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无所事事，孟栀约何敏在楼下做了个爆闪美甲。
何敏说：“所以你当初跟陆铭礼好过吗？”
孟栀用嘴吹了吹指甲说：“当然没有，我都那么明显的暗示了，他都不回应。”
“你怎么暗示的。”
“我问他是不是喜欢我。”
“你这是暗示？.....那他没承认吗？”
“没。”
孟栀很肯定：“除了有一次做梦梦到我亲了他，他才勉强承认。”
她又略有遗憾的笑了笑。
“那会儿转学转得匆忙，手机也刚好丢了，之后就没有联系了，可能老天都知道我们是拥有不同轨迹的两类人。”
*
下午，陆铭礼在全神贯注地讲课，讲台上的手机微微震动，他不自觉地看了眼屏幕，随即到嘴的话戛然而止。
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内容很简单。
——我是孟栀。
停顿数秒，陆铭礼缓过神继续讲课。
下课后，他在办公室对着那条短信发了一会儿呆。组织了老半天语言，迅速打字又快速删除，周而复始。
最后只发了个。
——嗯。
那头秒回。
——昨晚我亲你了？
许是没想到她会问得那么直接，陆铭礼原地措愣。
“陆老师，你不舒服？脸怎么那么红。”
被边上的同事一提醒，陆铭礼才缓过神，略显尴尬得笑了笑。
“可能...天热。”
某老师一头问号：“有吗？”
没等他回复，孟栀又发来短信。
——别放心上，我这人喝醉酒就喜欢胡来。
陆铭礼有些无语，但渐渐的这种无语被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强势取代。
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打出文字。
——谁都可以吗？
他看着尚未发送的字长叹一声，最终一一删除。
当晚，陆铭礼就驱车来到了星光酒吧门口，好巧不巧，刚来就被自己的学生逮个正着。
葛珊扣着车门：“老师？你是来找我的？”
陆铭礼将错就错点了点头。
“今天不许再喝了。”
葛珊做了个敬礼姿势，吐舌讨巧道：“我就是来玩的，今天绝不碰酒。”
陆铭礼微蹙起眉，摆出老师的架子。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正说着，班上另几个孩子也围上来帮葛珊担保。
“老师，我们真不喝酒，今天是XX生日，我们定了包厢，准备唱歌吃蛋糕的。”
“要是您实在不放心，那就跟我们一起呗。”
几人认定陆铭礼不会那么不识趣主动跟来，于是一个个挤眉弄眼，相互配合。
“就是，陆老师您不放心就一起嘛。”
“是啊人多热闹。”
陆铭礼：“好。”
葛珊一众人：“哈？.....”
真来的啊。
从酒吧大门走到包厢，陆铭礼承受了太多来自各路女人的眼光，毕竟无论是身材还是样貌，他在一众男人中都是顶顶的出挑。
他不适得咽了下喉口，抬头扫了眼舞池和散台，一眼下来并没有见到某人的身影。
她今天不在吗？
心里免不了泛起点小失落，就在他认命般打算放弃时，他瞥见了孟栀的身影。
她坐在角落的卡座上，左手高高举起，晃动指甲上的亮片，右手咔咔一通乱拍，之后又露出美甲摆了个老娘最美的姿势咔咔按了几张。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修图环节。
期间有招待模样的男人过去敬了杯酒，孟栀眼睑不带抬的，抽出左手去碰杯，全神贯注修图的同时把满满一杯红酒也灌入肚中。
陆铭礼默默地提了口气，无奈叹出后直径走了过去。
她在他走来的途中注意到了他，没有久别重逢的寒暄，孟栀举起手在陆铭礼面前晃了晃。
仍是她标志性的笑容。
“陆铭礼，我的指甲好看吗？”
陆铭礼顿了顿，抿直的唇线弯起弧度。
“好看。”
她说：“你怎么来了？”
陆铭礼无言以对，总不能说怕你喝醉酒和别人胡来，只得瞎扯道：“学生生日，来给他过生日。”
孟栀投来赞许眼光。
“不错，你这个老师做得还挺开明。”
陆铭礼：“......”
酒劲慢慢上来，孟栀脸颊绯红，微醺状态逐渐呈现开，她招呼陆铭礼坐下，然后开始说些有的没的。
“陆铭礼，你...你多大了？”
“二十八。”
“有女朋友吗？”
“还没。”
“有谈过吗？”
“没...算是没吧。”
“哦...老处男一个。”
“......”
陆铭礼怕她乱来，只能老老实实一一回答。
胡说八道总比胡作非为容易收拾。
酒劲逐渐上头，孟栀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再度看陆铭礼时用了审视的眼神。
“你是新来的？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
“你又喝多了。”
陆铭礼用手需撑她晃动的身体。
“我带你回去吧，你家在哪儿？”
“我家在...遥远的...香格里拉。”
“......”
孟栀的思绪在神志模糊和清晰之间徘徊，她傻笑了声又问。
“陆铭礼，我昨晚是不是亲你了？”
瞧她这幅神态，陆铭礼笑了笑，像哄孩子般温柔地哄道。
“回去再说。”
孟栀柳眉倒立，不依不饶。
“我怎么亲你的？你是老师，你再教教我呗。”
有心火在焚烧，在旷野，在无尽干枯的杂草中，陆铭礼克制住压抑多年的情感，轻轻地抚摸她的脑袋说道：“好了，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孟栀双手一挣，像十年前，像昨晚，重新勾住他的脖子，红唇轻轻地点了点他的薄唇。
她笑了笑说：“是这样吗？”
陆铭礼滚动喉结怔了片刻，他轻轻地说。
“是这样。”
之后吻了上去。
陆铭礼把孟栀拖回家的过程并不轻松，首先面对的就是学生八卦和意味深长的眼神，毕竟一个大学理工科老师在酒吧跟人深吻这种事传到谁耳朵里都能就着瓜子嗑半天。再者他和孟栀共同认识且尚有联系方式的人就只有何敏一个，但何敏的电话不知什么缘故死活打不通。权衡再三，只能让孟栀在自己的宿舍里将就一晚。
陆铭礼住在A大的员工宿舍，这栋楼里都是A大的职工和家属，虽说不上全都认识，但至少大半都脸熟。
他抱着孟栀上楼时正巧碰上冯蔷。冯蔷见他抱着个女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啧啧啧，陆老师，这谁啊？”
陆铭礼脸红心虚：“朋友。”
“陆老师，你的嘴怎么了？”
“嗯？”
冯蔷指了指自己的唇角，调笑说：“被人打了？还是被人亲了？嘴角那么红？”
“......”
答案不言而喻，陆铭礼讪笑着加快脚步。
怀里的人被颠醒，孟栀挂着他的脖子抬头张了眼，娇嗔道：“你慢点。”
陆铭礼只得放缓步子。
“嗯，我慢点。”
孟栀今晚的醉态算得上有素质，起码没有拳打脚踢，也没有哭爹骂娘。陆铭礼把她安顿好后在镜子面前端了自己一秒，那晕染的唇印，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陆铭礼去楼下超市买了牙膏牙杯一系列洗漱用品，买完瞥见角落的女士居家睡衣，于是想也没想一同买了下来。
回来时，孟栀已经换了个姿势四仰八叉地躺在床的边沿了，陆铭礼给她打了水，做了简单的清洗，一切就绪后在床边铺了张毯子，算是他今晚的床铺。
期间，他看了眼震不停的手机，班级群里有人发了照片，正是他和孟栀的接吻的照片。
——陆老师艺高人胆大，深吻夜店一枝花。
“......”
要不是夜色掩着，陆铭礼的脸能染红整个被单。
他连忙关上手机，一阵兵荒马乱之下错退了群。
“......”
他有点后悔，刚才实属自己太心急了，他望向孟栀，不知明天该怎么跟她解释。
床上有个醉酒的人，陆铭礼不敢睡太死，身边一有动静他就能立刻醒来。所以当有一只冰凉的手伸进被窝摸抚摸到他的肌肤时，他几乎是惊醒的。
“孟栀？”
孟栀靠在他的枕头上，闭着眼小声喃喃：“嗯。”
陆铭礼握住她的手腕，防止她进一步探寻。
“你醒了？”
“嗯。”
她的声音含糊带着将醒未醒的迷离，她微微皱了皱眉。
“你弄疼我了。”
陆铭礼僵在原地，被窝里的手也轻轻松开。
待他松开手，女人的手又不老实起来，冰凉的触感和细腻的肤质无不撩拨着男人的身和心。
陆铭礼的鼻息逐渐紊乱，就在他近乎意乱情迷之时又一次按住了孟栀的手。
孟栀这才恍惚地睁开一条眼缝。
“你不喜欢？”
“我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是害怕，是害怕谁都可以，倘若今天睡在地上的人不是我，那你也会这样吗？
老处男的心固执而变扭。
他说：“你现在醒着吗？”
孟栀点头。
他问：“知道我是谁吗？”
孟栀闭眼笑了笑：“陆铭礼。”
老处男如释重负松了口气，又有点紧张的质问。
“那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孟栀想骂人，但是忍住了，她仰头在陆铭礼的唇上点了一下。
“陆铭礼，我想睡你。”
“......”
她似是想到什么，瞪着眼，一脸匪夷所思地问道。
“陆铭礼，你不会...不行吧？”
老处男哪儿受得了这种刺激，拖着人就往被窝里拉。
事实证明，男人在这方面通常都是无师自通的，陆铭礼不但行，还很持久。孟栀心满意足，一觉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