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我回来了!”
常老头笑着打开屋门,身上的雨衣仍在滴水,他将雨衣脱下来挂在门口,在门前的台阶上碾干净鞋底上粘的泥,就迫不及待地进门寻找他的“喵孙孙”。
“乐乐,你在哪里啊?”
“乐乐——”
呼唤了一会儿,见往日会在门前迎接他的小猫没有出现,常老头有点儿疑惑,还有点不好的预感。
他决定在家里再找找。
“乐乐?”
猫窝里没有。
“乐乐?”
桌底下没有。
“乐乐?”
卧室里也没有。
“乐乐!”
常老头略带惊慌地呼唤着常乐,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浓重。
找遍了家中的各个角落,连废品堆都翻了,常老头终于在灶房的柴堆里找到了已经失去了意识的小猫,小猫还活着,但是入手滚烫,唬得常老头披上还在滴水的雨衣,就急急忙忙地带着它出去找万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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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
【这是哪儿?有点眼熟......】
常乐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台子上,浑身酸软,难以动弹。
耳边也模模糊糊的传来有人交谈的声音——
“你......休息吧......我来......你......两天......没合眼......”,这道声音常乐很熟悉,也感到有点本能的畏惧。
“不......我......看着......”,这道声音,是自己的人类!
原本还迷迷糊糊的常乐立马醒了神儿,发出略显尖锐的叫声。
“喵!”
【我的人类!】
说话声突然停了下来,突然,一道阴影笼罩过来,吓了常乐一跳,原本涣散的猫瞳缩成了一道细线。
“乐乐,你终于醒了......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苍老的声音中带着自责,常乐一听,就知道这是它的人类。
“喵~喵呜~”
【不要伤心了~我已经醒了喵~】
常乐用软软的声音安慰着它的人类,费劲地昂起头去蹭着常老头粗糙的大手。
常老头见状,浑浊的眼中浮现晶莹的泪花,他连忙将手放到常乐地身上,轻轻地抚摸着他。
“乐乐啊,我可就只剩你了啊......”
常老头瞪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自言自语。
"喵呜呜——喵呜——喵——"
【我知道啦,我也、我也离不开你啦——】
常乐害羞极了,自己的爷爷好会说话哦。
“喵呜——”
【你可是我的人类爷爷——】
喵音落下,常乐自己也愣了愣。
爷爷?人类爷爷?
往常从未理解过“爷爷”这个词,也没有把这个词放在心上,可是莫名其妙的生了一场病之后,它竟然领会了这个词的内涵,心中亦是生出了一种陌生的情感。
它体会着这种情感,温暖的、甜甜的——它喜欢这种感觉!
它突然明悟,这是亲情,家人之间的感情。
亲情?家人?
脑中又冒出了两个词汇,不同于以往的知道含义但是毫无感觉,常乐突然就能够体会词汇之间所表达的一种情感。
一场突如其来的高烧,让常乐的身份完成了从局外猫到世俗世界中的猫的转变。
常乐并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它刚刚完善的情感系统告诉它:那个人类是它的爷爷,它的家人,它要为之守护与陪伴的人。
躺在台上的小猫睁着双绿色的猫瞳,瞳孔一张一缩的,对外界没有反应,看的常老头心疼极了。
他以为自己的小猫又出问题了,就用眼神示意一旁的万老头,让他快给常乐看看。
万老头无声叹了口气,就上前去检查起了常乐的情况,常乐也乖,知道这个人是在给自己做检查,也就没有反抗。
像是发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万老头动作轻柔地检查了常乐很久。
“奇怪......”,万老头疑惑,“怎么突然就好了?”
一旁的常老头见万老头检查了这么久,心中对常乐的担忧越发浓重。
见万老头不再摆弄常乐的身体,反而立在边上摸起了头发,作出一副沉思状,心中一跳。
“乐乐,已经没什么事了吧?”
常老头小心翼翼地问。
这一问让万老头回了神,他道:“没有什么问题,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常老头呼出了一口气,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万老头的医术他是认可的,既然万老头说没问题,那就一定没问题。
不过......
“刚刚你的脸色不好,我还以为乐乐又出了什么问题。”,常老头道。
“嗯......确实是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乐乐不是已经好了吗?”
常老头肉眼可见的又紧张起来了。
万老头见常老头这副样子,暗叹一声,这常明远当真是把才养了两个月的猫当亲孙子对待。
他对着常老头正色说:“如果你还保持着看新闻的习惯,就应该知道,最近几个月新闻报导了很多不寻常的动物。”
常老头沉默。
他接着道:“你养了它两个月,应该很清楚乐乐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存在,它很聪明。”
常老头回道:“我知道,乐乐是个好孩子。”
万老头语气严肃:“这次乐乐的病来的很奇怪,并不是寻常的猫所存在的疾病,我甚至用了许多专业的仪器,也无法探明乐乐病因和它的病情突然好转的原因。我有个内部消息,一部分新闻上的动物也出现了这种情况。”
“没病就好,没病就好......”
常老头终于放下了心。
“常明远!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万老头终于急了。
“别那么暴躁嘛,这或许是一种新出现的病症呢?”
“新出现的病?你不知道,这些得了‘病’又好了的动物从宠物、流浪动物摇身一变就突然成了带领动物团体生事的头领!这种出现概率极小的‘病’已经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它们的不寻常已经被盯上了!”
“老万,我明白你的意思,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乐乐有多聪明,但是我不会放弃乐乐。”
常老头有点失望,他与万老头相识这么多年,没想到万老头会说出这样的话。
突然,他却听到万老头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我万先达的朋友!扛得住事儿!放心吧,我刚刚不过是要诈你一诈。”
万老头笑着靠在检查台上,温柔地看着早已再次睡着的常乐,口中却道:“我当了这么些年的兽医,看了不少人养了宠物又遗弃。虽说我和你是几十年的朋友,但是乐乐这个事儿不小,我也怕你放弃它。对不住啊。”
常老头看着万老头这副样子,嘴角抽了抽,忍不住笑骂道:“好你个万先达,我还真以为你变成怂蛋了!”
“欸~这话就不对了!我承认自己是怂,怕死!但是乐乐这事儿,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啊?”
常老头摇了摇头,没再接话。他心里清楚,自己的乐乐到底有多聪明,真就像一个几岁的小孩儿似的,学东西还快!有万先达瞒着,乐乐会更加安全,在外人看来,顶多是有点灵性罢了。要是真的有情况,自己也会约束乐乐,要是约束不了......想到这,他心中也坚定了一个想法。
两人交谈完后,便相顾无言,,一时间,室内变得安静极了。
“嘎嘎——嘎——嘎——”
突然,粗噶的声音打破了满室寂静,一道白色的身影如旋风般冲进了诊室,翅膀扑腾,向万老头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