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结束，盛淮拔卡下线。
然后去前台找叶修。
“呦，结束了？”叶修注意到她过来，“感觉如何？”
“虽然要教的东西有点多，但都不是问题。”盛淮活动着肩膀，毕竟一直保持着相同的动作，也是会累的。
“辛苦了。”叶修从旁边的巷子里拿出一盒牛奶。
“网吧……什么时候有这么幼稚的东西了？”盛淮疑惑地接过。
“我去买的，你最近睡眠好像变少了。”
“还好吧，其实我最近睡眠还行。”
“昧光那里，我也会抽出时间的。”
叶修并没有打算直接将这件事完全甩给盛淮，毕竟人是他主动搭上的。
“还好吧，我不觉得辛苦。”盛淮看着他，突然扬起一个笑。
“因为想到小时候的我也是这么笨手笨脚的，而那时你们也很辛苦地教我。所以我不觉得带昧光很辛苦。”
叶修也没想到，他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我睡觉去了，加油。”盛淮已经摆摆手离开了。
副本纷争平息后，现实里也快要迎来圣诞节。
往年这个时候，盛淮都是在B国的家里玩游戏，因为对那个国家的人来说，这个日子就像是国人的新年一样。
算算时间，准备的礼物应该已经送到了。
因为荣耀里有圣诞活动，所以陈果特意给盛淮调了班次。等游戏里的活动结束，盛淮再早中班连上把时间补回来。
盛淮起床后收拾好自己，却没有立刻下楼，而是坐在床上，盯着手机上的号码看了许久，深呼吸终于选择了拨通。
电话接通的瞬间，听到再熟悉不过的温柔女声，她的眼睛竟有些酸胀。
“喂，请问是哪位？”
“姨妈，是我，盛淮。”
对方明显是感到意外，手机里响起一声惊呼，随即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小淮？！你最近怎么一直没有和我们联络，电话也打不通，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抱怨的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关心和疼爱，“你哥也是，要不是战队那边不放人，他都想出国去找你了。”
“姨妈。”盛淮的声音不自觉放轻，“我回国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回国了，现在就在H市。”
“你、你这孩子！回国了怎么不直接来家里，你坐的飞机不是到S市的吗？”说着说着，姨妈也是终于察觉到了不对，“你是不是早就回国了，但是一直没和我们说？”
盛淮沉默了。
而沉默在此时也代表了回答。
“盛淮！”姨妈也是起到了，直接连名带姓地喊她。
“姨妈姨妈，别生气。”盛淮语气变得讨好，“我之前有点事情需要处理，才没和你们联络的。其实我一直都很想你们，也特别想见你们。”
“那还不赶紧过来。”对方没好气道。
“所以我这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嘛。”盛淮说，“姨妈平安夜快乐，我的礼物有寄到吗？”
“还没呢，但是给我发短信了，我还以为又是泽楷他们战队寄的呢。”姨妈说，“圣诞节过来吗？”
“圣诞节过不去，但是元旦可以。”盛淮撒娇道，“我想和姨妈姨夫，还有哥哥一起过。”
“那你就过来啊，你哥那天刚好也在家。”她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道：“而且元旦之后还有荣耀的活动，这次刚好就在S市，让你哥带你去玩。”
“好~~”盛淮乖巧应下。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最后确认了这个手机号就是盛淮现在使用的，就结束了这通电话。
盛淮这才往一楼走。
这里也布置的有些节日气氛了。
她走到那棵圣诞树旁，绕着转圈。
“怎么样？”陈果问她。
“很不错啊。”盛淮去拨树上的礼盒，“有我的吗？”
“呃……”陈果被问住了，“这是给客人的。”
她突然想起盛淮以前都是生活在国外的，那里应该更重视圣诞节吧。
“其实我也没有准备礼物。”手指在脸颊处点了点，“毕竟我不是外国人啊。”
虽然生活在那里的时候，她才是那个外国人。
她的父母将她带过去，却并没有任何更换国籍的想法，甚至户籍，也还是在搬来H市之前的地方。
“所以等到了元旦，就收下我的礼物吧。”她说。
陈果和叶修聊着圣诞树的话题，盛淮一直在看这棵圣诞树。
其实圣诞树做的很粗糙，却又好像以绝不会倒下的姿态，守护着什么。
是这家网吧？还是说……陈果？
盛淮在B国时曾见过无数棵圣诞树，商场里的华丽，普通小家里的温馨。
但没有一棵是属于她的。
她的父母好像永远在忙，所以节日，往往是盛淮世界里最安静的时刻——因为大街小巷里篱笆围墙后的热闹，从来都和她无关。
所以在黄少天问她有没有想要的圣诞礼物时，她下意识说出了这样的答案。
对方好像不是很理解，但声音依旧开朗。
“圣诞树吗？其实蓝雨有一颗哦，我们经理说这样更有节日氛围。”
“抱歉啊，这两天战队有活动，不能陪你上游戏了。”
“没关系啊。”盛淮表示理解，“少天有自己的生活圈，有自己的好友圈，不用事事都迁就我的。”
对方却说：“可是我想。”
盛淮有些怔愣。
还是第一次，黄少天用这么正式的口吻和她讲话。
即使隔着手机，看不见他的脸，大概也能通过语气想象得到那副认真的表情。
明明还只见过一面。
只是对方在说完之后立刻又变回平时的样子。
“队友叫我，我先挂了。”
“平安夜快乐。”
盛淮握着手机久久不能回神。
总感觉黄少天有种魔力，一直吸引着她。
黄少天匆忙挂断电话。
其实他现在是一个人，所以并没有队友叫他。
只是感觉，要是再不结束通话，他会说很多自己无法掌控的话。
他越想越难受，最后直接原地蹲了下去。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着，怎么也做不到安静。
不是迁就。他在心里重复着。
因为那个人是你，所以我才想做这些。
只是这些话，都还不能跟她讲。
慢慢来。
黄少天强迫自己重回冷静。
现在还不是那个机会，千万不能着急。
所以等待吧，只要继续坚持，那个理想中的可能，就一定会出现。
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机会主义者。
考虑到圣诞节的人气，陈果提前预留了四台机子。
目的嘛，当然是荣耀的圣诞节活动。
盛淮没上第十区，而是登录在神之领域的苏幕遮。
她决定和陈果一起做活动，而叶修则和唐柔在第十区。
这次的活动是抓圣诞小偷，规则也很简单。
可能是考虑到新区刚刚开放，所以并没有什么前置条件。
出发做活动前，盛淮顺手点开嘉王朝公会，这一看，倒让她有些意外。
“不对劲啊。”她表情奇怪。
伸手扯了扯叶修的衣袖。
“怎么了？”叶修转头。
“你看。”盛淮示意他看自己的屏幕。
叶修在看到上面显示的公会列表，也是一愣。
公会列表上显示着成员在线状态，可嘉王朝靠前列的那些人名，现在全是灰色的。
这次圣诞活动的奖励很丰厚，而且公会之间的竞争，很多都是为了名。
无论是三大公会还是其余各家，早就已经准备好大干一番了。
可嘉王朝的精英们现在却不在线，这完全不合常理。
“他们可能，都在第十区。”短暂的沉默后，叶修说出自己的答案。
“第十区？”盛淮不解，“目标弄反了吧。”
神之领域和第十区，怎么看都是前者更重要吧。
“对现在的嘉王朝来说，第十区才是重中之重。”
叶修给盛淮解释了嘉王朝的想法。
“好吧。”盛淮耸耸肩，“那你这边小心吧。”
“我小心什么？”
“小心他们给你使绊子。”
“怎么可能？”叶修不在意地笑笑，并没有把盛淮的话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现在的盛淮更像是嘉世的黑粉，对面做什么她都要阴谋论一番。
圣诞活动中他们没有利益关联，就不会有什么冲突。
嘉王朝既然把神之领域的高手都调到新区来，可能是想在新玩家中扬名立万，花时间对付他才是最不能理解的。
然后很快他就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有时候对方还真就是你无法理解的无耻。
在叶修落入盘丝螺旋阵时，他就知道，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抢怪了。
“人在做坏事的时候是不会累的。”盛淮撑着下巴再一次说出那句名言。
“这是盘丝螺旋阵吧。”她对这个局面也有些印象：“呐，创始人？”
“预言家啊预言家。”叶修一边感慨，一边破阵。
但是他此时的心情并不算太糟。
“所以勇敢的少女啊，现在组织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叶修模仿游戏里发布任务的npc，“请去把对面的网线剪了吧！”
盛淮对他的想法表示鄙视，并果断拒绝了他。
叶修也只是在开玩笑。
但他没想到下一秒盛淮却说出了更厉害的话。
“与其剪掉网线被人抓，不如直接举报他们偷税漏税，这样被抓的就该是他们了。”
想想又补充道：“你也不用担心再有人来捣乱啦！”
叶修倒吸一口凉气。
我只是想做任务，你才是真想让他们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