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地里的公鸡等时辰一到,便气势轩昂地高声鸣叫着,沈玳听着鸡鸣从床上猛地坐起,随即披头散发到院子里打了一套太极。
早已锻炼多时的阿进,看了一眼沈玳,无奈笑了笑,而后继续练剑。
“阿进,早上想吃什么?”沈玳问得有气无力。
“臊子面!”
“好。”她应了一声后,便深深呼出一口气,等站直了身子,才朝厨房走去。
她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厨房便响起了起锅烧油的声音。而后她将猪肉丁倒进锅里,炒至颜色发白,再加葱姜蒜末,香味便出来了。
紧接着,她将各种蔬菜丁一起倒入,然后抬起铁锅,来回翻炒,火焰腾地升起,把沈玳的脸映得红扑扑的。
她用袖子擦了擦鬓角的汗,又抓起一把面放进旁边的锅里。
没过多久,一碗臊子面便做成了。
“阿进,你来盛面,我去梳个头!”沈玳高喊了一声后,便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随后走进了里屋。
此时,沈记食肆里一片祥和,可外面,却围满了一群壮汉,他们拿铁锹的拿铁锹,抗锄头的抗锄头,声势浩大一触即发。
“姓沈的,你给我出来,再不出来,我就砸了你的店!”
路人们见此窃窃私语,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但这些壮汉加在一起,就一定是他们惹不起的势力。
“沈婆娘,你给我出来!”
壮汉一边大喊,一边用力敲门,本就脆弱不堪的木门,被他这么一敲,更加岌岌可危。
就在他又一次准备暴力敲门时,抡起的拳头还没碰到门,门便自动打开了,壮汉扑了个空,狠狠摔在了地上,一抬头,两个鼻孔已经浸满了血。
“你!你!”
沈玳穿着粉色罗裙,梳着云髻,慢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她翘着腿坐在木凳上,俯视着那壮汉。
“我我我,我什么呀?”沈玳端着碗,一边说,一边看了眼门口聚集的壮汉们,感慨道:“哟,带的人不少嘛,大人可真看得起我呀!”
此时不知是谁说了句:“还跟她废什么话!砸啊!”
话音未落,门口的十几个壮汉已经冲了进去,额外还有数十个男人穿着布衣,身手矫健地冲出人群,二话不说便涌入食肆大门,踢的踢,砸的砸。
阿进见这架势,捏紧了拳头准备去拦,却被沈玳眼神制止了。
沈玳看了眼对面酒楼二层,浅浅一笑,而后慢条斯理地拿出刚做好的臊子面,拌了拌,又吹了吹,眼看差不多了,便狠狠唆了一口。
吸溜吸溜,面条拌着臊子,咸淡得宜,不柴不腻,好吃得紧。
屋外的人看得眼馋不止,屋内的人,闻着味道,只恨自己不能坐下来点上一碗,以至于连手上的动作都慢了几分。
沈玳一边吃,一边指挥着:“那儿,那张凳子还没砸!欸?你今早上没吃饭啊,砍了这么半天,才砍了一个角!真没用!”
比起混乱的沈记食肆,它对面酒楼的二层就显得格外安静,一衣着富贵的男人轻摇折扇,眼波流转间,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有趣!”
“王,手底下人问,他们还砸吗?”那随从许是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太蠢,问也问得小心翼翼。
“不必了!”李顾瑾一边说,一边看着沈玳,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忽地,他似是想起什么,但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看了一眼随从,想了想,还是将心中的疑惑按了下去。
“走吧,已经没戏可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