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一次亲眼目睹了我的“亲人”离我而去,教会说她是去到了有花与大海的世界。
有泪花砸在地上,可我的心却不曾有波动,我理解不了他们的情感,他们的悲伤、眼泪。
和他们递上去一支又一支的鲜花。
我也递上了我的鲜花,他们说那是对逝者最后的缅怀情意。
可是我……
我的灵魂仿佛是黑色的,是不透光的,我能感受得到它正在吞噬我的感情。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我属于哪里,在这个世界我的眼睛看不见,双手摸不着。
我一直,一直,站在漆黑又无边的空间里。
一个人。
我曾想过这是否就是永远,我感觉我的心是空的。
我想逃离,我感受到了原始的恐惧,来自心灵的恐惧。
我想找出一切可以照明的东西,伸手一看手心,我却什么都没有。
我……
我只是想要离开这里,我只是想离开这孤独的地方,我想去大海,我想在阳光下张开双臂。
到教会说的,有花与大海的世界,我不想属于这个世界。
可是又能逃避什么?什么都逃避不了。
我闭上了眼睛,伸出双手,在漆黑的世界触摸外界,去感受花的形状。
或许太阳都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东升西落,四季也迎来了新的循环。
直到我的双手握住了一双不属于我的手,我紧紧的抓住他,我想让他带我出去,离开这里。
我看清了,我的眼前终于不再是一片漆黑,世界终于撕开了裂缝,穿透进我的眼里一丝光亮。
“西利亚,离开你的世界。”
我像是刚睁眼的婴儿,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埃尔克!”我见到了这个世界的第一束阳光。
埃尔克拉着我去到了一处山坡的大树下。
他躺在草坪上,拉着我的手臂跟我说:“你不是一个人,我会永远的在你身边。”
可我却说:“我是长生种,或许我会参加你的葬礼,就像希娅阿姨一样。”
他只是看了我一眼,指着天上的云,对我说:“没关系,那么我会在云上永远的陪着你。”
我看了一眼他,望着天空,我不知道说什么,点了点头。
“西利亚,你说四季的精灵都长什么样?”
我摇摇头。
“你真幸运,生来就是长生种,漫长的岁月总有一天会遇见四季的精灵的吧,或许还能和精灵对话。”
我看着天,也躺了下来,轻轻的嗯了一声。
“幸运。”
可是只有我知道,我根本就不是幸运的。
我也知道,过不了多久他也会离开。
四季的精灵,我也想在某一天遇见,我想问它,我的一生究竟会到那一天,会经历多少的四季,会越过多少的山川异域。
教会说四季的精灵就在我们的身边,它们与我们每一个人同在。
每一个人都虔诚的信仰着四季精灵。
包括埃尔克。
我又开始试图理解,信仰是什么,在信仰什么,我不能理解,所以我想去抓住一切去寻找真相。
埃尔克闭上了眼睛,他好像很享受这一刻惬意的阳光。
我转过头看着他,我说:“你觉得,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埃尔克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他说:“前往世界的尽头,去往世界的中心,在哪里仰望高空。”
我似懂了什么。
“我会在世界的尽头,世界的中心都留下你的名字,埃尔克。”我说道。
他侧过身,睁开眼睛对视着我,他对着我笑了下。
我的血液像是充斥着滚烫的沸水,恍惚觉得今天的太阳也不是很耀眼。
我好像一瞬遇见了我的希望,属于我的太阳。
像是又过了千年,我触碰到了我的心。
“埃尔克你想去旅行吗?”我握住了埃尔克的手。
“你想去哪里?”
我转过头,看着高空的云彩,我说道:“我想去世界的尽头,留下你的名字。”
埃尔克坐了起来,郑重的说:“好。”
我不知道世界的尽头在哪里,我想去寻找我活着的意义,去寻找我数年都不曾理解的东西。
去寻找四季的精灵,离开教会,不论是死还是活着前往世界的尽头,我想这是梦想对吧。
我们在草坪呆了许久,埃尔克站起身朝我伸出手。
“走吧,去世界的尽头,但是我想留下我们的名字。”
我愣了一下,伸手牵住了埃尔克的手,他的手心是滚烫的,也很柔软,紧紧的包裹着我的手心。
他拉起我朝着教堂的方向奔跑去,我像是第一次,第一次感受到了“心”的感觉。
可能今天的柔风很舒服,我看着埃尔克的背影,我能感觉他现在非常的快乐。
此刻虽然感觉疲惫,但是我的心却感觉无比的开心。
我们回到教堂,向修女阿姨和大家道别,说明了意向,虽然好像也没什么人这座教堂。
埃尔克离走前来到我的面前,他的手有点发抖,埃尔克递给我一顶帽子,他指了指我额头的尖角说道:“就像你所愿景的那样生活就好了。”还没等我说什么,他就转身跑开了。
斜阳透过窗户照进来,我拿着那顶帽子,盯着看了半天。
看来不用再去买一顶了。
收拾好东西后,我们就准备离开,修女阿姨比我们先到教堂门口,我看着她,她却哭了,我拿出手帕给修女阿姨轻轻擦去脸上的泪水。
我放下手中的东西,轻轻的去拥抱着她,我却没有任何的情绪,我说:“再见。”
她也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再见。”她紧紧的抱着我。
离别时我们在教堂门口驻足了很久,我不知道说什么,但是我想我会再回到这里。
我戴上了埃尔克送我的帽子,刚好,刚好遮住了内个尖角。
埃尔克在树下对我伸出手。
“走吧,西利亚。”
我也伸出手,朝着远方走去,我回头再一次看了一眼教堂和修女阿姨,在夕阳的照耀下,感觉教堂的玻璃都在闪烁着光点。
我不知道是什么情绪,我的眼睛流下了眼泪。
不舍吧应该是。
我想至少,我会再回来吧。
埃尔克,谢谢你,陪我去往世界的尽头。
“谢谢你,埃尔克,这顶帽子。”
埃尔克别扭的转过头。
“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