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种种迹象都表明,精神世界的主人是神父,但直觉又在不断地反问着,真的有这么简单?

    赎罪之夜的事情,她在冒险家协会确实未曾听闻,不过她并不算消息灵通,并不代表其他人不曾听说过。

    这代表,“赎罪之夜”或许是少部分知晓,相对隐秘的活动。

    今夜的在场之人,大概是有人提早知道且特意来到这里的“减轻罪过”的。

    这样可以推断,今夜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那么在此之前,难道会没有魔法师误入其中吗?

    对于普罗大众,这种手段能够糊弄一二,可对于魔法师来说,这是种危及生命的魔法攻击,他们怎么可能会做听话的羔羊?

    第一反应会是找寻弱点,摆脱这种被动局面。

    从结果来看,他们无一例外的失败了。

    失败原因并不能排除,本身的战力无法战胜神父,但同样无法排除,精神世界的主人这一点是不是有着“诡计”的存在。

    或许是因为职业的缘故,第五人身上有种威信,引人安静聆听他的话语,但从他的故事中,不难看出,他为人却又十分尖锐刻薄。

    他点评了在场所有人的罪过,这倒是很公正了。

    有的人窘迫羞愧,有的人敢怒不敢言,毕竟先前神父禁止打斗的威慑力还在。

    以所犯罪责个数,他将矛头指向了抢劫者埃尔。

    这是埃尔最不想见到的事情,他的脸色微微泛白,想要找到一个人指责他的罪行,但方才老师的一番点评众人的陈述,虽尖锐但却也确实令人无可反驳。

    他仓皇地站起身,望向主动想要承担罪行的波琳,“你不是说要帮助我们吗?你不是魔卫队的人吗?保护平民是你的责任!你要逃避?!”

    “我已经知道自己错了!等到离开这里,我会投案自首!”

    波琳望着这个男人冲着自己略带绝望急促地喊着,心中一时也犹豫了,这种犯罪者的在临死前的哀求,在外勤工作中,她遇到很多次,很清楚不能信。

    曾经的自己最鄙夷这种人,如今自己真的要为了这种人死去吗?

    队长……他们……战斗至最后一刻死去,一定会去到那座属于英雄归处的瓦尔哈拉宫吧,而自己这样其实只是在逃避而已,会归于冥世,又怎么可能与他们重聚。

    埃尔看出了波琳的犹豫之色,知道这里走不通了。

    毕竟在这上面能够操控众人投票意愿的,只有波琳坚持要牺牲自己,否则自己说得越多越会令人觉得自己该死!

    他只能转移目标,扫过后排的众人,挑选合适的目标。

    不小心视线和方才在挑衅的第十二人对上,急忙绕过她,将目光锁定在第七人身上。

    女人浓妆艳抹,但完全遮掩不住她脆弱的脸色和惊弓之鸟一般的精神。

    “论起狠毒,没有人比她更狠毒了吧!我为了自己的生路是伤害了别人,她可是杀死了自己的孩子!一个还在她腹中的幼小的孩子!”

    女人被点到,整个人显而易见地惊慌,“我……我我我……不是我,我也没有办法,他们不让我留下……我不是故意的……”

    安澄忍不住蹙眉,看起来这人已经狗急跳墙开始胡乱攀咬了。

    除了那些实实在在罪责小的,剩余涉及命案的人,并不好惹。

    反而是第七人本就处于心神失属的悲伤境地,被他一刺激,只怕更是自暴自弃觉得自己罪责深重。

    只是几句话的功夫,女人捂住自己的头,蜷缩身体,眼泪一直在流淌着,波琳想要安慰她,但只是稍微靠近,她整个人就吓到摔到了走道的地面上。

    众人看着这番变故,邻座的少女面露不忍,可也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只好收回想要扶起她的手,垂头默默祈祷。

    安澄随即扫过众人的神色,发觉除却埃尔眼中泛起的算计,除却怜悯的目光,还有冷漠。

    在她扫过方才“大放异彩”的老师神色感到心中感到一丝异样时,他开口了,“这样说,确实是这样,一个女人忍心杀害自己腹中的孩子,确实狠毒。”

    落在第七人身上那些鄙夷的漠然的目光形同实体的重石一样压在她颤抖的身躯上,足以将她压垮,逼疯。

    其实他们何尝不明白她的苦难,但那又如何?跟他们有关系吗?

    一个快要疯掉的妓女,反正也活不了多久。

    很快,这个观点得到了在场男人们的认同。

    在这种事情上,仿佛男人们有一种天然的默契。

    不知道是凑巧还是刻意为之,在场的男女个数一样,可惜,她们仍旧没有优势。

    首先是陷在自我厌弃恐惧世界的第七人,她或许都无法投票。

    剩余女孩,自己的邻座,自己可以保护。

    前排的波琳虽然消极,但好歹曾是魔卫队成员,也不会惧怕什么。

    但第一排的两个女孩,按照埃尔的说法,他已经来了十天了,说明她们会比他更早,从刚才的述罪表现中,性格似乎都不算强势。

    在这期间会不会被人套出信息,从而在下一环节被威胁,就算离开了这里,会不会遭遇危险?

    几声孤独的掌声响起,角落里安澄站起身来,开口道:“要论狠毒,第五人,谁能比得过你啊?”

    得把这群人的“意见领袖”解决掉。

    “遮遮掩掩的杀人者,你以为我会因你的胡言乱语害怕吗?”老师神色冷漠地扫过这个年轻的女人一眼。

    在场的所有女性中,她看起来虽年轻,但比那位魔卫队的女性还要不好糊弄。

    仅从外表判断她确实看起来很无害,不像擅长战斗,但述罪环节完全没有说谎的可能,而且受到“渎神者”的指控也面不改色。

    一直在挑衅且毫不恐惧□□的威胁,所以可以确定,这是一名魔法师,之所以不肯说明杀人缘由应当是不想暴露自身魔法师身份。

    “那就好,我以为你一开始针对别人是因为怕我呢。”安澄舒展了一个笑容,如果不是因为这针锋相对的气氛,可以称得上甜美。

    老师的鼻腔喷出一声不屑地冷哼。

    “这位老师,你这样傲慢的人当然不会觉得自己狠毒,”安澄抬头望向台上饶有兴味观察着一切的神父,做足了谦卑好学的姿态,“神父,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请讲。”

    “感谢您的慷慨,假如现在有犯下同等罪过的两人,一人知道自己犯罪,另一人却根本不觉得这是犯罪,这两人谁更有完成赎罪的可能呢?”

    神父摩挲了下下巴,眼中精光闪过,“这个问题有点意思。”

    “从审判的角度出发,二人犯下同等罪过,应当接受同样的惩罚,但从赎罪的角度出发……第十二人,你觉得呢?”

    安澄大概已经猜到了,身为赎罪之夜的支持者,即使心底有自己的答案,也不会回答这个问题,这是为了保持公正。

    他只要高高在上地看着可笑的参与者为了活命争论不休就可以了。

    “自然是知道自己犯罪的人更有可能,第四人他知道自己犯了罪,想要隐瞒自己的罪,正是因为他知道这是犯罪,这说明他拥有基本的辨别罪孽的能力。”

    “可是当一个人傲慢到都认识不到自己的罪,这才是更可怕的事情啊!这样的人怎么会赎罪呢?就像是他明明喝掉了店里最珍贵的蜂蜜酒,但只丢下一个特尔尼,我们都知道这并不等价,可他却觉得一个特尔尼足够。”

    埃尔盯着第十二人,听她一番意有所指的话语,这样的辩罪角度,闻所未闻。

    这番话虽未提及第四人一个字,但他清楚处处都是在指责他,三言两语,倒是把罪行最重的埃尔给摘了出去,自己成了漩涡。

    安澄看着他脸都气红了,忍不住贱嗖嗖地再添把火,阴阳怪气道:“刚刚第四人都在忏悔自己的过错,可见他是真的知道错了,应该给他赎罪的机会,这位老师,您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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