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俄被助理的敲门声吵醒。
昨夜和小乌的吵架声,此刻还在脑子里未曾褪去。整夜宿醉的他甚至连伏特加都还在手边,衣服和鞋子都没有脱。
祂迷迷糊糊的整理了下头发,便过去开门。
“苏卡不列!”东斯拉夫人将伏特加猛的放到桌子上:“你说小乌……不,Ukraine要加入North Atlantic Treaty Organization(NATO)!”
“是的,祖/国先生。”来报告此事的是俄的老朋友‘安德烈’,从Soviet时期就跟着他的秘书。现在岁数已经不小了。那早已浑浊的蓝色眸子,再也看不到对未来的向往。只有对无数个时刻的默哀和过去赠予他的沉稳。
“对此事,我深感遗憾。”
俄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这么多年的,Ukraine自Soviet解体以来,就一直往大漂亮那边献殷勤,那段时间祂自顾不暇,更别提的是……祂自己也是如此,向欧洲人那边扬起那令人恶心的笑容,一遍又一遍堪称乞求般的讨好。
但事实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站起来。但Ukraine这么多年来还是听信了那个墨镜佬的话,眼巴巴的往昂/撒/人怀里蹭。
这些年来,祂与小乌大小冲突不断,但从未想过彻底叛离彼此——起码祂是这么认为的。
祂下意识的要拿起伏特加猛灌两口。但就在酒都快要到嘴边的时候,祂的手又硬生生停住了。
现在还不是宿醉的时候,祂的上司应该还在那边焦头烂额的开着会,他怎么能在这里清闲的自暴自弃!
安德烈直到祂冷静下来,才继续道:“Putin先生正在等您。”
“瓦洛佳叫我啊。”祂深吸一口气,想起那个墨镜佬,还是忍不住以极为复杂的语法骂到:“Собакидостаточновещей,икакбыонинибылилюди,онимогуттолькосделатьчто-точеловеческое.”
*
凌晨,白昼未至。
这次的会议足足开了一个通宵。祂期间不只是和普先生开会,还与Ministry of National Defense和Ministry of Foreign Affairs开了许久的会议。具体商讨了Wartime policy和有关平民撤离方面的一堆问题。
刚从会议室出来的祂就被安排着接下来的的行程。又是马不停蹄的洗漱,换衣服,坐飞机来到安理会这边。
刚下飞机时,祂甚至差点迷失在了这熟悉的红色之中。但也仅仅只是一瞬。
祂走的有些急,因为祂快要迟到了。
但就在这时,瓷将祂拦了下来。
瓷并没有着急着说话,而是邀请他去喝杯茶。
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还有闲心喝茶!
但俄很快便察觉到不对。
马上就要开会了,现在这个时候找祂,必然有大事。
“就在这里,有什么直接说。”
瓷也不卖关子,只是叹了口气,装作向前走,擦肩而过时,祂的声音在俄耳边若同风般,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消散。
俄猛然瞪大双眼,还没来得及跟瓷再说些什么,瓷就已经走远了。
*
深夜,刚从安理会走出来的俄满身戾气,被某个拟人家伙气的够呛。
正在发生的事态是他们不得不采取的措施。那些拟人玩意儿让他们别无选择。
漂亮国拒绝就安全保障协议谈判。却明确表明不会参/战。
这倒是在意料之中。
但让祂更不爽的,是小乌的态度。
特么的,那个小子居然能为了气祂将话说的那样绝。
俄得知这个消息后直接气的破口大骂,要不是旁边的瓷和联拽着,祂恐怕是要直接冲上去将那个皮痒的小子和那个拟人玩意当场揍到生活不能自理!
俄刚松一口气,就看到了站在一边有些犹豫的安德烈。
“有什么直接说出来就好了。”
安德烈道:“四点的时候,在苏/梅/市中心已经打起来了。六点时□□宣布动员全国……”
该来的,果然还是会来。
哪怕已经提前知道了,哪怕自己就是计划的参与者。当双方真正开/打时,俄还是觉得恍惚。
国灵参战,是比较常见的事。像是那个拟人家伙的War of Independence和瓷家的War of Resistance against Japanese Aggression,都是由国/灵亲自上战场一同与人民并肩的战役。
当我方士气低落时,国灵会起到一个鼓舞士气的作用……也就是说——
祂和小乌,马上就要在战场上相见了。
这么多年来,祂和小乌不是在吵架就是在吵架的路上。动不动就抄起伏特加互相比划。祂承认,祂是有些控制欲。但不管再怎么说,祂都要比西/方那群拟人玩意儿好太多了。
为什么小乌就是不肯听我的话呢?
迷迷糊糊间,坐在返程飞机上的祂终于撑不住,合上了眼。
*
是莫斯科的黎明——
“父亲父亲!”祂抱着一捧向日葵,满身风尘扑到了父亲怀里。
“露西亚,多说了多少遍了。你是一个意/识/体,不能如此莽撞。”苏虽然这么说着,但眼中却满是宠溺。看向俄的眼神像是贝加尔湖畔波光粼粼的水波,涟漪温润。
红色的围巾与他蓝色的军装并没有让祂看起来不近人情,反而给人一种沉重的安全感。当你靠近祂时,便会发自内心的信仰祂。
“在父亲面前,有什么关系嘛。”小小的俄捧着最美的阳光赠与了祂的父亲:“这是我刚摘的向日葵,专门挑的最漂亮的!”
苏却没有夸奖,抚摸着俄的头:“露西亚真的喜欢向日葵吗?”
“当然,向日葵是我最喜欢的花。像是热忱忱的太阳!永远追寻晨曦的第一抹光。”
苏道:“那下次看到向日葵时,就放任它去追寻光。而不是将它摘下。好吗?”
俄没有听懂苏的意思,却点了点头。
大不了以后不摘花不就好了。
可时光远比撒旦要残忍。不论是初心还是美好,到最后总容易变质。
那天,苏跟瓷吵了一架。自此以后,祂再也不认识自己的父亲了。
那天,父亲摘下好大一捧向日葵送给祂。
“露西亚啊,花,就是应该摘下来,才不会被别人觊觎。不是吗?”
“不是的父亲,不是的!花本应该开放在田野,追逐晨曦的第一抹光才对!”俄不可置信,着急的摇晃着自己的父亲,认为这样就可以唤醒一个疯魔的灵魂:“父亲,父亲!”
“哈哈,露西亚。你们都错了!连你也不认可我!”
苏几近疯狂的掐住了俄的脖子。向日葵被粗暴的丢到地上,黄色的花瓣散落了一地,红色的围巾上也粘上了花的残片。
“父亲……父亲……Soviet!”
忽然,梦醒了。
*
记得在那件事不久后。父亲就永远的逝去了。
而祂因为与苏过于相像,被所有人恐惧着。
在葬礼那天,祂的兄弟姐妹脸上,有的害怕,有的哀伤,有的甚至是欣喜。
但不变的是,除了白/俄,所有人都离祂远远的。
所有人走后,祂颓废的坐在父亲的坟墓旁,不顾形象的喝着伏特加。圣诞节的雪就这么落了下来,越下越大。
忽然,雪‘停’了。
祂抬头,看到了一把油纸伞。
那‘人’有着一头黑色的短发,刘海有一绺红色,金灿灿的眸子哪怕在伞下,依旧闪耀。
“我名瓷。想必你应当见过我。”
俄看到了瓷,不知是酒气上头,还是别的什么,揪起了对方的领子:“你为什么要背叛父亲!”
瓷却道:“向日葵拒绝被采摘,难道也算是错吗?如若真如此,那世界上便再无正确了。”
“而你,也应该长大了,Russ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