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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夜色寂静,祁疏月步履艰难地从净室出来,自白日里去过福泉寺,爬了那长阶,此时她只觉下肢酸痛难忍,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踩在刀刃上。

    元清朗从廊下走来,瞧见祁疏月房间还燃着烛火,猜测她尚未歇下,他掂了掂手里的瓷瓶,轻敲着门扉。

    “叩—叩”

    这儿没有丫鬟,祁疏月便将双腿盘在榻上,轻轻捏着小腿上的软肉,听见动静,她偏过脑袋朝门口喊了一句:“谁?”

    “是我。”男人嗓音沉沉,不难听出是谁?

    祁疏月眨了眨眼睫,元清朗?大晚上地他怎么会来找自己。

    屋内高烛燃着,映刻出门扉上那道高大的身影,祁疏月穿上鞋,行动间不由地轻嘶一声,她顺手披了件大氅,一步一步走得艰辛,抬手推开房门,对上元清朗幽深的眸子,问:“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送药。”元清朗说着,抬手亮起手中那枚素青色的瓷瓶,旋即将瓷瓶递了过去,“这是我自己研制的,有消肿散淤的功效,你平日少走动,今日上了长阶,若是不敷药,想必明日更加难受。”

    “你特意过来给我送药?”祁疏月双手还趴在门框上,只将脸露出。

    夜色下,祁疏月松了鬓发,发丝低垂落在肩颈,也因为身子不适,没了平日的活泼,神色有些恹恹,说话声也比往日小。

    “我知道夜晚过来有些唐突,不过我就在屋外站着,送完就走,你拿着吧。”元清朗解释道,说着又往后退了一步,他颔首不去看她,伸长的手臂,温润的掌心上挺立着一枚普通而珍重的瓷瓶。

    祁疏月伸手接过这药膏,轻声道了句谢谢。

    元清朗见药膏送出,也不欲多留,留下一句睡前记得抹上便立刻离开了。

    祁疏月坐回床榻,小心翼翼地打开瓷瓶,很快就能闻见一股淡淡的药香,很轻并不刺鼻,膏体是乳白色的。

    希望这个药膏真有有发挥出它的功效。

    她挽起裤腿,将膏体摸在莹白的皮肤上,如此反复推拿,产生的酸胀感让她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但为了明日能好上一些,还是认认真真的涂抹着。

    翌日。

    元漪见祁臻苏醒,便开始了第二回合的治疗,温嫤推着轮椅进了诊间。

    元漪打开布袋,将其摊开放在桌面上,从里取出一枚银针,对着小腿的穴位扎了下去,最初祁臻并无反应,直到所有银针落下,元漪捏着其中一根,轻轻转了转。

    随后,祁臻便察觉到小腿有些酥麻,元漪又添了些力道,祁臻蹙着眉闷哼了一句。

    温嫤心中一喜:“这是有知觉了?”

    祁臻眉色动了动:“方才转动银针时,隐约有痛觉传来。”

    闻言,元漪欣喜道:“不急,你身体比我料想的要好,若是细细调养,一月过后,便能慢慢试着站起来。”

    话落,温嫤眼眸顿时亮了起来,眉眼弯弯,真心替祁臻开心,“太好了。”

    祁臻薄唇微抿,看着温嫤的神情,心里一暖,他不会忘记,当时在他以为自己就要没救时,是她一次次鼓舞着他,告诉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轻言放弃,哪怕有一丝希望,都要去尝试。

    所以她写信给了元漪,并从她这里得知有把握治愈,到如今,他双腿终于有了知觉,性命也得以保全,而这一切,如今没有温嫤,就没有此刻的他。

    屋内正是一派温馨场景,院子外头却忽然传来了一道怒呵。

    “出去,带上你们的东西,离开这儿。”知鸟一手握着扫帚,对着来人疾言厉色,丝毫不客气的轰赶。

    祁疏月醒来后,发现自己双腿果然好了一些,她伸手捏了捏小腿,发现比起昨日,那股酸楚感消失了不少,她欣喜地扬起唇角。

    心想,看来元清朗调制的药膏还是有点用处嘛。

    须臾,屋子外头传来窸悉簌簌的争执声,嗓音越来越大,祁疏月听出其中一道女声是知鸟的嗓音。

    平日笑嘻嘻的小姑娘居然和人吵了起来,祁疏月心里一慌,不行,她得出去看看。

    她换上衣裳,快速梳洗了一番,随后踏出了屋子。

    吵闹声愈发大了起来,就连温嫤这边也听见了,她眨了眨眸子,看向元漪:“外头这是?”

    元漪却不甚在意:“无妨,我们继续。”

    “好。”温嫤一边应着,心却被院外那道争吵声分了神。

    婆子见这丫头片子在大门处便将人拦着,也不让她们见元神医,索性冲着院内大声喊了起来:“元神医,求求你了,救救我家少爷吧。”

    知鸟不为所动,瞪着眼冲着来人骂道:“别喊了,师父不会见你们的,带着你的东西尽快离开我们这。”

    这边骂闹声愈发大了起来,温嫤大不放心地朝外头瞥了一眼,祁臻的针灸并未结束,元漪也分不出心神走出诊间,干脆叫温嫤出去瞧瞧,免得知鸟一人应付不来。

    祁疏月和温嫤相继从屋子走了出来,就见院子里乌泱泱站了好多人,为首之人是个穿着靛蓝色的婆子,看样子像是大户人家的嬷嬷,她身后跟着两个丫鬟和四五个仆从。

    地上则堆放着数十个锦盒,大小各异,瞧那架势,倒像是来送礼求人的。

    只是师父向来清廉,从不多收诊金,再看知鸟态度。

    难道是,师父不愿前去看诊。

    这又是为何?

    温嫤看了眼来人,对方一个劲的恳求着,直说只要元漪愿意去一趟,她想要什么,自家老爷都能满足她,可知鸟始终不为所动,有仆从失了耐心,道他们人多,不如将人强行掳去。

    婆子一惊,忙说不可,万不能将人得罪了,少爷还等着她去治病呢。

    知鸟也不跟她们废话:“我劝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提上这些东西赶紧走。

    ”

    那婆子神色不虞,算着时辰,她们来此也有一刻钟了,这该闹的动静也闹了,元神医要是真在家中坐着,却从头到尾都不露面,看来是铁了心不走这一趟了,她叹了口气,咬着牙吩咐道:“我们走!”

    待人走后,祁疏月迫不及待便问了起来:“这些人是来?”

    知鸟放下手里的扫帚,“她们都是李府上的丫鬟婆子,带着厚礼,前来求师父去给她家少爷看诊。”

    温嫤不解:“看诊而已,如此兴师动众?”

    “这可不是第一回了,先前便来过两回,都叫师父给回绝了,可李夫人依旧不甘心,这才让下人备着礼前来求人。”

    “这...”温嫤疑惑:“师父为何不肯去,难不成有过节?”

    “师父才不是这样的人。”知鸟辩解道:“是她们李家做的太过分。”

    祁疏月:“何出此言?”

    “今日来寻师父的是李家婆子,这李家小少爷可是城里有名的恶霸,李家老爷膝下儿女稀少,年近三十才得了一个儿子,这不得当宝贝疼,这李夫人亦是如此,李家本就殷实,再加上父母溺爱,便纵得那混球不知天高地厚,仗着家中有几个臭钱,整日痴迷女色,瞧见好看的姑娘便走不动道,更有的,直接将人带入李家。可谓是人人唾弃。”知鸟说着,脸上也是从所未有的怒气。

    “啪—” 听完,祁疏月素手一拍,脸上流露出厌恶的神情:“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王法了,这般猖狂,难道县衙就不管吗?”

    知鸟摇摇头:“这官吏每年收了他多少孝敬银子还尚未可知呢,怎敢对李家少爷使手段,怕是早已沆瀣一气。”

    祁疏月睁大眼睛,显然不敢相信一个商贾之子竟如此猖狂:“那没人能管得了他?。”

    “他这样病着有多久了?”温嫤忽然问道。

    知鸟想了想,李家的人来找师父是在七天前,但仔细算下来,她染病已有些时候了:“约莫有十日了。”

    温嫤又问:“他犯的是什么病?”

    “这...”知鸟咬着唇瓣,看了看温嫤,又看向祁疏月,有些难以启齿。

    “说呀?”祁疏月见状,眨着眼睫,催促道。

    温嫤也附和着:“你说罢。”

    眼见两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知鸟虽不好直言,可犹豫过后,慢慢启了唇。

    “听闻。”知鸟顿了顿,“这位李公子在花焉楼与人喝酒时,看了个姑娘,便想着强要,这姑娘也是听闻过他的手段的,死活不肯,被人拖着进了房间,可她性子烈,一时气急了,便...”

    “便如何?”祁疏月追着问。

    “踢坏了身子,再也不能人道了。”知鸟低声道。

    “哈?”祁疏月傻眼了,她万万想不到竟然是这样。

    “所以啊,李老爷好不容易得了个儿子,如今竟要断了香火,可不得想办法将人治好。”

    相比这个,温嫤倒是更关心那位女子的下场:“那那位女子呢?”

    知鸟:“县衙内关着呢,她当时也吓傻了,并不想会闹成这样,事情发生后,李老爷气急败坏,要去花焉楼拿人,但那姑娘早就趁乱走了,当时正值夜里,城门早就关了,李老爷找了官府的人去追,拿到人后便入了大狱。”

    祁疏月:“那她还活着吗?”

    “不清楚。”她们这样的老百姓怎么可能探查到牢里的事情,不过这件事后,很多百姓都自发为这位姑娘求情,认为李公子罪有应得,活该落得如此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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