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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他回到学校了,高考也临近了,学习氛围更为紧张。我们之间的交流只有习题讲解,他给我讲数学和物理,我教他英语和化学。

    偶尔的晚自习,我们会悄悄放松一下,大家几个人坐着说说自己的故事,大多数时候,都是我听着,他说着,其他人忙着做题。

    从他的言语中,我知道,小时候的他调皮捣蛋,有很多一起长大的朋友,但都无心于书本,交过几任女朋友,但都不了了之。我并不发表任何意见,只做一个安静的听众。

    我心里总归是有些难过的,但我知道,我没有立场。

    高考一天天近了,压力也与日俱增,数次的情绪崩溃,和低头痛哭,他都看在眼里。但他什么也不问,他只是这样陪着我。

    课上会因为我的简单错题而请求老师再讲一遍,课间又会逗我笑陪我闹,帮我把错题仔细梳理,一遍遍鼓励我,告诉我我真的很棒。

    后来我无数次回想,我之所以那么放不下,都是这些细节一次次在心里萦绕。在这特殊的一年,有一个人特殊的陪伴,让我觉得这一年满是青春。以至于只要想到这一年,我总会想到有这样一个人。

    这些陪伴也被大家看进眼里,朋友会开玩笑问:“你们在一起了吗?怎么不告诉我们”,同学们眼里也全是揶揄,甚至于他还在班里的前女友,望向我时,全是敌意。

    我不知该怎么解释,我们确实算不上清白,但也实在没有捅破这层关系。高考就在眼前,只能暂时放下,全力冲刺。

    高考结束那一天,所有同学一起跟老师们吃了谢师宴。他就坐在我旁边,细心陪伴,而他的前前女友王小涵一直看着我们。

    晚上到家时,他给我发了消息,是王小涵给他发的,中心思想就是:想复合。他问我要怎么回。

    我回复,如果你没有这个意思,就直接拒绝,然后祝福一下大家以后各自安好。

    他直接将我的话复制粘贴回复了。

    说起来虽然我们早就有联系方式,这却是我们第一次聊天。

    临睡前他突然告诉我,其实他很喜欢我,只是当下没有恋爱的打算。

    我没有回复这个话题,只说晚安。当时我是很失望的,因为我觉得这好像渣男语录啊。

    后面两天也偶尔有聊天,但没再提过这个话题。

    直到又过了两天,我们的关系依然暧昧,我没忍住,问他:“我们是什么关系?如果没有那个意思,就不要这样下去了。”

    他问道“你喜欢我吗?”

    我实话实说“嗯。我是很喜欢你。”

    他说要当面跟我聊,所以我们约了第二天学校见,因为刚好要去学校跟同学们聚聚。

    但第二天在学校很多人,也没有找到单独的机会。

    直到后来一个同学开我们的玩笑:“诶,你两在一起了就是不一样啊。”

    我反驳道:“没有在一起。”

    这时,他突然拉住了我,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我们走到了学校的小路上。他这才开口“你为什么说我们没在一起?”

    “因为我们确实没在一起啊。”

    他突然抱住了我,闷闷开口“刚才人太多了,我不好意思说。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然后把我抱的更紧,头在我肩膀上蹭了蹭“那我们现在在一起了吗?”

    “嗯。”我笑着。

    微风轻轻吹拂,发梢也在轻轻舞动。

    他的嘴唇先轻轻印在我的唇上,然后用力吻着。我被抱的很紧,有些疼,但心里很开心。以至于后来我无数次回想起这一幕,都会嘴角上扬,体会到当时的幸福感,这是青涩的恋爱。

    高考出成绩那天我很紧张,但人数过多,一直没有查到成绩,后来我就等睡着了。醒来时才看到招考院发的成绩信息。以及他的几条消息:

    查到成绩了吗?

    别着急,你很棒的。

    睡着了吗?那晚安,明天你会有好消息。

    以及好朋友发来的:你考的怎么样?陈衍怕你考的不好,又不敢问,让我来问问你。后来我们已经分开很久了,朋友给我看她聊天记录:我都不敢问林寂考的怎么样?怕她不高兴。她现在应该已经睡了。等她醒来你帮我问问。还有,我真的好喜欢她啊,我会对她好的。那时候我才知道,他那时应该也很认真的喜欢过我。

    我笑着一一回复,很巧合的是,我和他的分数一模一样。

    后来填志愿的时候,他说“你先选,我照着你的填,反正我们分数一样。”

    当下听到这话我私心里是很开心的。但我也知道并不现实,还是各填各的吧。后来很多次想到这里,我都觉得这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我们不应该因为任何人而改变自己的人生方向。

    填完志愿以后,在这个漫长的假期里,我们并没有见过几次,一是我家里管的严,不允许我晚上出门,二是,他朋友太多,而且他们总是晚上约,在酒吧。

    我们也没有太多共同话题,后来我学着下载他玩的游戏,但只一起玩过两局,因为我技术不行,玩的不好。我也看他喜欢的动漫,看到高潮的时候能跟他分享一下,但也只是一起感叹两句。

    现在想来,当时这些行为有些恋爱脑的嫌疑,但这些后来一度成了我的爱好,所以也可以说是为自己培养了新爱好,算不得改变自己。

    我们连情人节也没在一起过,那天他也出去玩了,我打了电话,可他忙着在酒吧跟朋友聚会。我有些难过,可第二天他却说他从不过情人节。

    以前在学校他总会陪着我,可现在才发现,原来我们有那么多不合适,没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没有共同话题,没有相似的朋友圈,明明以前我就知道,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开学前那天,我们见了一面,他很温柔地告诉我,就算是异地也别怕,他会每天都给我发视频的,放假就会回来看我。

    我们都开学以后,刚开始两天有在视频,他说他的专业好难,而且大家都很努力,所以他也要认真学,他说他准备做代购,他说他以后不好就业,他说作图好难,他说未来……可他说的未来没有我。

    后来,没有他说。

    我们从每天视频,变成每个星期视频,后来变成两个星期,因为他画图很忙,因为他室友休息,因为他们熄灯很早,因为种种,直到再也没视频过,连聊天界面也只剩下每天简单的晚安。

    那一天还是来了,他说:我们分手吧。

    我想说的很多,想说我很想你,想说我知道我们不合适,以后会试着改变自己,想说我们能不能再坚持一下,想说你还喜欢我吗?

    最后我也只说了:好。

    我关于青春的爱情结束了。

    这段文字断断续续写了好几年,一开始的想法只是想纪念一下这对我而言美好的故事,后来删删改改,我有些害怕被他看见,也害怕被认识我们的人看见,害怕大家以为我这么多年都没放下。可现在,我真的放下,我只想保留那段美好的记忆,因为我发现,随着时间过去,有越来越多的细节我开始慢慢遗忘,那是我的青涩和心动,真正令我放不下的,是记忆中真诚温柔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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