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清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跑下楼的，只记得自己冷静地进了包间，随后一言未发。
时间倒带，今天是音塔五个成员早就定好的出来吃饭的日子，本来下午被舞蹈老师训过的然清也不想去，但是在成员们的撒娇中还是答应了。
还没等进门，羽恩率先发现：“然清也你看，前面那个人是不是召珩？”
然清也对这个名字特别敏感，心里那股火瞬间被点燃：“在哪？在哪！”
顺着羽恩手指的地方，然清也并没有找到那个令人讨厌的身影。
“哎呀，进去了。”羽恩美滋滋地说，“没想到咱们今天选的地方还不错，跟召珩在一起。”
然清也翻了个白眼给她：“大姐，你可以不这样吗？”
“你眼神还挺好，这么远都能认出来？”竺声说。
“那当然。”羽恩骄傲。
然清也拿她没办法。
等到五人快走到门口时，然清也低着头回然仪消息，又听到羽恩大叫起来：“然清也！你看那是不是溪月？”
又一个让人敏感的名字出现，然清也又探着头：“哪里？哪里！”
这次她是真的看到她背影了，但是没有来得及追过去。
“好像真是啊。”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加快步伐进了餐厅，却又找不到溪月的身影了。
然清也情急之下翻出了微信，给溪月发了消息。
“姐姐，你们今天是不是在xx餐厅呀！”
等了几分钟没有等到回信，然清也心想，可能是在工作聚餐吧，没有来得及看消息。然清也又想到了羽恩说看到了召珩，随后她又装模做样地安慰自己，一定是羽恩看错了。
上菜后，成员们边吃边聊，然清也也渐渐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今天那个老师真的好凶啊，我就失误了一次他就在凶我。”
“HIPHOP真的好难啊，我律动太差了。”
“还好明天不用早起练习，不然我真的要晕了。”
成员们边说笑边吃饭，然清也听了成员们对舞蹈老师的抱怨后，白天沮丧的心情也缓解了不少。
说着说着，饭吃了没多少，芒果汁倒是一扫而空。
“谁再去点杯喝的？”
“我去吧。”然清也说，其实是她觉得房间里有点闷，出去顺便透透气也好。
“那再要一杯什么汁？”
“橙汁！”
“那就橙汁吧。”
然清也出了包间，怎么都找不到三楼的服务生。
这个服务有点太差了，她在心里抱怨，转身就去了二楼。
到了二楼然清也刚一瞥，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好像是召珩？
然清也猜测着，把自己藏在楼梯的拐角处，只鬼鬼祟祟地露出一双眼睛。
她听到了对话声，当召珩换了姿势后，然清也终于看清了两人的脸。
是溪月和召珩。
心跳漏了一拍。
原来羽恩没有看错，那真的是召珩。
没回消息的原因，原来是两人在一起吗？
然清也看着两人越来越近的距离，心里的不甘和无力感奔涌而出，攀着墙壁的手渐渐握紧。
她听不清两人究竟说了什么，光凭着侧脸也看不清溪月的表情，可偏偏然清也却是连眼睛都不敢眨。
在然清也的视角里，当召珩的手搭上溪月那一刻，当两人即将做更亲密的举动的那一刻，然清也的眼睛终于支撑不住，紧紧地闭上，不知是干涩还是因为悲伤，眼泪无声地滑过脸颊。
然清也没有多停留一秒，转身跑上了楼。
她不敢停，她怕溪月会发现她，会温柔地问她怎么了，到时候自己一定会不争气地哭出声来。
她会不会嫌她幼稚，嫌她矫情，然后无奈地对她说“小孩不要管大人的事情”，然后把她拒于她的世界之外。
她不敢想，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溪月。
所有人都告诉她，她们两个不可能，只有她自己不信，到头来现实却给了她一个大巴掌。
然清也一口气跑到了五楼，她小心翼翼地回头看，没有发现任何身影。
她打开手机，发现溪月还是没有回她消息。
然清也的心彻底碎了。
她边抹鼻涕眼泪边下楼，弄得小脸一片狼藉。她先去洗手间洗了个脸，又去要了杯橙汁，最后又若无其事地回了包间。
“然清也，你怎么要橙汁要了这么长时间，不知道的以为你去亲自榨汁了呢。”
“哈哈哈哈哈......”
回来成员们打趣她，然清也也像往常一样调侃着，她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也有做演员的天赋，能将情绪切换得如此之快。
将近十点，桌上的饭也都吃的差不多了，五个人准备离开回宿舍。
结账在一楼，然清也陪着桂行芝结账，其他人在外面等。
老板看着账单，打趣道：“你们五个娃娃吃的真多啊！”
搞笑的方言和语气将然清也和桂行芝逗笑，双方又你来我往了几句，笑得更欢了。
正巧溪月这边也结束了，下楼时就听见那熟悉的声音。
走近一看，果然是她。
今天的然清也穿了羽绒服，跨了个小布包，正笑得开心，真如她所说，今天的她像个可爱的小面包。
像是猫薄荷，溪月一见到然清也，就绽放了笑容，正想走近跟她打招呼时，双目对视。
预想中惊讶的表情，蹦跳的身影和甜甜的说“姐姐你怎么在这”并没有出现。
对面的女孩敛起了刚刚说笑的表情，淡淡地瞥了一眼溪月，目光没有过多停留，又顺带看了一下溪月旁边的位置。
“然清也，还不走吗？”桂行芝喊她，显然没有看到溪月一行人。
“这就来了。”然清也抿着嘴，脑海里全是溪月和召珩站在一起的画面，强忍着内心的难过，低着头跑出了餐厅。
溪月的笑容疆在脸上。
是没看到她吗？
不应该啊，刚才分明......
“月月。”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溪月的思绪，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溪月后退了一步，不知什么时候召珩站在了她旁边。
“怎么又碰见那孩子了，她今天怎么没跟你打招呼？”召珩双手插兜，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溪月没搭理他。
结完账的小姜微微弯着腰，跟对方团队的人寒暄着，说什么一定要加强合作，还时不时使着眼色让溪月也说点什么。
溪月无奈。
“跟召老师工作很开心，也能学到许多东西，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跟召老师多多合作，共同进步。”
......
回到家洗漱完后，溪月才得已闲下来看生活用的手机，才猛然想起然清也给她发的那条消息。
四小时前，然清也：“姐姐，你们是不是在xx餐厅呀！”
溪月愕然，那然清也早就知道她在那里的。
她算了算时间，刚好是她们刚到餐厅的时间。
溪月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然清也会露出那种表情？
失落，挫败，甚至有些哀怨的表情。
“哒哒哒”
像是水龙头没有关紧，在卧室的溪月隐约听到声音。
“哒哒哒”
脑海里瞬间涌入在走廊上的那段记忆，也是如此熟悉的声音，像是有人从她们这层楼急忙跑上去。
记忆连成线，一个不好的想法涌入溪月的脑海。
会是她吗？溪月想着。
是因为看到了召珩，才不理她的吗？
溪月又无奈地笑笑，这孩子，还把春晚那天的事情放在心上，本来以为过去这么久了应该消气了，没想到还气着呢。
想明白原因后，溪月稍微轻松了点，想了想，回了消息。
然清也正挫败地躺在床上，拨通了羊舌益的电话。
“小宝宝，想我啦？”羊羊语调轻松，但听声音应该在外面。
“你在外面？”
“嗯哼，不过马上要到家了，刚从图书馆回来。”
“怎么了？找我有事？你和你暗恋对象怎么样了？”
然清也被一语道破，重重地叹了口气。
羊羊知道了个大概：“你俩一定是有了些误会。”
“不是误会。”然清也反驳，“我今天亲眼看到他俩在餐厅走廊上亲了。”
“什么？我操！我磕的CP是真的！”
羊羊的声音大得快震破然清也的耳膜，然清也嫌弃地将手机那远了一点儿。
“你小点声！你不是说不磕他俩CP吗？我再也不信你了！”
“逗你玩的嘛。”羊羊又压低声音，“真亲了？”
然清也没好气地啧了她一声，狠狠翻了个身。
“没看到他俩亲上那一刻，但看角度应该是亲上了。”
“那说不定溪月把人家推开了呢。”羊羊语调轻松，背景音像是进了家门。
然清也没说话。
“你快告诉我具体发生了什么！”
然清也把晚上的来龙去脉都跟她讲了一遍。
“是不是你的角度太偏了，才会觉得他俩亲了，公众人物嘛，肯定不能在外面这样吧。”羊羊分析道。
“那家餐厅好多明星都会去，保密性还不错。”
“那有可能是角度问题呢？”
“不会吧，我感觉我看得挺清楚的。”
“......”
羊羊无奈：“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呀？”
然清也嗷嗷叫了几声，又说：“我不知道，反正我感觉他俩肯定有点什么，不然的话，为什么他俩每次见面都把我支开，下班时间还总是走在一起，都二搭了还聚餐，有什么可聚的！”
然清也越说越激动，羊羊只好安慰她：“你别着急，放轻松......”
“你说，我要不要放弃？”
“哎！”这次换羊羊急了，“轻言放弃怎么会是你的风格，从小我爸我妈就夸奖你，说你的性格一定是随了你妈，特别坚强，说了要做什么事就一定会做到......”
“那我现在怎么办？”
“别急。”羊羊仔细想了想，“你先看看她回没回你消息。”
然清也打开了微信，发现溪月还真在十分钟前回了她消息。
“她回了，她说。”然清也越看嘴角上扬得越厉害，“她问，生气啦？”
然清也两条腿在床上扑棱来扑棱去，兴奋地问：“她是不是在关心我？”
“......”
“她怎么会知道你在生气？”羊羊问。
“我没跟她打招呼呀。”
“那你想没想过她认为你在生哪门子气？”
羊羊又是一语道破，然清也还真没想到这个层面。
“不可能吧，我应该没那么明显......”
“不行，我要给她打个电话。”然清也此刻想知道答案的心已经把刚才的挫败一扫而空了，她急忙挂掉了羊羊的电话，又拨了溪月的。
“清也。”好听又熟悉的嗓音响起，然清也在电话这头攥紧了被子。
“姐姐，我今天看到你进餐厅了，但是对不起，我没有和你打招呼。”
溪月觉得好玩，为了这个还特意打一通电话。
“没关系的，你还在为春晚那天生气吗？”
春晚？然清也愣了愣。
春晚那天，溪月把她支走，然后剩他们两个人共处一室。
那天然清也的表情确实不太好，但是她没放在心上。
还没等然清也回复，溪月又说：“我们俩当时确实有些工作要谈，你们经纪人姐姐不是也告诉你们了吗？这种时候是不能留别人在的。清也对不起，没有提前跟你说好，他来得太突然了。”
“没关系的姐姐。”一听溪月在道歉，然清也连忙说。
这下她想明白了，溪月觉得自己在生那天晚上的气，所以才没有打招呼。
“我理解的。”然清也又补充。
“今天是和成员们一起吃的饭吗？”溪月问，语气温柔得像是化成了一滩水，像是在哄着一个刚满月的婴儿。
然清也的手沁出了薄汗。
“嗯。”
“现在回宿舍了？”
“对。”
两人沉默了几秒。
“那清也还有事吗？”
“那你俩......”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像是没有听清楚在说什么，溪月又嗯了一声，语调上扬。
然清也本来想旁敲侧击地问溪月和召珩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又想到，这是人家的隐私问题，平时经纪人姐姐都会叮嘱自己要严防这些事，现在到头来自己怎么可以主动去窥探别人的个人隐私呢？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更何况是在娱乐圈。
然清也顿了顿，说：“没什么。”
“姐姐早点睡吧。”然清也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开心一点，“姐姐剧播顺利哦！”
她听到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好乖，你也回归顺利哦！”
挂断电话后，然清也的心又剧烈跳动了很久，嘴角的弧度拉了又起。
好乖......
她在心里仔细品味着那个词，久久不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