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夜里凉,时不时会有冷风吹过,但今天却是个难得能靠近星月的好天气。
s市素有不夜城之称,夜里依旧喧闹,路上汽车长水马龙般的一个接着一个,行人倒是萧索,应棠舟快步往前走着,到了目的地之后随手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继续往巷子里走着。
他走的急,却没看到不远处有一个身影就是自己在寻找的人。
应棠舟?他来干什么?
程星源坐在角落那里,眯着眼打量在那里转悠的人。
应棠舟皱着眉,看起来有些着急的样子,发尾还带着点水蒸气,仍旧是系的整齐严谨到领口的白衬衫,目光粗略扫了一遍,又细细看着,四下里在寻找着什么。
此人是他死对头,但程星源从来没有和他打过架,只因为他有个好皮囊,两道剑眉下是深邃如墨的瞳孔,紧抿的淡色薄唇,冷厉的眉眼,显得他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气质,活脱脱一个矜贵的高岭之花模样。
不愧是应天仙儿,人虽然不行,但是长的还是很行的。
而且他光一个身高就够程星源咬牙羡慕了,一米□□,丫吃激素长的吧。
“嗨,”程星源眼看他越走越近,决定先发制人占个便宜,于是他一手拿着颗石子,眯起一边的眼前,嘴里发出“biu”的声音,信手抛了出去,把声调提高,带着点挑衅的意味儿,“儿砸,回头。”
那石子顺利着陆,打到了应天仙儿的后背上。
成功进篮。
程星源坐在地上一只腿支起来,懒懒散散的样子,笑得倒是张扬肆意,虎牙在勾起的嘴角间若隐若现,细长凤眸弯起来,像是一只偷腥成功的猫。
应棠舟感觉到身后轻微的力度,却猛地回头,看见坐在巷子角落里,衣角带风,笑得嚣张的程星源。
微风,明月,星星。
天上亿万颗星星,都不及他眼前这颗明亮。
应棠舟喘了口气,他刚才听到消息,为了赶紧找到程星源,跑的就的有点急。
“来看你爹我的笑话啊?”
“要不是不知道从哪儿丫的冒出来的阴逼,往我眼睛上撒了一把辣椒面,我怎么会让你看到笑话。”程星源靠在墙上,懒洋洋的说着,看起来一副不着调的样子。
“然后呢?”应棠舟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眼里泛过一丝冷意。
“然后……”程星源冲他翻了个白眼,“我在你眼里是傻子吗,当然是跑啊。”
应棠舟没接话,只一味的凑着路灯去看他受伤没有,幸好程星源只有脸上那一小块儿擦伤,剩下的就是小臂上的伤口。
并不深,只是还在往外冒着血珠儿。
程星源单手不方便,只能上嘴去咬白色绷带,昏昏暗暗的巷子,他额角细碎的短发垂下,暖黄暧昧色调的路灯散落一地,殷红的唇里含着雪白的布,极致的颜色差别给人以决对的精神冲击。
应棠舟盯着他的嘴,喉结上下滚动,寂静无声的巷子,唯有他的心跳响动如雷,在耳膜上震动着。
扑通,扑通——
等程星源看过去,他又冷冷移开目光,似是极度厌恶,连看都不愿意看程星源一眼的样子。
“你怎么来的?”程星源看他现在额头还有些许汗意,表情有些疑惑的询问。
真是活久见,原来应冰山还会着急出汗呐。
“公交这个时间停了,打车晚高峰,走过来的。”应棠舟把目光移开,巷子灯光昏暗,谁也没有看清楚他带着点红的耳朵尖儿。
程星源默默翻了个白眼,无力吐槽这个和自己相看两厌,徒步四五公里就为来看自己笑话的人。
应棠舟这狗逼现在心里肯定爽死了,让他看到自己现在这个狼狈的鬼样子。
“我过来是为了和你说别打架了……”
“怎么,碍着你眼了?好学生——”程星源拉长声音,
“不是,我想说的是,年级主任马上过来了。”应棠舟面无表情的说着。
“……”我靠,这小子玩儿背后告状。
程星源恶狠狠的皱着眉,目光瞬间凌厉起来,瞪了他一眼。
硬/了。
应棠舟感觉到某个地方的充血,耳朵尖更加红了起来,悄默声的用背包往身前挡住,面上依旧四平八稳,还是一副我这个高岭之花平时喝露水,你们此等凡人不配与我为伍的感觉。
没人知道,他脑子里全是那张含着雪白绷带的殷红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