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街,屋檐斜挑,泥墙斑驳的一处小院落。
春日暖阳透过窗棂,洒入堂中,满院的药香铺鼻而来。
“杳杳,快拿去送给刘婶。”阮松青包好药,放在桌上。
“好。”阮白苏应一声,将药拿好便出了门。
走出药铺,便见小河流淌,河边洗衣的婶婶一见着阮白苏,一个个都热情道“杳杳!”
“许久不见,杳杳更标志了。”
“杳杳,又去送药啦?”
阮白苏抿唇微笑一个个回应了。
“前月不小心落了水,休养了好久才好呢。”
“是的,杨姨”
她们却不知,从前的阮白苏和现在的阮白苏是一个壳子却不是一个人了。
阮白苏本是个大四的医学生,正为期末奋战,一觉醒来就穿到这儿来了。
也不知这是哪个时空,从未听过的岚朝。
幸好学的是中医,不然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糊弄这个开医馆的家。
天知道她一个四川辣妹子要伪装成一个江南女子有多难。
正想着便已经走到了刘叔家。
往日热闹的院子今日怎么如此安静。
阮白苏轻轻扣门,却许久无人回应。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推开门,小心走进去,屋内的摆件倒与平常没什么两样,也没见什么打斗的痕迹。
“刘婶,刘婶,您在家吗?”阮白苏喊了两声,见没人回答,本想将药放在桌上便走。
寂静的房内,却传来衣被摩挲的声音。
阮白苏走过屏风,探头一看,竟是个男子。
从前听人说帅哥美女都不上镜,现实中看更惊艳,现在一看此话倒是不假。
就说眼前这男人,年约三十,剑眉星目,脸庞线条分明,硬朗而英俊。
阮白苏看得面色泛红,心满意足。
但男子此时似乎正陷于噩梦之中,眉头紧蹙,面色泛白。
再看一眼,最后一眼我就走。
正想着,就对上了男子睁开的眼眸。他目光如剑,瞬间就像将她全身检查了个遍。吓得阮白苏后退几步。
“你是谁?”他声音如低沉的古琴一样,厚重而有磁性。
阮白苏唰的一下耳尖都红透了,像是羽毛扫着心尖。
不行,阮白苏,你正常一点!
她气沉丹田,沉声回答“我只是来送药的。倒是我应该问问你是谁?”
黎镇只是徽州下属的一个小地方,位置偏远,民风淳朴,平日里见不到几个外来的人。
“我受了些伤被这家娘子救下。”楼雁回挣扎着起身,各处伤口传来阵阵剧痛,但他面上不显。
此时,阮白苏才看清他受了多重的伤,肩上一处箭伤贯穿整个肩膀,胸前更是有几道伤口,皮肉翻开,露出森森白骨,还不见下半身是什么情况。
他这是被追杀了吧,这是多大的愁怨,不知他的仇家会不会追到这儿,还是不要过多接触他了。
“公子既然您受了伤,我不便打扰,就先走了。”阮白苏匆匆出了门。刚走出门就撞上个人,抬头一看“刘婶!你屋里那个……”
“杳杳,你来送药啦!你看见他了?昨日夜里我听见门外声响,开门便看见他浑身是血躺在哪,我真怕他死在那,就带了回来。”
“等他伤好些,就叫他走吧,我怕他仇家发现他没死又找上来。”刘婶是个黎镇闻名的热心肠,阮白苏提醒了两句就要走。
“唉,杳杳,你能不能帮他处理下伤口,他这伤,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阮白苏心想,早弄完早好,就可以早赶走。便点头应下。
两人又走进了屋。
见那男人还坐在床上,像是在想什么事,她们一进来便抬起了头。
“公子,让杳杳来给你处理下伤口吧。”刘婶见他警觉的模样立刻说道。
楼雁回点了头,这小姑娘不过二八年华,医术能有多好,不过在这小地方也不能要求太多。
阮白苏走进,将布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将小刀用火烤烤“先去腐肉,你可别乱动。”说完就拿着刀凑进了他的伤口。
幸亏我是专业的,这男人也真忍得,我看着都疼。阮白苏心里发着牢骚,手上动作倒还利索。
楼雁回咬紧牙关,手紧握成拳,却也稍微放下了心。
待处理完腐肉,阮白苏脸上也冒了一层汗珠,楼雁回静静地看着她,这乡野的姑娘也称得上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你叫什么名字?”
“阮白苏。”
阮,白,苏?“是你父亲姓阮?”
“是。”这对话也太尬了,不然我跟谁姓。
阮这姓不算常见,却有些耳熟,楼雁回垂眸沉思“你父亲叫阮松青?”
“你怎么知道!”听着这话,阮白苏才有些吃惊地抬起了头。
“原来是故人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