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到异常局，参商先和再次认错他的张大爷打了招呼。
然后直接去了地下。
电梯里没看见“守卫027”。
但刚走到训练区，他就愣住了。
右侧雪白墙壁上一个红色像素小人在拼命的冲他挥手绢。
手绢下面还有像素风的字体：“来呀，哥哥。”
参商：……
这又是什么东西？
高然从电梯里走了出来，看到参商愣愣站在这里，疑惑问道：“怎么了？”
参商指了指墙上还在对着他挥手绢的小人，“这是什么？”
“守卫027，昨天你不是见过了吗？”
参商顿了一下：“昨天它还没这么……奔放。”
高然晃晃悠悠的从后面走了过来，啧啧嘴，“027的本体是一段人脸识别程序，能自己联网，经常学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对人的外貌很敏感，就喜欢好看的脸。”
他看了一眼参商，嘿嘿笑道：“看来它很喜欢你，平时027都在关押区休眠，不会这么活跃。”
参商懂了，027是个颜狗。
楼上的保安不认脸，楼下的看守只认脸。
怎么说呢，这很异常局。
“不用管它。”高然迫不及待的道：“队长说让你跟我学刀法，咱们去练练，我看看你的基础。”
“我没有基础。”参商实话实说，一周前他还是一个高三考生，最剧烈的运动就是跑跑步，打打篮球，这种管制刀具碰都没碰过。
高然一边打开一扇训练室的门，一边道：“那也不用担心，刀法虽然不能速成，但只要肯下功夫，还有我这个前辈在旁指导，保准让你成为高手。”
参商跟着走了进来。
墙壁上挂着各种形状的长刀短刀，还有匕首，这是一间冷兵器训练室。
高然从墙上摘下了两把木刀，将其中一把扔向参商。
“我们过过手，先让你感受感受刀法。”
参商接过木刀，握在手中。
“规矩很简单，无论用什么方法，劈中对方算赢。”
高然打算让参商长长见识，知道真正的刀法有多厉害。
昨天参商和队长对练了那么久，甚至比自己坚持的时间还长，高然觉得自己被比下去了。
今天一定要让参商感受一下前辈的实力，否则岂不是要被看扁。
“什么方法都可以？”参商问道。
“当然，面对对手就要使出全部手段，全力以赴。”
“好吧。” 参商右手握刀，缓缓抬了起来。
……
五分钟后，训练室的大门砰的一下被打开。
高然黑着一张脸走了出来。
参商将扔到地上的木刀捡起来，和自己手里的一起又挂回了墙壁，不疾不徐的从里面走出来。
周末正好来到训练场，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表，距离上班时间刚过10分钟，俩人没练多久。
周末诧异，这么快，是参商没坚持住？
但看高然的神色倒像他自己没坚持住。
这怎么可能。
高然瞪了周末一眼，都怪这家伙昨天乱说话。
接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他立刻精神起来，“你不是要教他枪法吗？快点，现在就教。”
高然想到自己的遭遇，一下子就期待了起来。
周末一脸茫然的被他推进了枪械训练室。
参商也走了进来，看着墙上挂着的各种口径枪械，“热武器对诡异有效吗？”
“对诡异没用。”周末道：“但对人有用，我们要面对的不只有诡异，还有超凡者。”
周末走过去，拿起了一把手枪。
“我虽然是二阶超凡，但你对着我的头开一枪，我也会死，所以枪也是能力之外，最常用的武器。”
他对着参商讲解道：“枪法最重要的是速度与精准度。”
周末一边说着，一边示范射击的动作。
“锁定目标，保持手部稳定，保持呼吸频率，稳定心态……”
他的手指轻轻勾动扳机，枪声响起，靶心处便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弹孔。
墙壁左侧挂着的大屏幕立刻呈现靶子特写画面，靶心正中央一个弹孔清晰可见。
下方红色大字显示本次的成绩：10环。
周末没有去看屏幕，似乎对结果十分笃定。
他直接将枪递给了参商，“你也上手试试，想学好枪法就要多练，好枪手都是子弹喂出来的。”
听着这有些熟悉的话，高然嘴角抽了抽，捂住了眼睛。
参商接过枪，握着手柄反复看了看，枪支武器天然就会吸引男人的注意力，参商也不例外。
枪体黑色系涂装，棱角分明，枪身上有明显的“QSZ-92”标识，是警察部门常用的□□，这枪的特点是后座力小，设计精度高。
参商抬起手，按照周末的讲解，将枪举起来瞄准了刚才周末射击的靶子。
周末看了一眼靶子的位置，“这是25米靶，新手训练会从10米靶开始，你先试试手感，打不中也没事。”
他话音刚落，砰的一声枪响。
左侧屏幕上立刻给出了靶子的特写，靶子上只有一个弹孔，在正中央的位置，这是周末刚才打出来的。
参商的弹孔呢？
子弹射哪儿去了？
不会脱靶了吧？
这么近的距离，连描边都没瞄上？
周末觉得离谱，但还是努力鼓励道：“脱靶也没关系，毕竟第一次……”
但是话才说一半，就顿住了。
智能屏幕下方显示出了参商射击的数据。
10环。
居然是10环。
但为什么靶子上只有自己的弹孔？
周末盯着智能屏，下一刻就明白了。
参商这一枪的子弹落点，和他的重合了，参商的子弹从他的弹孔里穿过去了。
这本是很容易想到的事，但实在是太惊人。
第一次摸枪的人能打出10环已经足够震撼，而子弹的落点和他的弹孔完全重合，这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周末只能想到一个形容：神乎其技。
周末紧紧盯着参商。
“你以前学过射击？”
“没有。”
周末：……
真是新手，这怎么可能？
“……你再试一次。”
参商没有犹豫，再次抬起了枪口。
他集中注意力，将准星瞄准靶心，有一瞬间准星和靶心之间的距离消失了，它们在参商视野里完全重合。
参商就在这一刻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枪响过后，周末立刻转头去看左侧的屏幕。
靶子上还是只有一个弹孔。
但成绩是：10环。
两枪都打在了同一个位置上。
就是他的实力，不是侥幸。
“你怎么做到的？”周末终于不淡定了。
参商回味着刚才的感觉，“唔~今天手感不错。”
周末：……你以前都没摸过枪，哪来的手感？
周末不信邪的又将靶子的距离从25米换成了50米，这也是手枪的有效射程。
参商举枪瞄准，集中自己的精神，当准星和靶心在视野里合一时，再次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过后。
显示屏里的靶子正中心有一个弹孔。
成绩：10环
之后参商还试了试步枪、狙击枪……
周末看着参商用完全不标准的握枪姿势，随意的瞄了一下就扣动扳机，结果却枪枪10环。
整个人都呆了。
最有天赋的神枪手也做不到刚拿枪就百发百中。
“哈哈哈哈~”高然在旁边笑的直捶地，看到周末这反应，他终于心理平衡了。
刚才他和参商对战，他正摩拳擦掌，准备冲上去，参商的刀就已经砍在了他身上。
他能根据对方的起手招式，耳边的风声，脚步声轻松躲避攻击。
但参商和他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一步都没动，只是抬起了手，他的腿就中了一刀。
没有预兆，没有前摇，躲不开，防不住……
高然郁闷死了。
他没有让参商感受到他的精湛刀法，因为参商根本就没有给他出手的机会。
周末也终于反应过来了。
“这是你的能力？”
“嗯。”参商随意的把玩着手里的枪，他跟高然对战的时候，看着高然兴致勃勃想要虐他的样子，参商就恶趣味的用了空间能力。
然后高然没来得及出刀，就输了。
但是这次，他是真心想和周末想学枪法的。
只是当他集中注意力的时候，视线触及靶心，手也自动跟着穿过了空间，像是被动触发了能力。
事实上，他不是射击，他是直接拿枪抵在了靶心。
只要在他能力范围内，他的子弹想落在哪里就能落在哪里。
参商发现自己的能力确实挺好用。
空间系是很稀少的能力，周末只是听说，也是第一次见人使用。
然后自己引以为傲的枪法就变的可有可无了。
周末：……好像没什么可教的了。
“这简直是作弊。”高然嘴上这样说，实际羡慕的口水都流下来了。
局里是给每个成员都配枪的，只有高然没有。
因为他的枪法考核不及格。
他超凡能力是刀术，但它的刀讨厌热武器，他超凡能力越强，对热武器的掌握度就会越低。
再想到参商，不用练习，考核就直接拿到满分。
人比人，气死人。
“那……我继续训练了？”参商问道。
“噢，好。”周末很平静的回答。
既然两位同事的单独训练结束了，参商径直去了昨天和队长对练的智能训练室。
至于刀和枪，会用就可以了。
高然和周末看着身上的背影，默默无言。
“怎么办？感觉一点前辈的尊严都没有了。”高然忽然道。
周末笑了一下，低头整理衣袖，“新人很厉害，不是很好吗？”
“好是好，就是感觉好丢脸。”高然嘟囔。
“习惯就好了。”
“……”
参商刚一进训练室，就见守卫027也跑了进来。
“你怎么进来了？”
守卫027化身为红色像素小人投影在白墙上，手中还拿着两个花球对着参商使劲挥舞。
“加油，加油。”
参商看着这行字不由的笑了，这还要给他当拉拉队吗？
他没再管027，直接走到电脑终端旁，开始操作。
昨天系统已经记录下了他身体各项参数，已经根据他的情况，设计了针对身体力量、反应、速度的各项训练。
参商看了看三个难度的训练方案。
普通模式、困难模式、地狱模式。
参商想直接选了地狱模式。
只要流汗就会变强，还有比这更简单的事吗？
在参商看来，凡事付出能看到回报的事，都不算难事。
地狱模式，不过是流更多的汗罢了。
他今天特意穿了训练服，脱掉身上的衣服。
露出里面的深绿色背心，下身是同色系作训裤。
背心收进腰带里，从肌理分明的肩背，慢慢收束到紧实的腰部，裤脚塞进高帮靴子里，两条大长腿格外引人注目。
027化成的像素小人，两只眼睛已经变成了桃心的形状。
……
除了中午吃饭，参商一直都呆在训练室里。
他按照系统制定的方案一丝不苟的进行。
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
此时，房间四周不断射出小球，参商正在闪躲，小球又多速度又快，有些角度特别刁钻，他甚至被逼着不由自主的来了一套托马斯全旋。
终于进入短暂的休息时间。
参商一边喘着气，一边拿起旁边的矿泉水狠狠的喝了一大口。
此时，眼角才注意到墙上的027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排的桃心。
还是黄色的。
“还能变色？”
参商放心水杯，摇了摇头，有些程序就是这样，总是开发一些没用的功能。
“咚咚~”门被敲响，高然的脑袋从门后探了出来。
“喂，天都黑了，你还不回去吗？”
第一次训练，参商需要慢慢熟悉，用时也更久，他看了一眼，电脑上还有一个训练项目没有完成。
“你先走吧。”
高然却直接走了进来，上下扫了一眼，参商的衣服被汗水打湿，完全的贴在了身上。
他吹了个口哨，“身材不错。”
又转头看向旁边的显示屏，然后目光一顿，“靠，地狱模式！你小子是个狠人。”
“还行……”
“这才第一天，越往后强度越高。”
“喔，我还担心一直是个难度呢。”
“……啧，年轻人悠着点儿。”
高然老气横秋，他不经意看到了墙上那一排黄色的心，也惊讶了。
“它还在？还会变色了？”
“已经和我在这儿待一天了。”
参商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不是说使用诡异，都要付出代价吗？它一直这么活跃没问题吗？”
高然耸了耸肩，“027的所有者是局长，代价也是局长支付。”
他捏着下巴，“其实我也想知道代价是什么，027已经在这里好多年了，可惜局长一直不说。”
“哦，那应该不是什么难以承受的代价吧？”
“嗯，我也觉得。”
高然离开后，参商又继续下一轮的训练。
此时墙上的一排像素小黄心，每一个都长出了细细的胳膊，一边蹦一边挥舞手臂，给他加油鼓劲。
参商笑了笑，训练时有027这个气氛组感觉也不错。
一直到晚上十点半，参商才换好衣服，走出了异常局。
他的步伐迟缓僵硬，在迈过门槛的时候，甚至还踉跄了一下。
虽然身体很累，但心里却油然而生一种愉悦。
不至是运动后内胚肽和多巴胺的刺激，更是因为从心底生出的一种踏实感。
他真切感知到自己正在一步一步的努力变强。
参商深深呼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径直走向了公交站。
他决定最近一段时间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就泡在这间训练室里。
异常局二楼，局长办公室。
局长正趴在办公桌上，他的旁边放着一顶浓密的假发。
而局长的头上只有四周一圈还有头发，中间已经完全秃了，锃明瓦亮的头顶甚至倒影出了天花板上的灯光。
此时，他正小心翼翼的一根一根的拨弄着手心里的一小缕头发。
一脸心痛的数着，“150， 151，152，153……”
半晌后，他不敢置信的道：“172根……”
今天的代价，远超平时。
局长痛心疾首的怒吼：“混蛋027，你今天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