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几个人返回帝都星。

    一行人离开墨霭，杜瑛在主驾，凌少轩叽叽喳喳在副驾，段微、苏慕笙、苏卿卿在后排，苏卿卿一上车就蒙了一个小毯子睡觉，从头到尾没说什么话。

    段微不知道苏卿卿见到季殊，究竟是什么场景、发生了什么。

    但是，段微尊重苏卿卿的选择。

    归程，比来时顺畅得多，不用大巴转来转去、专机来接，由俭入奢的舒适，最满意的就是凌少轩，连夸了好几遍杜瑛仗义。

    凌少轩边夸，边想吐槽来时段微的安排，一瞥见段微身边的苏慕笙，还是不说了。

    假期还长，凌少轩想邀苏卿卿一起再去别的什么地方，可是苏卿卿一直睡，没机会聊。降落帝都星后，来了专车来接，更是各走各的，各自散去了。

    苏慕笙跟着段微，去到了段微租住的公寓。

    段微很长一段时间没回来了。

    地板、桌柜都有一层薄薄的灰尘。

    回来的第一件事，是打扫卫生。

    段微刚拿起吸尘器，就看到苏慕笙伸手去拿旁边的。

    “等等。”

    段微原想让苏慕笙去歇着，她这个小公寓，她一向自己搞，动作很快。

    她知晓苏慕笙没做过这些活，也没必要。

    “嗯？”苏慕笙停下了去拿的动作，站在储物室旁，眸色柔和、又隐有期冀地望着段微。

    段微说不出，让苏慕笙去沙发那儿坐着的话了。

    段微看了一眼苏慕笙的衣裳。

    进门时，外套脱下来了，内里是一件衬衣，雪白雪白的。

    段微拿起了柜子上的围裙，苏慕笙配合地低了低头。

    段微给苏慕笙戴上后，转到苏慕笙身后系上带子，又拉起苏慕笙的胳膊，解开袖扣一层一层地把衣袖卷上了臂膊。

    整个过程，苏慕笙都乖乖的。

    直到完成了，段微去重新拿起吸尘器时，才被苏慕笙拉住了：“你的呢？”

    段微知道苏慕笙在问什么，回答道：“我一个人住，哪儿来两个？”

    苏慕笙揽住段微的腰，收力揽紧了，头垂下来，窝在段微的肩上，痴痴地笑起来。

    “苏慕笙，你笑什么？”

    “我笑……高兴。我是唯一一个来这儿的人。”

    苏慕笙笃定的判断，听得段微有一点不爽，道：“谁告诉你是唯一一个？”

    苏慕笙抱得紧紧的，语气轻轻的，像是忍不住拆穿、更忍不住不拆穿，语调带着一点儿愉悦满足的上扬：“看到了。”

    段微一下噎住了。

    确实好像……不止围裙只有一个，进门的时候，拖鞋也只有一双，再者看一圈，也会发现整个屋子里，没有什么成双成对的东西。

    段微拍了一下苏慕笙，让他放开她，佯装平静道：“看到了就看到了。”

    “不放。”

    昨晚之后，苏慕笙解放天性似的，在段微面前多了几分孩子气，耍赖、撒娇什么都来，回来的路上，杜瑛、凌少轩、苏卿卿都在时，还收敛了不明显，现在，只有他和段微两个人，他简直无所忌。

    他抬头，凑近，吹了一下段微的耳朵，热气紧贴着：“我让人送过来。”

    耳朵热得痒痒。

    段微挺直了背，握紧了拳，咬牙，真是……

    苏慕笙轻声笑。

    笑得让段微想推开苏慕笙。

    刚动了一下，苏慕笙亲了一下段微的耳朵，向下一滑，准确地落到了段微的唇上，又亲了亲。

    段微猝不及防，推开的动作停滞，被苏慕笙趁机，撬开了唇瓣。

    他抱着段微，另一只手抬起，托着段微的后脑勺，指尖入发，越来越紧、越来越深，就像苏慕笙的亲吻，一开始温温柔柔，慢慢地，愈发不满足于浅尝辄止、也不满足于追逐的唇齿相缠，一定是要用力的、没有余地的！

    吻到呼吸都像要被尽数攥去！

    还似不够、不够……

    段微被亲得头昏脑胀，她是真不懂、不懂……苏慕笙怎么就像亲不够呢。

    段微克制着自己，费了好大劲儿，才让苏慕笙停下来，喘息间，又听到苏慕笙在笑。

    苏慕笙亲了一下段微发烫的脸颊，低低的声音，透出一股子心满愿足：“段微。”

    段微别过头，不看他：“够了吗？该收拾了。”

    “不。”苏慕笙答道，在段微给他一下、把他扔出去前，又补充了一句，“快送来了。”

    段微不知道快不快。

    在苏慕笙缠着她，就是不放开她下，时间可能是快的吧，几轮后，门铃就响了。

    送来的，鼓鼓囊囊几大袋。

    除了围裙，还有……成对的拖鞋、碗杯、牙刷、睡衣等一系列的生活、洗漱、床上用品。

    一看就不是一时半会采购得来的量。

    段微懒得问究。

    随苏慕笙去了。

    有了围裙，苏慕笙没理由了，给段微戴上后，段微就去搞卫生去了。段微做的是吸尘、拖地之类的大活，给苏慕笙的，是擦擦小灰之类的，还有苏慕笙搞来的一大堆东西，自个儿收拾了。

    段微不管。

    可当段微收拾完，看见房间处处小变化聚了一种大变样的错觉，还是有一点惊讶。客厅里桌上、柜上的鲜花、绿植；厨房里成对的碗碟、瓷杯；卧室里换了成套的枕头、还有衣帽架上的两套睡衣……

    段微从未有一刻，对自己的地盘被人踏足有过如此强烈的实感。

    苏慕笙。

    段微望着厨房里，苏慕笙的背影。

    在段微忙着清扫的时候，苏慕笙又点了外卖。

    段微结束了后，苏慕笙把点的菜、饭装了盘。

    段微帮着把大盘小盘的，端放到了餐桌上。

    段微的这个餐桌，用的，不算多，也不算少，平时的样子，要么空荡荡的一片白色，要么放了几桶泡面、速食，今天……段微看着摆了好多盘的桌面，有几分陌生的恍惚。

    饭桌上的吊灯，蓝、橙相间，更添了几分温馨。

    段微没想过这一天。

    不仅是去墨霭前没想过，是从来没想过，在帝都星的每一天、每一刻都没想过。

    会有一天，和苏慕笙，和这样的苏慕笙。

    有这样的时刻。

    段微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对的。

    她只是……

    “怎么了？”苏慕笙的声音，拉回了段微的思绪。段微回过神，看到近在咫尺的苏慕笙，他端着碗碟，身上还围着围裙，吊灯的暖光洒在他身上，令他整个人蒙上了一种格外柔和的气质。

    他停在了段微的跟前。

    眼神紧密地、关切地盯着她。

    段微的心，仿佛被针尖触了一下。

    段微展颜，笑了起来。

    段微抬起手，接过了碗碟，反手放到了桌上。

    另一只手，揽住了苏慕笙的脖颈。

    段微凑近，亲了亲苏慕笙，管他对不对呢，遵从内心……

    “微微……”

    沉溺间，苏慕笙回抱住她，细语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