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三月跟在初霁身后，一路无语，出了电梯，到了房门口，初霁掏出钥匙，常三月难以启齿的开口，"我……也要进去吗？"

    初霁转头，轻笑一声，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那不然呢，我姐妹可是付了一晚上的钱呢~"语气贱贱的。

    初霁打开门走了进去，常三月只得继续跟着她，初霁弯腰从玄关处拿了一双拖鞋给他，这是周锦禾上次买错了款式，直接扔这儿了，拖鞋是奶白色的，三十九码，常三月穿上有点小，但还好。他看着眼前的房子，很特别，几乎所有的地方都铺上了一层毛毯，灰色的，很软，客厅的墙壁上贴满了海报，有游戏，有动漫，有她喜欢的剧和rapper，正中央的位置是她cos时集邮的照片，有很多，还空出了一大部分，常三月停在了照片前，他认真的看着，初霁望着他盯着的方向，解释道，"我是名coser，和别人拍照集邮是我的工作，我很热爱这份职业。"

    初霁剥开一个橘子递给他，"coser，很酷的。"

    常三月点头，掰开一瓣放进嘴里，很甜。

    初霁从卧室里拿出一件浴袍，渐变蓝的，她抬手扔向常三月，"这是我出cos时穿的，你穿应该合适，洗过之后才才放进衣柜的。"她走向浴室，关上门。

    常三月看着身旁的浴袍，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很丝滑，摸着很舒服。

    常三月打开了手机，吴经理已经把今天的工资转给他了，八百块，他已经很满意了，他不知道经理为什么会接这种单，他是吧台调酒师的帮手，今天是原定的五个男模中其中一个旷了单，他才顶上去。

    他放空了思想，发着呆。

    初霁开门出来的时候，常三月已经睡着了，他缩在沙发的一角，抱着抱枕，初霁轻声走过去，她慢慢靠近，观察着，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他的颈侧似乎有块淤青，初霁的头低的更靠近了，她的呼吸打在常三月的颈侧，常三月骤然的睁开双眼，他们的距离跟近，也很尴尬，对视的一瞬间，初霁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距离，常三月耳朵红了，很紧张，心跳很快，左手微微握拳，指甲掐着手心，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初霁咳了两声，开口，"你，你去洗澡吧，沐浴露，洗发水什么的都能用，浴巾毛巾也都能用，白色的，新的。"

    常三月应着，加快脚步走进了浴室，背抵着浴室门，心跳久久不能平息。

    初霁倒没那么尴尬了，她坐在沙发上，启动游戏，开了把排位，她一直卡在星耀一，晋级了两天，一直上不去。

    初霁打游戏的时候不喜欢戴耳机，习惯性外放，声音也开的很大，所以常三月出来就听见了熟悉的游戏音效，初霁正在打第二把晋级赛，她逐渐有些破防，丝毫没注意常三月靠了过来，又一次阵亡后，她叹了口气，抬头一瞥就对上了常三月跃跃欲试的眼神。

    "我想试试，可以吗？"常三月用眼神示意着。

    初霁没说话，把手机递了过去。

    常三月很快进入状态，娴熟的操作使一旁的初霁不禁挑眉，他打游戏很有天赋，俗称的天赋型选手，又恰好是他熟悉的英雄，打了没一会就结束了，常三月凭着一己之力，把本是逆风的游戏绝地翻盘。

    看着升段的界面，初霁心情好了不少，"你打游戏很有天赋啊，经常打吗？"

    常三月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嗯，我白天是代打，帮别人打游戏，晚上在酒吧兼职。"

    "噢，这样啊，我觉得你可以去试试打职业。"初霁已经开始刷视频了，她随口说着。

    常三月嗯了一声，其实他很早就想打了，他同身边的说着，但是他们都在否定他，都劝他别去，他曾给很多战队发过简介，他也确实成了青训生，但工资太低了，他不得已又放弃了，听着她的话语，他心底的尘埃又燃起了希望，跟他们不同，她是第一个支持他的，这么不经意的一句话，让他眼里有了光，脸上的神情是他许久未流露出来的欢喜，现在的生活虽然还不是很好，但起码有了盼头，他想再次追梦，他默念着。

    "打职业啊，那得需要一个id啊，我还没想好，你帮我想一个吧？"他笑着说，他之前有过id，但他想再重新以一个路人王的身份，去参加全国大赛，去参加线下赛，去和更多的人pk，他想换个新id，而这个id，由她来取。

    初霁低头刷着视频，随口应着，她想了想，抬头说道"枫叶吧。"

    "枫叶，枫叶…"常三月低头轻喃。

    初霁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一间卧室门口，"三月，你今晚就在这间卧室睡吧，这，算是客房。"说完她便开了隔壁的房门走进去。

    常三月关了客厅的灯，走进客房，与外面不同，这里的墙壁都是初霁的独照，有她参加漫展的，有她去看游戏比赛的，有她去音乐节，也有她高中和大学的照片，常三月逐一看着。

    困意来袭，意识渐渐模糊，他闭眼的最后画面是初霁高中时期对着镜头比耶的照片。

    初霁睡到日上三竿，醒的时候都快下午一点了，她慢悠悠的走出去，打开卧室的房门，却看见餐桌上摆放着早餐，她有些发愣，她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也因此她的胃一直不好，上一次吃早餐还是前几天周锦禾留宿给她做的，当时周锦禾兴致盎然的掌勺，打开冰箱却发现里面除了微醺和可乐什么都没有，她的天塌了，她又下楼买的食材，填满了整个冰箱。

    初霁走近才注意到桌上还有一张纸条，"谢谢。衣服我已经洗过了，晾在了阳台，早餐是现做的，不是外卖，我走了，再见。——三月"

    初霁扭头看向阳台，果然，晾着昨晚的浴袍，她的眼底泛过一丝温柔，她拉开椅子，低头吃着早餐。

    初霁收拾完碗筷，刚陷在沙发里，微信的视频电话就响起了，看着来电名字，她按了接听，映入屏幕的是周锦禾的整张脸，透过屏幕，初霁看到了她脖颈和锁骨的吻痕，"啧，好歹节制点啊。"她皱眉说着。

    周锦禾不以为然，"哈，你懂什么，这可是姐妹的战利品。"

    初霁"行行行，战利品～"

    "咳，不过话说，你和那个弟弟怎么样了？"周锦禾画风一转，说起了常三月。

    初霁停顿了几秒，笑着说，"能怎么样啊，什么都没发生，让你失望了。"

    "那你这几年不谈恋爱，不会是因为你那初恋吧？"周锦禾看似不经意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