷,灭掉所有灯,不要让它们靠近树林。

    是,主人。

    天空中原本明亮的灯火瞬间熄灭,站在河边的人们惊呼出声,却也没有办法再次点燃明灯。

    “凌绝,你要不要尝尝月饼,很好吃的,只有中秋节才有的卖。”

    凌绝摇了摇头。

    回去的一路上,夏知温总觉得凌绝有些失落,他试探着问道:“有什么不开心的吗凌绝?”

    “没事,你回去休息吧。”

    在夏知温担忧的目光中,凌绝的房门打开又关上。

    进了房间,碧顷的身影显现出来。

    “主人,当年的事我们都没有错,不必自责。”

    “可是留在他身上的疤却不会消失了…”

    凌绝的手摩擦着那个绿色的盏,眼神满是疼惜。

    “栾华他不会在意那么多的。”

    “他和你们不一样,生命终究过于脆弱…”

    没有生命的东西该如何体会生死一线的危机?

    凌绝感叹。

    木司栾华,是这五大物司中唯一有生命的,也是最为弱小的。

    碧顷沉默,凌绝接着道:“还好佑宁的死对他没有造成影响。”

    佑宁的身上寄托着人司,灵司,还有一半木司的力量,木司栾华之所以未受影响,是因为佑宁生主的权柄转移到了别人身上。

    凌绝思考着道:“还是得找到佑宁的两个生司才好,只是他们和人类一般无二,只是不老不死,还会变幻容貌,要是存心隐藏起来确实不好找。”

    “主人,我们不如放弃纯烁,直接去找两个生司好了,纯烁不知何时才会醒,她浪费了主人太多时间。”

    凌绝白了碧顷一眼,将手中的盏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

    “佑宁的女儿肯定是要救的,这可是佑宁唯一的牵挂了,再说,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

    凌绝想起纯烁小的时候,粉粉嫩嫩的,跟在佑宁身后,胆怯地看着她。

    后来熟悉了,开始抱着凌绝的腿,躲着老是管教她的佑宁。

    “以人类的寿命来算,纯烁也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小小年纪竟然都放弃了生命,实在不应该。”

    不论发生了什么,生命都是最重要的。

    碧顷则不以为然:“他们本就脆弱,有了生命也是一种救赎,不想活便不活了,不像我们,无生无死,纵然不想活却也死不掉呢。”

    “碧顷!你说话是越来越过分了啊。”

    “事实而已…”

    整整三个月,已经入冬,才终于到了传说中的众天教。

    从前气派的建筑如今已经是一片废墟。

    不知道地下室的位置,只能慢慢找寻。

    众天教盘踞在一座山的半山腰处,从半山腰绵延往上直到山顶全是众天教的地方。

    夏知温杀害顾西辞的地方,是在快到山顶的一个大殿中,现在也是一片焦土。

    这么大的地方找一个小小的地下室,夏知温一个头两个大。

    看着坐在一旁悠哉悠哉的凌绝,和陪着凌绝一脸冷漠的碧顷,夏知温一边扒拉着烧焦的木板,一边心里嘀咕着他就是个苦力。

    苦力也就算了,问题是靠他一个人何时才能找到?得一年吧…夏知温粗略的估计。

    “不用找了,山顶上有个墓碑,说不定在那里。”

    “啊?”

    夏知温满脸黢黑看着凌绝,成功把凌绝逗笑了。

    “你怎么知道?”

    “碧顷探查过了。”

    “好吧…”

    既然如此何必让他找呢。

    凌绝像是听到了他内心的嘀咕,走过去道:“碧顷找不到地下,所以才让你找的,但是地方太大了很难找,山顶有墓碑,是那里的可能性很大,走吧。”

    “好。”

    到了山顶下起了雪,冷风呼啸,格外寒冷,夏知温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就是这里吧?”

    山顶上的石碑上面刻着几个字。

    父佑宁之墓

    女:纯烁立

    “佑宁的墓?”

    碧顷不解问道。

    “佑宁死了身体会消失,这只是个衣冠冢吧。”凌绝道。

    左看右看,没有寻到地下室的入口,应该是有机关。

    墓的上方有一棵松树,看起来甚是挺拔,别的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放置机关的东西了。

    夏知温顺着树身抚摸,果然在树身有一片纹路跟树身其他地方不太一样,试着按了下去,地面颤动,墓碑的后方有一道阶梯显现出来。

    “厉害!”

    凌绝夸赞道,夏知温瞬间心跳加速起来。

    沿着阶梯进入地下室,严格来说是个墓室,只是没有葬人。

    墓很深,好在四周安置了夜明珠,使得墓室不至于黑得看不见路。

    到了终点,眼前摆放着的是一幅画像。

    画像上的男人面容清秀,笑着用手牵着一个小女孩。

    “这就是佑宁?他牵着的就是纯烁?”

    夏知温问。

    “对,这便是生主佑宁。”

    凌绝用手轻轻抚摸着画像,祭奠着这世界上唯一与他平起平坐的人。

    突然一阵眩晕,夏知温连忙搀扶住快要倒下的凌绝。

    “怎么了!?”夏知温惊慌失措。

    与此同时,皇宫中有人从睡梦中惊醒。

    凌绝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碧顷从夏知温的手中接过凌绝的胳膊。

    “纯烁要醒了吗?主人。”

    “她有了些求生的欲望,生命力强了不少,但要醒来还需要时间?”

    凌绝皱着眉头站起,道:“放开我吧碧顷,我没事,找找这里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

    碧顷离开后,凌绝再次看向那幅画像,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是佑宁的眼睛!佑宁的眼睛是金黄色的,画像上却是黑色。

    凌绝伸出手触碰画像上那双黑色的眼睛,突然又是一阵晕眩感,紧接着身体好像轻了起来。

    一睁眼,居然是一个鸟语花香的地方。

    脚下的草地郁郁青青,旁边的溪水在潺潺流动着。

    抬起手,苍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是密密麻麻黑色的符文,是自己的身体…

    这里是…

    “凌绝?”

    有人的声音传过来,是佑宁的声音。

    凌绝转身,见佑宁背着光,黑色的头发也被阳光染成了金色,和金色的眼睛很是搭配。

    “佑宁?!”

    “这是我生前留下的幻境,特意为你准备的。”佑宁笑。

    “为我准备?”

    “是啊,你这一觉就是一万年,太久了,我可能等不到你了,但是有些话想告诉你。”

    “谁杀了你?”凌绝直截了当的问。

    佑宁微笑着,没有说话。

    “你要告诉我什么?”

    佑宁往前走,拉近了和凌绝之间的距离。

    他拿起了凌绝鬓边的一缕银发,缠绕在指尖,凌绝不解的看着他。

    “凌绝,不要为我报仇,我不想这人世间的污秽沾染了你。”

    “告诉我是谁杀了你,你的权柄如今在何处?如果你的权柄被利用世界将会有怎样的后果你知道吗?”

    “生灵太过复杂,始终无法像你们那般纯粹…”

    一直问的问题得不到回答,凌绝沉默了下来。

    眼前的只是佑宁的幻相,也许不知道答案。

    “纯烁就拜托给你了,她是个好孩子,虽然做了错事,但是我不怪她。”

    “什么错事?”

    “我很开心能最后再见你一面,死而无憾了。”

    面前的只是佑宁百年前留下的幻影,没有意识,只是一个空壳,不会回答问题。

    “再见了凌绝…”

    佑宁说完,这个鸟语花香的空间便瞬间坍塌。

    凌绝醒了过来,夏知温和碧顷都担忧地看着自己。

    “我没事,意识方才被佑宁拉进了幻境。”

    搀扶着凌绝站起来,夏知温道:“吓死我了!一转身见你突然倒在地上。”

    碧顷道:“主人,佑宁说了什么?”

    “不要为他报仇,好好照顾纯烁。”

    “那主人还要继续寻找佑宁的死因吗?”

    “找。”

    听到凌绝确定的答复,碧顷才拿出一个东西。

    “…是,这是在那边找到的一封信。”

    碧顷长长的指甲将信挑起来递给凌绝。

    看起来很久了,上面落了很厚的灰。

    凌绝打开信,上面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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