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关闭发出一声闷响，狼祭司正准备离开，却被在门口等了许久的大护法一把拉进了旁边的房间里。
狼人城堡的空间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着，狼祭司环顾一周，这是个杂物间。他收回目光，看向拉他进来的大护法。
大护法幽绿的眸子泛着光，同样望向他，声音有些嘶哑。
“你到底是谁？”
“我？”
狼祭司嘴角微微勾起，依旧是无比慵懒的语气。
“我……是狼祭司啊。”
“狼祭司早就死了！”
“那又怎样？哪怕是被抹杀，宇宙背面也会让人填补空缺。”
大护法没有动摇，静静看着他，眼中多了一抹复杂。
“宇宙背面都乱成什么样了，你是觉得我不知道吗？别说填补空缺，我估计他本身都不剩几个人了吧。”
大护法顿了一下，见狼祭司不说话，又继续道：
“你以为我认不出你吗？仗着我一直在游戏里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就什么都瞒着我，有意思吗？我明明也可以帮上忙的。”
“游戏里总比外面安全，况且我就是想让你认出我的。”
狼祭司说着，笑了起来。
“不过，你倒是变聪明了。”
“都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你这么奸诈，不允许我聪明点儿啊？”
大护法幽怨地看了狼祭司一眼，像是早已预料到一般，问道：
“需要我做什么？”
“我要用你的法则。”
……
三天前。
暗夜下的狼人森林幽暗静谧，月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在暗红色的土地上投下一个个惨白的光点，两只金色小箭忽地破空而来，没入林中。
这儿同别处不同，天刚暗下时，空中挂着的还是一枚细细长长的月牙。然而，那月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逐渐趋于圆满。
待其圆满之时……
月亮的阴影中，梳着麻花辫的小女孩嬉笑着，晃了晃手中精致的小铃铛。
“狼人请睁眼。”
无数泛着荧光的眼睛陡然亮起。巨大的树木之下，一个男孩靠在树干上，双眸紧闭，似在昏睡。
蓦地，男孩双眼睁开，露出猩红色的眸子，也是这一瞬，他的身后，六只滴血的黑色羽翼缓缓舒展开。
很快，男孩变回正常的模样。抬手，他向虚空中轻轻一点，电子音忽地响起。
“欢迎登入《夜》试炼系统。”
“您已触发0821号狼人世界。”
“游戏加载中……”
“加载完成。”
“正在验证玩家身份……”
“身份验证完毕，欢迎玩家卢西亚诺登入0821号狼人世界。”“
面板随之弹出，主页面显示着基本信息。
右下角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有一个进度条，写着“隐藏任务”，进度条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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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西亚诺扫了一眼，便将面板收起，看了眼身后不远处站在阴影里的男人，轻声道：
“你们要杀就杀吧。”
他顿了顿，又道：
“別杀太多，也别让我看到。”
一双双幽绿的眸子一闪而过，男人也消失了。
卢西亚诺随意挑了一个方向，消失在夜色之中。
狼人森林的边缘处坐落着一个村庄，村庄很大，却也极为空旷，很少能见到人。房屋都是破破烂烂的，角落布满了蜘蛛网，墙壁像是受了潮，满是大大小小的霉斑。
牧夏面无表情地在狼人扑过来的同时将削尖了的树枝狠狠扎向了其脖颈。狼人森林的树木格外的坚硬，树枝瞬间刺穿了狼人的咽喉。狼人猛地抽搐起来，两只爪子紧紧捂着脖子，双脚猛蹬地面，尖利的指甲在地上划出一道道深痕。
牧夏在一旁静静看着，没多久，见狼人逐渐停了下来，双眸涣散，仰倒在地上，他的神情才有了变化。
“这……应该算正当防卫吧……”
牧夏喃喃自语着。他回到身后一间屋子里，拿了把美术刀，蹲到了狼人的尸体边，对着其大动脉轻轻划下，浓稠的墨绿色血液喷涌而出。
“不过，狼人应该算不上是人类了。”
他取出几个小瓶子接着喷涌而出的血液，眼神却显得有些呆滞。
许久，系统面板忽然弹出来，电子音响起。
“叮，您已获得道具——狼人的血液。”
“这是女巫炼制毒药最常用的原材料之一，只是女巫从不亲手猎杀狼人，所以毒药也少得可怜。”
“然而后来，狼人森林来了一群探险者，他们臣服于女巫的魅力，为其猎杀狼人以换取毒药。”
【三瓶血液即可换取两瓶毒药，是否交易？】
【注：每次交易都将获得女巫的好感值哦！】
“好感值？”
“是的，好感值累积到一定程度，你将拥有‘好人buff’，对方有极大概率加入你的阵营。”
“哦。”
牧夏歪着脑袋想了想。
“我拒绝。”
“……”
将手中三小瓶血液丢进了系统储物室，牧夏站起身来，看向面板右下角，对着那个标着“隐藏任务”的空白进度条盯了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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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面板，他正准备走回自己的屋子，耳边突兀地响起了笑声。
三四十米远的破房子前，一个男人倒坐在地上，背靠着一块并不牢固的木门，满脸的胡须纠结在一起，左眼只剩了一个黑窟窿。他就坐在那里，看着牧夏怪异地笑着，浓密的胡须随着面部肌肉不停地抖动。
牧夏看了他一眼，径直进了屋子里。
他来到这个地方看到的第一个活着的生物就是那个男人，然后就是不断在四周徘徊的狼人。
他在现实世界里是一个画师，有一天他被一个瞎子拉住，那个瞎子说他的未来会有一个变数，他在等这个变数。
等着等着……
牧夏睁开眼，眼前，一张狞笑着的脸陡然出现，左眼是一个黑色的洞，仅剩的右眼怪异地转了一圈，然后继续盯着他。胡须像是好几年没有打理过了，有些长，纠缠在一起，几缕扫到了他脸上，有点儿痒。
他没说话，愣了一下后回望向那个男人。
就这么对视着。
一秒，两秒，三秒……
牧夏在心里默默数着。
数到第十秒，男人忽地收回目光，面部肌肉抽搐起来，像是在笑，嘴里发出“嗬嗬”几声后转身离开了。
莫名其妙。
牧夏坐起来，一把掀开身上有些湿臭的被子，下了床。系统面板瞬间弹出，电子音在耳边响起。
“欢迎登入《夜》试炼系统。”
“您已触发0821号狼人世界。”
“游戏加载中……”
“加载完成。”
“正在验证玩家身份……”
“身份验证完毕。欢迎玩家牧夏登入0821号狼人世界。”
牧夏听着，翻看着眼前的面板，没什么特别的，唯有右下角，是一个空白进度条，标着“隐藏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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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面板，牧夏在房间里四处转了转。
这是一个画室，或者说，是一个画室与卧室并用的小房间。
床边的工作台上整齐地摆放着三排颜料，边上是一个水桶，里面胡乱扔着几支画笔。
牧夏找到了三幅画，也只找到了三幅，还有角落炭盆里的一堆灰烬。看样子，原主人之前的很多画都被烧掉了。
找到的三幅画，一幅就在工作台上，画的是丁达尔效应。另外两幅在抽屉里，被压在厚厚的两本书下。
那脸幅画与桌上的那幅截然不同，黏稠的高饱和度色彩营造了一个极其鲜艳的世界，而这样的画风牧夏无比熟悉，这就是他的心理世界。
“原来我们是一样的。”
他喃喃自语道，手里是桌上的那幅丁达尔效应。那束光在极端鲜艳的色彩中显得微弱，却又无比耀眼。
他呆呆站着，站了许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