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不死川实弥听说玄弥从蝶屋康复后去面见了岩柱悲鸣屿行冥，还成为了岩柱的继子，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这小子……一点都没打算走。

    岩柱特意来和他说过，说玄弥确是个好孩子，让他千万不要担心。

    不死川实弥：真的，很担心。

    岩柱还透露过玄弥在山林里练习推石提高身体素质，嘴上说着“关老子什么事”的不死川实弥还是偷偷地去了。他站在树上，低头望向背对着他的玄弥，撑着脸看了很久。

    49

    海沉最近突然提出来要学剑术，这个三天热情的家伙，不知道是被谁激励了；叫她去跑步，喊的比谁都大声。

    只是没想到她真的一直在训练，稍微催一下，也就去了。

    不死川实弥在后面跟着，的确挺欣赏这姑娘。

    ——虽然根本没指望她学会什么。

    50

    其实海沉去找玄弥那天，不死川实弥也跟去了。他远远地瞭望着，看玄弥竟然也能在被海沉发现之前藏起来，找准时机出其不意，一时不知是欣慰还是担忧。

    我会承担所有的不幸、磨难和痛苦，只要他平安幸福。

    还有她，活到最后。

    不死川实弥扫了一眼交谈甚欢的二人，握紧了身侧的日轮刀，沿着原路回去了。

    51

    等海沉回来了，不死川实弥告诉她，他们要去北海道。

    北海道！

    他听见她很惊讶的声音，像个见识不多的小孩子，一听到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就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兴奋。

    好可爱。

    不死川实弥心情大好，迎着晚风笑着拍了她的头，像是在鼓励妹妹，叫她要坚强地走下去。

    结果海沉有些气恼，不死川实弥只是看了她愠怒的表情，感觉更好笑了。

    好不容易收起一丝笑意，不再去逗她，可是海沉还在质问他。

    “很好玩吗！”

    小姑娘扯着嗓子，摆出一副很气恼的样子，插着手。

    气鼓鼓的。

    如果说好玩呢，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看平日里总是逻辑自洽的她吃瘪，好生有趣罢了。

    要是说不好玩呢，可是不死川实弥就是会忍不住地笑，好像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鸟突然噎住了，憋得满脸通红，就很好笑。

    ——你，有些变了。

    不死川实弥当然记得伊黑对他的评价，很客观，因为不死川实弥自己也这么觉得。

    从前他怎么会为了一个鬼而笑呢？过去的他只是把所有的鬼归于罪恶，他坚信他在那夜之后的仅存的唯一目标，就是将恶鬼灭杀，替弟弟妹妹报仇，替母亲报仇，替好友们报仇。他并不会想得太远，在他小小一方世界里，也很少存在人类的概念，他只是想守护好眼前还活着的人们，他在意的人们。

    不死川实弥不会为自己的决定后悔，不会在意别人对他的评价，如果能血洗所有的冤仇，杀死所有的恶人，他当然愿意承担起比恶鬼更恶的名声。

    身外之名罢了。

    他不在意。

    当最爱的人说出来时，也就是痛一会罢了。

    52

    不死川实弥刚刚还在笑，现在突然被抱住脸了。

    Loading...

    脸上好像被划到，不死川实弥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海沉，看到她眼里流露出迷茫和呆滞。

    糟糕……

    不用想都知道是稀血，不死川实弥暗暗骂了几句，在海沉动手之前她摁住。

    “别动。”

    海沉一直盯着他脸上的伤口，毫无意识地大叫，奋力挣扎，一点都听不进他的话。

    “海沉，别动。”

    “快睡。”

    海沉快睁不开眼了，力气稍微小了些，眼神里还淡淡地显出疑惑。

    如果不死川实弥知道海沉把“别动，快睡”的口型看成了“别睡”，他一定会很无语，再三斟酌后没有翻个白眼给海沉。

    他什么都想不到，只是一直地重复着这四个字眼，好像他说得越快就能更早一些让海沉醉过去，脱离鬼化控制。

    拜托了。

    他好几次地别开眼，不想看见海沉鬼化的斑纹，蓝色的藻纹从下颌开始，顺着侧脸越过眼睛，一直长到额头。

    幸而，海沉闭上了眼睛，安安静静地靠在了石碑上。

    不死川实弥一下子没收住力，差点一脑门砸在石头上，他微微侧了身子，躲开了石头，后撤几步，坐靠在旁边的树干上。

    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再一次望向了昏睡的海沉。

    差一点……

    脱离危险后，一阵后怕却涌了上来，脑子里全是伊黑的声音，在反复响起。

    杀了她……

    杀了她……

    不死川实弥闭了闭眼，抚过日轮刀，最后撑着地重新站了起来。

    他走到海沉面前，拨开她垂在眼前的碎发，借着月光默默地看了一会。随后，他转过身背起海沉，走在林间被切碎的阴影和蟾光里。

    53

    不死川实弥不语，只是一味地背海沉赶路。

    他感觉到海沉动了，只是没想到海沉会圈住他的脖子后仰，毫无防备地摔在地上。

    不死川实弥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

    于是，海沉抬头就看到冷脸不死川。

    54

    过了一夜，不死川实弥对之前的意外倒是不太怕了，但是对于海沉醒来指着他的伤口问这问那，全然一副全忘了的表情，不死川实弥就来气。

    马马虎虎，做事也不考虑后果；吃亏后完全没印象，吃一堑继续吃一堑。

    拿你这么办……

    唉。

    55

    有的时候，不死川实弥的确是故意的，勾起一些海沉黑历史的回忆。

    因为现在要不死川实弥骂海沉，这种事发生的概率不大，顶多是翻了个无奈的白眼，自行体会吧。

    让海沉想起不好的回忆算是一种捉弄，专治这种不听话的小鬼。

    但是有的时候，海沉的鬼话回旋镖不仅会扎在海沉脑袋上，也会让不死川实弥感到二周目的惊愕。

    比如，他根本想不到海沉会直接捂住他的嘴。

    再比如，海沉会说出比“你好香”更进一步的“你更香了”。

    不死川实弥石化。

    不死川实弥认为自己在未来几天都不会再说话了。

    不死川实弥再三反思，觉得完全是自己的错，如果他不说这话，海沉绝对不会让他有一种大脑膨胀的美感。

    不死川实弥痛苦发誓，绝对、绝对不会再拿海沉的黑历史语录捉弄小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