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还在持续,屋内的暖炉发出木炭炸裂的细碎声,阿融连着咳嗽了好几声。紧闭的房门被推开,今天送药来的不是府上的仆人,而是时程。氤氲着热气的瓷碗放在床头,时程扶起阿融,小心服侍他喝下苦涩的药汤。)
阿融:外面,下雪了吗?
时程:是。
(时程轻轻扶住阿容的肩膀,握紧他的手,从背后包裹住他,试图用自己的温度驱散他身上的寒意。)
阿融:我想去看看……
(温暖的气息从侧颈拂过,阿融微微侧过头,目光透过窗户,望向那片灰蒙蒙的天空,眼中满是期待与不舍。是与这个世界的不舍,但最不舍的,是眼下身体紧贴之人。)
时程:你的身体还未完全康复,不能下床。
阿融:可我答应你的……陪你看雪咳——咳咳……
(阿融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鲜血咳出,染红白色的手帕。阿融的身体微微颤抖,脸色苍白如纸,却依然固执地抓住时程的手。)
时程:阿融!别管雪了,眼下,你的身体要紧。
(时程急忙扶住阿融的肩膀,轻轻顺着他的背,缓解他的痛苦。屋外风雪交加,时程不是不想带他去,只是跨出这道门后的环境有多恶劣,他知道阿融受不住的。)
阿融:我这身体恐怕撑不过年关了。也可能,撑不过今晚……所以,扶我去吧,我不想错过和你看的第一场雪。也是……最后一场……
(阿融的声音越来越轻,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空气中。他的目光依旧执着,带着一丝恳求,直直地望着时程。属于时程的气息突然包裹住阿融,与屋外带进来的风雪味交织相融,很难分辨。)
时程:不许乱讲话。有我在,你不会有事。我不会让你有事。
(声音不大,但温柔的怒斥中明显有心酸与无助。阿融抬手抚摸时程日渐憔悴的脸,指腹摩挲眼下沉重的黑。)
阿融:时程……
时程:我在。
阿融:你再不扶我去,我可要睡了。
时程:睡吧,我会叫醒你的。
阿融:……恐怕,是叫不醒了。我还是……没法和你看一场雪……
他缓缓闭上眼,呼吸也变得微弱。
悲惨的琴音缓缓响起,四奕(阿融)的声音渐渐淡去,秦昌(时程)也只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唢呐声由远及近,奠堂里的哭泣声感染着周围的一切,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沉重。
时程是西城军部最出色的军医,冷峻寡言,却在为久病卧床的商贾之子阿融诊治时,渐渐被他的温柔坚韧打动。阿融自幼身患怪疾,自知命不久矣,却仍以笑容面对世人,唯独在时程面前流露脆弱。
为救爱人,时程翻遍医书,远赴海外求药,甚至不惜与军阀交易,却终究抵不过命运。战火纷飞的年代,两人的感情在生死边缘愈发深刻,然而阿融的生命仍如风中残烛,渐渐熄灭……
哀乐逐渐淡去,秦昌的声音在空旷的原野响起,伴随着簌簌拂过的风雪。我记得之前的剧情,阿融曾说过,希望自己死后被埋葬在一处春见花、冬赏雪的空旷之地。
时程:初次见你,我厌恶你是商贾之子,是你为纨绔子弟,冷言相对。若我能早些撇下对你偏见,是否结局改写,你也不会弃我而去……行医多年,我救下无数人,独独亲眼看着你离开,那么不舍……阿融,我突然不明白我行医的目的是什么。我当初选择这条路的原因是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答应你的事,我都替你实现了。唯独……没能和你看一场雪。
主题曲由两位主角演唱,互诉彼此未能道出的心声。
“我愿你化成风,飘向海洋飘向山岗,去见你想见的风景,一路有我,我陪你走过一程又一程。”
“融化的雪,掩盖我无法诉说的心,模糊我的视线。我看不到你,再寻不到你的踪迹。时间溜去,只留一世静谧。”
“我该如何继续追寻你,你是否会停留在花野枝头,头也不回便知我为你而来。”
“许你我来世再见,不离不弃,共守白头。”
安雪溪双手捂着脸,泪如雨下。我也拭去眼角的泪水,将床头的抽纸递给她。更新了三个月的《融雪之时》以悲剧收尾,评论区里半数听众都在血书求制作方出第二季,让阿融复活。也有人夸赞两人精湛的演技,希望他们能二搭一部甜剧。
我轻轻拍着安雪溪的背,安慰她:“还有幕后花絮,听吗?”
明明还在抽泣,安雪溪却忙不迭地点头,带着哭腔说:“要。”
我哭笑不得,抽了张纸巾,替她擦干脸上的泪痕。
幕后花絮:
四奕:哇啊!结束了!辛苦秦老师了!
秦昌:四老师才辛苦。这好像是你第一次配受?做了这么多年的攻,突然转变立场,有什么感想吗?
四奕:还挺享受的,哈哈哈哈!说实话,第一次收到剧本的时候我还以为给错人了。但是仔细看完之后,哦对,我还把原作也一起看了,大受震撼,强烈表示请务必让我去试音。当时试音的时候,除了导演和制作人,《融雪之时》原作者只知之老师也来了。
秦昌:因为是第一次改编广播剧,老师很重视,我们录音期间也来过。
四奕:对。当时和我一起试音的还有另外两位,算是——这个领域的前辈,哈哈哈。我那个心啊,嘶,瞬间信心减半。
秦昌:某种意义上的新人嘛。
四奕:是啊,我还是第一个试音。但意外的是,只老师听我试完音后特别开心,一个劲儿和导演说,刚才她好像真的看到阿融了~我特开心,一个劲儿说谢谢老师。录音期间我也挺享受这个过程的,一面享受一面疼惜阿融的一生。只是一场雪啊!让他看啊!为什么命运如此不公啊!
秦昌:我看你之前微博天天祈祷下雪,是希望在最后一集公布之前看到雪吗?
四奕:是有这个意思,也有我自己想看雪的原因,哈哈哈哈。该秦老师了,说说这次饰演时程的感想,以及首次和我搭档的感想?
秦昌:和四老师不太一样,我没有试音,导演是直接找到我说,这个角色非我莫属。
四奕:哇!实名羡慕!
秦昌:时程是个医术精湛的军人,既有军人的英挺刚硬,也有医者的仁心。情绪波动不是很大,对我来说能很好把握角色,同时也担心会给大家带来听觉疲劳。面对爱情其实他很笨拙,说不来好听的情话,也不会主动靠近。我觉得这一点和我挺像的,故步自封,最后落得一场空。
四奕:嗯嗯。
秦昌:和四老师搭档是第一次,但我们俩私下很早就认识的,也是很好的朋友。录音的话,其实大部分都是分开录的,所以还好,没有太多顾虑。有几场戏是一起的,当时我俩为了录音进展顺利,私下有事先练习过。
四奕:对,说的就是你把我压在身下那集。
秦昌:这个就不用说出来了。
花絮里,两位老师你一言我一语,像说相声似的,逗得安雪溪忍不住笑出声。我催促她赶紧洗把脸准备睡觉,她却还想拉着我把《融雪之时》从头到尾再听一遍。直到台灯熄灭,困意席卷我的意识,她还在回味着刚才两人调侃的那场戏。
“秦昌老师和四奕老师会不会私下有关系?吻戏和激情戏配的那么好,你说他们怎么配出来的?实际操作?!”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在录音棚吗?”
“也不是不行。隔音效果好,声音听得更真切,更有感觉!”
“说什么胡话呢……赶紧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