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滨的不着家萤火虫于一个美好夏夜降落在远在中心城的好兄弟的床前。
啊说真的这个描述不太合适,窗前吧。——小红人删掉了脑子里上一秒钟跑偏八百次的各种东西。
巴里艾伦,一款零食黑洞,收获了他的惊喜深夜外卖——外星饺子。这些饺子散乱地分布在绿色的“保鲜盒”里,散发着诱人的热气。它们不像意大利面那样难对付,更像是刚出炉的水饺,皮薄馅多,汁水丰盈。热腾腾的,很贴心。配上随手就能翻出来的番茄酱,发出那么红配绿的光芒,看着又香又不香的,但不影响他们度过愉快的晚餐时刻,深夜两点的晚餐。巴里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蘸取番茄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毕竟,虽然饺子的馅料有些奇怪,但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兴致。毕竟,对于这两个“多吃多餐”的超级英雄来说,时间差和上一顿饭是什么时候吃的早已抛诸脑后。而且时差不存在了的绿灯侠根本不能想起来自己上顿饭几点吃的。
“这是什么馅的?我记得说是某种鱼,海鲜来的吧?”哈尔腮帮子圆圆,口齿不清地问道,“怎么吃起来像脆脆鲨?灯戒……”
巴里正暴风吸入,大快朵颐,听到哈尔的话,突然停下了,一口咽下用超级速度嚼完的饭,恨不得捂住他的嘴:“别问!”
“啊?”哈尔一脸茫然。
“上次灯戒讲的布莱尼亚克鱼你又忘了吗?哎呀...”回忆起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巴里心有余悸,打了个寒颤。
“Ewwww...”哈尔顺从地保持了沉默,为上次灯戒过于详细且影响食欲的科普。
巴里继续迅速吃饭,原本这将是一场美好的海鲜饺子盛宴,直到哈尔冒出不得了的新点子。
“对了,我的男孩,让我给你康康新东西,哒哒——”
他抬起头,视线与哈尔相遇,那一刻,他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冷静,深呼吸,巴里!不要被这个天才吓到,你一定可以!短短两秒钟内,巴里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的对话,却又一一否决。究其原因,或许是因为,嗯……每次看到哈尔的怪东西,他都感觉自己的语言系统还是重装吧,虽然这个充满超级英雄的世界已经没有什么不可能了,但这是人应该面对的事情吗。
千言万语,最终汇聚成一句意味不明的经典的子曾经曰过:“啊?啥……?”
哈尔原本那身亮眼的荧光绿战服,如今被幽幽的紫色取代,周围环绕着粉色的光圈。最令人难以言表的是那镂空的剪裁、华丽的饰物,以及那……咳咳,巴里无法用语言准确描述哈尔的装束,只能说,这身打扮充满了紫灯军团风味,不知道算是和卡罗尔穿情侣装,还是算是穿了姐妹套装。
“哒哒——你看我是不是和以前一样不一样?你看到的制服是什么样的?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惊讶?”哈尔兴致勃勃地问道。
“很,酷……”巴里竖起大拇指,勉强挤出一个赞美的词语。还能怎么办呢?这身打扮实在太……太让人难以直视了,不管是直视对方还是直视自己的内心。但很凉爽。他是说,看着就凉快。
“是吗是吗?我就知道会很酷!哇,不愧是我的好朋友巴里!最近灯戒解锁了一个新功能,名字很长,总之可以伪装成对面的观看者心中最帅气、最想要的样子!哎,巴里,你能稍微描述一下吗?我挺好奇的,有多酷?是不是酷到让满大街的人都被帅晕哈哈哈?”哈尔喋喋不休地说着,搭配上他那身紫色的奇装异服,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气息。
哎不是,这大面积镂空,这亮晶晶似乎加了亮片特效的肌肉,这长筒靴,这像是印着那什么纹的紧身裤和后边半个在外面的呸呸呸。面对如此目不暇接的视觉冲击,巴里大脑简直一片空白,语言能力完全丧失。这绝对就是在拷问他的灵魂!他假装思索着,拿起桌旁的超大杯火龙果汁,猛吸了一口紫红色的液体。说起来,这样的哈尔,莫名其妙地让他更有食欲……呃,是更有果汁欲吗?
在漫长的沉默后,巴里决定隐瞒那个可能颠覆他阳光开朗形象的真相——事后想想真是非常庆幸。相反,他选择了更模糊中肯的描述,并挑选了一些不那么刺激的细节来分享。“哦,哈尔,这真是个很有趣的功能。我眼中的你……说起来,你们绿灯侠的制服,可以加点亮粉吗?也许甚至可以根据角度改变颜色?很闪亮,很华丽,在这种新装扮下,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嗯,变得秀色可餐了。这是可以说的吗。
哈尔的新制服·巴里脑内版,外面还笼罩有一层飘逸的轻纱,不知道算是布料还是灯团特有的灯戒造物,给人一种模糊的古希腊风情。巴里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它,是更像天使,更花哨,还是更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才是他,巴里·艾伦,内心深处希望看到的哈尔的样子?他想让哈尔和卡罗尔穿情侣装?怎么可能。尽管思考很快,但巴里的头脑风暴持续了整整三秒钟。
“我在你眼里竟然是这样吗,巴里?”哈尔问道,眉头紧锁,表情有些奇怪。“亮粉听起来有点太……娘了,我是说omega了,你不觉得吗?等等,变色,你到底看到了什么颜色?”
所以,哈尔知道他看到的不是绿色?这个颜色有特别的意义吗?巴里意识到这里面可能有问题,还是谨慎地问一下:“什么颜色?可以是其他颜色吗?”
“呼——”哈尔似乎松了一口气。仿佛得到了巨大的肯定。“太好了我的小熊,我就知道在你心里我一定是超英勇无畏的帅气绿灯!塞尼托斯看到了黄色,蝙蝠侠和神奇女侠,绿色,卡罗尔看到了紫色这没什么她老想我成为她手下了,但就连奥利也看到了紫色……奥利一定真的很爱我,我差点被吓飞直接跑回欧阿星!当然,我们后来澄清了……”
巴里意识到刚刚那个可以算是反问句,他看到紫色这事儿算是保密住了。但哈尔的最后一句让巴里的心猛地一紧:“紫色有什么不同?”
“因为星蓝石军团这些紫灯们大部分都是,如果换算成地球的说法的话,雌性和Omega们。当然紫灯的标准其实是只要有倍儿强的爱就行了——虽然还有很多其他可能性——但是基本上翻译一下等于‘我希望我是一个充满爱意的Omega’。卡罗尔的内心那些怨念和爱恨交织加起来这么想我可以理解,但奥利这个真的是……很怪,非常怪……”
哈尔没有注意到巴里内心的尖叫SOS的动荡,继续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奥利那点事。
“后来,我发现奥利其实正在易感期,大脑不断发出需要【哔——】的紧急呼唤,所以他恨不得周围立刻马上出现Omega,括号,还要爱他。说起来,奎因牌抑制剂还不错,我完全没有感觉出来,他也完全没有表现出攻击性——但这抑制剂看上去也缺点挺多的,奥利这满脑子的糟心想法和狂躁心情,真是太糟糕了,肯定会影响他的吧?居然在这种状态下穿着制服冲出去,以为自己超强吗?如果不是他的大英雄,我,意志力的冠军,及时赶到,他出院才一周就又得进去了……”
接着又是一大堆关于奥利的抱怨。但此时巴里的关注点其实完全跑到另一个事儿上了。其实哈尔的语言总是尖锐而机敏,巴里其实还喜欢听他说话。此外,这也是了解共同好友奥利情况的好机会,最近他的白天夜里的工作都一直很忙,没怎么关注其他英雄们的事儿。说到这个他就想起之前有一次大家被投入每个人心中完美世界的幻象,他和哈尔一路救过去,发现每个人心里的超级无敌完美世界都没正联其他人的哈哈哈哈……不不不,不可以塑料。
虽然这么想了,但巴里几乎是每听一句就走神,他的思绪随着每句话的内容飘来飘去。难道他,巴里·艾伦,闪电侠,竟然希望他的最好的朋友,哈尔·乔丹,最棒的绿灯侠,是一个Omega?虽然Omega英雄们现在数量众多,一个顶一个强,但激素影响下更加柔软灵活的□□、更细腻且情感丰富的性格,使得他们更多停留在能发挥这些特长的定位上,比如蝙蝠家里几位,像是神谕。他们在前排拳拳到肉的场合稍微会少一点,于是正联更是天天被攻击“alpha天团不够政治正确”——其实是大家不愿意公开这些有的没的懒得辟谣啦。
思绪跑远。又回到原点。不是,怎么回事儿啊,他干嘛希望哈尔是Omega啊。哈尔乔丹,帅气的前试飞员,撩妹好手,哪怕由于绿灯身份被迫顶着穷逼属性,仍然仅仅依靠个人魅力就能在吸引力方面直逼富豪奥利,是坦荡荡一条alpha好汉。
当然网友们不知道所以猜什么都有。比如,因为哈尔意志力超强从未受任何omega影响,搞得外界盛传绿灯侠是beta,目前榜单上应该是这个和alpha对半开。然后又由于这位宇宙条|子、大爱无疆、哥谭都敢多管闲事,少部分网友猜测绿灯是男妈妈Omega。该说不说,从私下好友的视角看,哈尔确实是个挺典型alpha,甚至有点“直男”。如果好朋友把他当成/希望成omega,惊恐的哈尔绝对会吓得一蹦三尺高——接下来是当场跑路、开打还是使用万能的蝙蝠侠帮忙话聊不好说,想象力过于丰富这一清奇属性使他难以被预测。
“嘿嘿!巴里,巴里?你怎么都不说话的?”哈尔倒是还没有一蹦三尺高,巴里先被这双凑近的棕色眼睛吓得连连后退。
现在的哈尔已经看上去是日常造型了,飞行员夹克上的洗涤剂气味很干净,没有汗味,没有血味——纱布缠的略厚且蝴蝶结有点特色,熟人一看就知道是黛娜心情还不错时的手笔。奇迹哈尔一键换装消掉了灯侠的制服,解除了巴里面前的“辣眼睛”幻象。
“啊?我没事,哈尔。刚刚追着逆闪跑了好久,稍微饿得有点晕头,估计今天这饭我可得吃掉不少。你可真是挑了个好时候来,谢了”巴里勉强一笑,得亏哈尔是不太在意小细节的性格才没留意,“你回来多久了?竟然已经去看了卡罗尔蝙蝠侠公主还有奥利黛娜,啊你从大气层外过来肯定路上随便就能遇见那几个会飞的,天呐,这么一数,我是最后一个吧!?”
“嗷,没有的事,”哈尔吐了下舌头,“我短暂回家发现海滨城一切都好后,先来的你这儿。结果你不在家,我中城里跑两圈找不到,就去问老蝙蝠,他说你应该是在神速力里,生命体征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他现在神速力里都能追踪了吗——所以我就先去了星城关心一下失恋小可怜奥利。”
“奥利又失恋?一年失恋个一百回的……”
“黛娜跟他同性相斥,都脾气大,忍不住了就要大吵一架,然后再和好,吵架,再和好。我看他俩挺乐此不疲的,以后奥利用这种垃圾短信塞爆我的手机我都不安慰他!后来黛娜赶过来看见了战损状况的奥利,暴打起人来那个可怕哦。估计这次的敌人得修养个大半年。我当时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黛安娜下手这么狠。”
巴里也很了解奥利和黛安娜的感情,知道他们彼此相爱,却因为性格差异而经常发生争吵。“黛娜也是关心奥利才出手的,只是她脾气比较急,下手没轻重,”巴里说道,“奥利应该也会理解她的心情吧。哈哈,还好他们少一点这种打人打到百分之多少残上的争议。”
“哟,现在都会调侃自家偶像小蝙蝠啦,可以啊巴里!”
其实一堆一堆的想法正在从巴里脑中开闸泄洪式奔涌而过,注意力不集中,一不小心就口出狂言了。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转移话题:“对了我过一阵子生日欸,你要是赶巧能回来的话记得来我这儿,请你吃顿好的。”
————————————————————
黑夜吞噬光明,寒冷代替温暖,人们即便如同极夜中的企鹅般团结,外圈的保护者也注定来不及交换至中间取暖。一秒钟,对一个闪电侠来说还是很漫长的。然而今夜它们如此短暂,像是要追回所有欠账。时间赐予的偏爱,如今更像是恶意。
满世界的阳光被吞吃殆尽,满天星斗陌生而冰冷,萤火之光此时本应像垂死挣扎一样无力,谁曾想到,它竟能成为温暖的来源。——想要追上它。莫名其妙的念头闪过。直觉快过了思考,像是某种不知不觉养成的条件反射。在我意识到眼前所见究竟是何物之前,追逐的想法抢先扎根,从微弱模糊到惊声尖叫——我一直自认很快,没想到这回竟然能如此慢,慢到直觉超越了理智,慢到泪水快过了本应迅速挂上的笑。直到扭曲的色彩同眼前的水雾一起氤氲,覆盖掉那令人瞬间揪心的一幕,我才意识到那是什么。
明明不饿的,胃里突然变得沉重。想吃饺子了。
——《神速力受困人员日记》,存于思维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