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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寒赈贫(一)

    谢况召了他身边伺候的内官过来,命令等宴会结束后通知牵扯其中的几家人临汝公主改嫁一事作罢。

    虽然还在商议阶段,总归是他谢况出尔反尔,为临汝公主谢宜琬、主婿萧延、柳家四子柳融这三人,赠财帛予以补偿也情有可原。

    吩咐完后,谢况转过头对着谢宜瑶,神色晦暗:“这下,你可满意了吧。”

    “我代琬妹先谢过父皇恩典了。”

    谢况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好了,你退下吧,让朕一个人待一会。”

    谢宜瑶连忙称是,退回到下面去了。

    谢钰和谢宜琬看谢宜瑶回来时神态无异,紧忙问二人方才都说了些什么。

    谢宜琬听到谢况终于回心转意,不逼她改嫁,兴奋地顾不得什么礼仪了,直接给了谢宜瑶一个拥抱。

    “阿姊,谢谢你!要是没有你在,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谢宜瑶拍了拍谢宜琬的背:“好了好了,你抱得这么紧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谢钰也很欣慰:“阿兄自从当了皇帝之后,脾气倔了不少,阿瑶能劝下来,定是废了一番功夫的。”

    谢宜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里止不住的开心。

    让谢况转念绝非易事,若是单靠谢宜瑶一张嘴,她再巧舌如簧,也没有十足把握。

    谢宜瑶先前拜访萧家,又去找谢钰,其实都有这方面的考虑。从一开始,她就打算让谢况自己去权衡利弊,谢况擅长审时度势,一旦反对的人多了,他才可能会动摇。

    现在不比以前,谢况作为皇帝,身边敢劝谏的人不很多,因此也难免偶尔犯糊涂。

    今天他乍一听谢宜瑶所说,起初是有些恼怒的,但冷静下来一想,她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再加上谢宜瑶甚至将袁盼都搬了出来,谢况也就更加心软。

    这事才这么成了。

    姑姪之间把酒言欢,直到宴会结束。谢宜琬酒量很小,今天难得放纵地喝上几杯口,一下就醉了。

    谢钰担心她,便说要和姊妹二人一道出宫,亲自照看阿琬,谢宜瑶本就打算送谢宜琬一程,也就一道到了临汝公主第上。

    谢宜琬家中的侍婢都很规矩,见谢钰和谢宜瑶来了,没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谢宜琬在卧房休息,谢钰就和谢宜瑶在旁边房间里喝醒酒汤,闲聊二三。

    “姑母,你后来还是进宫见了父皇了。”

    谢宜瑶像是感叹,又像是询问。

    谢钰闻言缓缓道:“也是你们命苦,阿盼她走得早……如今大楚既无太后亦无皇后,在这方面竟没有个能帮你们劝劝阿兄的。姑母没什么能耐,最后还是靠的阿瑶你。”

    “姑母是出了份力的,”谢宜瑶摇了摇头,“阿父他说在我之前,共有四人为此事找过他。我想除了阿琬本人,也就是姑母和萧家人。剩下一个,我实在是想不到能是谁了。”

    谢钰道:“这我倒是恰好知道。那日进宫,我恰好遇上了柳令君,他也和阿兄谈过此事。”

    柳令君柳涛?

    他是现任的尚书令,柳家最有声望的人之一。

    “原来柳家也是不愿的……”

    “柳家四子之前已经在谈婚论嫁了,对方也是大族初身。何况从前好歹有个萧家能和柳家抗衡,柳家这样得势,未必不会树大招风。想要明哲保身,也实属正常。”

    谢宜瑶思量着姑母说的话。

    各家都有各家的盘算,若非如此,阻止改嫁不会这么顺利。

    本来她因为成功说服了谢况,当下成就感油然而生,可现在想来,难免又有些失落。

    改嫁的事没成,谢况也没什么损失。

    谢况动动手指就能改变他们的一生,而他们却难以伤他丝毫。

    ……

    谢容的周岁宴过后,京城平静了许久。

    说来也巧,南边王朝更替,本该是北国南征的大好时机,但北燕那边同样也正是新帝继位,无暇顾及南方。

    按前世的发展,南北之间较大规模的战役,最早也要等到一年后。

    若要说这一年内还有什么大事会发生,一是立谢容为太子,二则是冬天的那场大雪。

    这是场在南方十年难得一见的大雪,楚国本就百废待兴,光依靠官府赈灾还远远不能解决问题。

    谢宜瑶知道,她沽名钓誉的好机会来了,所以早就已经开始为冬季的雪灾做起了准备。

    她现下手头其实支不出太多现钱,就像是现在楚国的缩影。于是她没走公主第的公账,而是叫灵鹊和几个信得过的人,直接拿了值钱的东西到外头去典换来“私房钱”,

    这日谢宜瑶在书房看账本,挂念着赈灾的事情。

    谢宜瑶上辈子亲自处理过一些家事,学过算账,因此处理起来也不是毫无头绪。

    虽然比能力和经验,肯定是比不上专门管财务的家令,但自己经手肯定更为放心。

    灵鹊进来传话道:“殿下上次吩咐在城中多看看有没有出售陈米,这几日咱们的人调查过了,价格和数量都在这了。”

    谢宜瑶接过灵鹊递来的单子,看了看,画了几个圈:“就这几家吧,还是别叫何家令知道,账单仍然由我亲自过目。”

    说完,又想起了什么,继而吩咐道:“对了,这个月二十五是崔仆射母亲大寿,等下在库房里挑个好的寿礼遣人送去,再让顾家丞写一则贺寿文。毕竟崔公名义上也是我的老师,这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

    灵鹊乖巧地应下,出门去找何家令了。

    看着她的背影,谢宜瑶想着过些日子也该教灵鹊做这些事,好叫自己多个得力助手。

    灵鹊虽然幼时没读过几本书,但她向来聪慧,学什么都能快,认字当年也是谢宜瑶亲自教会的。

    谢宜瑶现在手上能用的人很有限,因此很多事都要她亲力亲为。但长久以往也不是个办法,她总要培养几个得力的心腹。

    至于属官,公主第里只有一个家令和一个家丞,还都是由皇帝任命的。

    家丞主要负责理事和撰写文书。公主要处理的事务比王侯将相要少得多得多,因此公主第的家丞是格外清闲的。

    家令就不一样了,上到全公主第的财产,下到总管每日的膳食等琐事,虽说做实事的是下面的家仆和侍婢,统领的却是上头的家令一个人。

    公主家令的事务固然繁重,明面上也不过是个八品官,但从中能捞的油水可不少,又不容易受到政治的波及,可谓是个肥差。

    谢宜瑶可不打算就放任家令独揽公主第的经济大权。

    前世她曾觉得这些事管起来又累又烦,便索性当了个甩手掌柜,不知让别人从中谋取多少私利。

    正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谢宜瑶要想达成更大的目标,得先把这个公主第管好才行。

    是时候让人知道,她可不是能随便拿捏的。

    ……

    何盛现在有些头大。

    公主殿下身边的灵鹊突然亲自来找他,说要给崔宅那边准备什么寿礼,可他正被给侍婢们发月钱的事弄得焦头烂额呢,哪有空弄这个?

    他本来想让灵鹊先等着再说,可没想到没过多久公主本尊也驾到了。

    在公主面前万万不能失仪,何盛连忙放下手中事务,赶紧行礼问安。

    谢宜瑶受了礼,却是先看向灵鹊,问道:“你怎么还杵在这里,不是叫你去库房取东西么?”

    “何家令正在忙发月钱的事呢,他让我等一会儿。”

    何盛听了这话,顿时满头大汗。

    “实在不好意思,都是下官失职,殿下恕罪、恕罪……”

    谢宜瑶随意地坐下,随手翻着何盛案上摆的账本,问道:“何家令平日里都这么忙吗?”

    何盛毕恭毕敬地答:“这倒不是,只是这几日整好是发月钱的日子,这公主第上下这么多人,下官一个人实在是有些顶不住啊。”

    “倒也可以理解,”谢宜瑶点了点头,并无指责他的意思,“只是不知何家令有没有空听我几个问题?”

    何家令被谢宜瑶盯得心里发毛,生怕她会挑什么刺。

    “当然可以,殿下尽管问。”

    公主第上的账本,谢宜瑶粗略地翻了几页,并没有大的问题,想来现在她搬进公主第也就几个月,何盛还不敢冒险行事。

    “不知我这第上,每年都有哪些进账?”

    “主要就是从汤沐邑收上来的钱。逢年过节呢这宫中可能还会给点赏赐,但具体的数目不好说。”

    楚国现在的三位公主都是五百户的食邑,被封郡王的皇弟们则是两千户,谢况有几个已逝的兄弟,他们的嫡长子也是算是继承了父亲的爵位,一样是两千户。

    这可是都是谢宜瑶的整整四倍。

    而且,不同于皇子皇弟会有官职在身,每月有固定的俸禄收入,公主的进账要看食邑每年的收成,像今年这样歉收的年头,她们的收入就会略少一些。

    这些谢宜瑶都心知肚明,她这样问,也不过是想试一试何家令。

    虽然只要不是花钱如流水,这些钱供她使用,绝对绰绰有余。

    可她现在有别的算盘要打,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说起来,有个叫飞鸢的侍婢,我把她提到身边来了。从这个月开始,就给她安排和灵鹊一样的月钱份例吧。”

    “这……”何盛显得为难,“月钱都是宫中拨过来的,总数就是那么多,下官做不了主啊。”

    “不过小几吊钱罢了,你从余钱里扣就是,左右都是我的钱,还差这么一点?”

    看谢宜瑶满不在乎的样子,何盛还是答应了,只要不从他身上割肉,他也无所谓。

    “账本我看完了,何家令当真是恪尽职守,”谢宜瑶合上了账本,话锋一转,“我听闻百年前的公主宅第中,管理奴婢有永巷长,管理膳食有食官长,管理资产有私府长,分工明确得很。可如今大楚初定,还需休养生息,我等公主第上小事自然也不便差遣太多人管。可何家令你毕竟也是人啊,这时间久了难免也要累着……”

    何盛听明白了谢宜瑶话中的意思,这是想削他的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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