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男生的声音富有磁性。

    “林师兄，我有话给你说”女生把一封信递给他后就害羞的离开了。

    晨明的视线慢慢往上，一位白皙的脸庞，修长的眉毛，长着一双女生的眼睛，深邃透亮的眼睛和叶婉丽很像，薄嘴唇下很想看看里面的牙齿，头发整齐得像刚梳过一样。整张脸看起来阳光俊朗。大抵帅哥见了他也会被这张花容给“迷住”。

    他顺着台阶走下来，晨明被他帅气的脸庞给吸引住了，直到他的目光朝这边看来，晨明才回过神，转过头继续听小美的讲解。

    “你看她的耳环……”小美有滋有味地分析起来。

    “我觉得你比她好看。”晨明说到，确实是没有太多个人见解。

    小美愣了一下，盯着晨明，自己废了这么多口舌却从晨明口中得到个玩笑，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

    “这位同学说得没错！”男生已走到了他们的前排。“你好，顾筱美，我叫林哲。”那眼睛看着筱美毫无做作但很是传神，微笑起来露出一个酒窝。短短两三秒钟，小美的脸罕见得羞红了，近距离的晨明看得清清楚楚。

    “听你们班长介绍，顾筱美同学的专业水平班级第一，还很热心帮助同学，这门选修课希望能像他一样得到你的指导，不知道筱美同学愿不愿意帮助下我这位土木专业的同学？”

    晨明心想，“谁愿意指导你？装模作样的。你看，小美都没有作声。”

    “你好”林哲对着晨明打招呼。

    “你好，我叫晨明，计算机专业，我是1班……”晨明心里不乐意，嘴却不受控制，好像还要站起来一般。心想“我这是咋了，啥气场啊？”

    “那你也发表发表意见”筱美说到，并没有拒绝他的意思，耳根通红。

    “这是一幅世界名画……”林哲开始说起来，听起来很专业。“她的表情……”

    “嗯，肉眼可见，像要过来说话”晨明插话，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看起来是像要走过来。其实，它的特别之处就在于好像要说话又欲言又止，似要靠近又像在远离，还透着隐约的忧伤，回眸一眼……”林哲的观点似乎很正确，筱美时不时点头。

    课后，林哲表示了感谢，还约好了下次的时间便离开。

    筱美对晨明做了课后总结。

    “筱美。”晨明说到。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筱美豆大的眼睛看着晨明。

    “你看见那个男生脸都红了。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晨明小声的说笑。

    “人家长得是很帅气。”筱美理直气壮道。

    “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脸红过？”晨明带着打趣的味道。

    “你？”筱美有点生气。“你看电影被我抓到，那算不算脸红？”

    晨明不再作声，心里些许醋意。

    那段时间，晨明一来到教室，常常会发现那个男生已经坐在了小美的旁边。

    今天也不例外，小美已边画边给男生讲起来。姗姗来迟的晨明只好坐在前排扭头过来听。林哲对小美的讲解像是完全听懂了一般，讨论到有的地方还乐呵呵起来。咋一看，好似两个艺术专业的同学在讨论作业，不清楚情况的还会以为是两个情侣在窃窃私语。

    晨明半天插不上一句话，好似透明的。他感到纳闷，不是给我辅导作业吗？怎么到头来“便宜”了林哲。

    筱美的作画线条自然流畅，无缝衔接。画到一个地方，林哲似有自己的见解，握住小美的手说到：“这里我觉得这样画比较好。”，一边说一边在画纸上勾勒起来。

    筱美往后缩着手，又到看到男生认真的模样，言语间略有个人见地。一时间筱美也不好判断，但脸上的不悦被晨明看在了眼里。

    “顾老师，看看我画的怎么样？”晨明把自己的杰作盖在了上面，打断了男生的动作。心想“别以为只有你会画一样。”

    小美双手拿起来，马上脸上就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哈哈，晨明，这画有点抽象。”

    “晨明，不是我说你，小美同学这么说算客气的了，依我看…”林哲的不爽跃然脸上，心想“我和筱美这聊得正好的，跑来插一手干什么。”

    “我觉得有点意思。”小美在旁打断了他，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这个地方的线条…”，“如果这个笔再加重一点…”，她对晨明的画一顿“夸赞”。

    见状，林哲不再作声，也偶尔不情愿地奉承一两句，哪怕那只是晨明随手“乱画”的作品，凌乱无章的线条勉强拼凑而成，顶多算概念初稿。但林哲竟还说出这个“杰作”的几个优点。

    晨明心想“怎么这些优点作为作者我自己都不知道？也太能瞎编了。”，脸上挤出礼貌的笑容。

    林哲看筱美听得认真，又使劲挖掘起来，晨明觉得这口才也真了得，都可以去采矿了，把地球挖穿也填不满。到后来干脆说道：“顾老师，你看我这门课怎么才能通过？”

    “嗯，既然说到这里，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照着那幅戴珍珠耳环的少女临摹一幅素描，并且运用一两处技法，提交给老师即可。”筱美微笑地看着晨明。

    “上课～”老师站在讲台，准备开始新课程。

    那节课上，林哲时不时看看前排的晨明，心里清楚这晨明对筱美不止当成普通同学。而晨明也看出，这男生对筱美也不是奔着上课来的这么简单。

    转眼，七夕节快到了，林哲已为筱美买好了礼物，还不忘提醒晨明，顺道还试探着问他筱美喜欢什么样的礼物。晨明只是笑笑默不作声。

    那天，林哲一早就发现晨明坐在了筱美旁边，口袋还鼓鼓的。

    林哲健步如飞，两人一左一右，筱美坐在了他们中间。

    “筱美，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为你准备了个礼物。”林哲熟练的从他的标准着装里拿出来。

    “这恐怕不好吧？情人节送礼物？”筱美说到。

    “情人节也可以送给朋友嘛。趁这个机会感谢一下筱美同学这段时间的帮助。”林哲微笑着，语气自然不露痕迹。

    礼物盒很精美，四周刻着龙凤图案，镶嵌着闪亮的金边，像是纯手工的工艺品。

    “谢谢！那我可以拆开来看看吗？”

    “那是当然”。

    筱美慢慢地拆起来，礼物盒盖子上的绸带扎着复杂的双环结，筱美熟练地打开了第一层，又露出几个玫瑰结，多而小，颜色各异。

    林哲挑选礼物时特意单独买了一个礼物盒，本想着筱美回去一个人慢慢拆解好好回味的，没想到会当着晨明的面打开，觉得瞬间失了情趣，便帮忙拆解起来。

    手腕上手表不经意间露了出来，晨明虽不是很懂，那世界一流的牌子还是认得，看着礼物盒都这么精美，那礼物一定价格不菲。

    果然，盒子打开的一瞬间，耀眼的光泽从里面忍不住冒出来。筱美小心拿起来，更显透亮，远远的地方都能看到。哪怕教室廉价的灯光，在经过这只手链后，都能散发出华贵的色泽，还很衬小美的肤色，晶莹剔透且不失饱满。

    “好精致。”筱美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爱不释手。旁边的林哲开心地说到“这个礼物，我还综合了一点晨明的意见，希望你能喜欢。”

    晨明心想，“那天我就说了个闪亮，哪个女生不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怎么就算综合了我的意见？而且这一看就是个奢侈品，为了让筱美收下它，还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是吗？”筱美看了看旁边的晨明，补充到：“你看这上面还有细小的纹路和图案，是精心雕琢过的，它们的顺序很有讲究，说它是个不可多得的艺术品也不为过。你觉得怎么样？”

    “哦哦，这个我不太懂，看样子挺不错的。”晨明觉得筱美很喜欢，便又不好多说什么。

    “我的呢？晨明同学。”筱美一手拿着林哲的手链，一手摊开对着晨明说到，脸上露出期待的表情。

    谈话间，陆续前来的男生也给筱美送上了礼物，桌上放的满满的。那只纤细的手指却始终没有离开过。

    “当然有，就像林哲同学说的那样。”晨明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相同的盒子，和桌子上的那些礼物放在一起一点也不显得突兀。

    筱美打开来，是一个木质棕色的圆形小吊坠，也没有过多的装饰。上面还有个小槽，明显另外还有配对的小吊坠。

    晨明大惊失色，这个是留给自己的，而另一半已经送给了叶婉丽。自己挑选礼物时顺手买了两个礼物盒，这下可好了，被筱美拿错了。晨明刚要开口。

    “谢谢你晨明，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我很喜欢。”小美开心地拿在手里。

    “那另外一个盒子应该是送给女朋友的吧？晨明。”林哲在旁边说到，还把“女朋友”三个字说得很慢，生怕别人没听清楚一般。

    “我看你那个礼物才像吧？”晨明语气带着些戏谑。

    空气仿似凝固。

    “谢谢你林哲，可是这个礼物我不能收。”筱美抬头看着现在旁边的林哲面带微笑。她把林哲的礼物递给他。林哲没接，心有不甘地说到：“筱美，这是周边仅有的一件，既然送给你，那我就不会再送给别的女孩”。

    “有什么了不起。女生这么说，还看不出来？”晨明心想，然后从小美手中拿过来硬塞到他手里。

    这边，小美笑盈盈着把晨明的礼物戴在了脖子上。

    见小美对晨明如此爽快，心里满是对晨明的不满，脸上笑容带着尴尬，对小美说道：“那定是这礼物还不称你的心意，那下次我再好生挑选。”

    寝室里，婉丽看着挂在脖子上晨明送给她的吊坠，木质月牙形，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提交作业的时间到了，晨明踏进教室便看到筱美和林哲坐在一起，两人相视欢笑，筱美的脸上泛着红晕。他很久没见筱美这么开心过，慢慢走下台阶，刚一坐下，筱美便把林哲的画拿给晨明看：“晨明，你看怎么样？”

    林哲的画很不错，像打印出来的黑白照一般，土木专业学生作图基础派上了用场，虽然没有原作传神，从晨明眼里看来，已达到了专业水准。

    “恭喜，林哲同学，这门课学分拿到了。”晨明虽不情愿，对这个结果他心知肚明，还刷新了他对土木专业的刻板映像。

    “让我看看你的成果。”筱美有些迫不及待，可没一会儿她又皱起了眉头。“晨明，你在干什么？前段时间给你说的拿分点你怎么没用上？不是还让你照着画吗？”

    林哲一看，一个湖面，层层云影，天空中一轮明月高悬，倒影在湖中却是日月同框，荡漾的波澜泛滥开来。画面中除了几个行人，一对男女行走在湖边，女生在前方伸着手拉着后面的男生，男生头一个侧脸，对面不远处还有一个长发飘飘的女生，背着小手。色彩与其它明显不同。

    “晨明，依我看来，及格应该是没问题，如果你告诉我采用彩色绘画，那我会多给你讲讲运用的技法，这样就更加保险，不会有闪失。”筱美认真地说起来。

    同学们的画陆续提交上去，林哲顺利过关，旁边的筱美为林哲感到高兴。

    到了晨明那幅时，老师细细看了几秒钟。

    晨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筱美表情凝重，心想：“如果出了意外，那课后带着晨明去找找老师求求情，或者再争取一个重新提交的机会。”

    “同学们。来看看这幅画。大家怎么看？”衣着时尚的老师口齿清晰。

    “勉强及格，如果是本专业学生的作品，那么问题还很大。”一位同学站起来回答道。

    “杂乱无章法……漏洞百出”

    “抽象派，哈哈”

    “下一幅，下一幅……”

    同学们七嘴八舌。老师双手拎着晨明的画，此刻的晨明感到犹如是拎着他自己，裸体在阳光下被爆晒一般。

    林哲拍了拍晨明的肩膀，没有说话。筱美转过头来，眼睛里充满了难过。

    “同学们说得都有道理，如果单从技法来说肯定是一个不能及格的作品”老师的话给晨明泼了盆冷水。

    “但是，它重在写意，一晃眼这就是一幅描写情侣在校园里的匆匆一景。男女主背对观众，这样的构图本身就给人以遐想的空间，由于比较宽泛和大众，尚处于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阶段。可当男生侧脸这一动作，便缩小了思考的范畴，通过视线远景处还有一位浓墨重彩的女生背影，从专业角度来说，即便抓眼，过渡得仍显突兀，这时，作者的意图昭然若揭。再看看天空与湖面，厚重的云层下倒影仍旧清晰可见，虽只有一弯明月，但湖中确是日月的交相辉映。到此，我相信作者作画时心情就如这些凌乱的线条，无处收笔，难以自圆其说。从老师的角度看来，这幅画从背后还能隐约看出画面中的男生的情感纠结，左右摇摆，失而复得恐怕也会得而复失，充满了惆怅与寂凉……所以同学们，这副画不仅能及格，在本次提交的作品中属中上等，作为一位非专业的学生画作，实属难能可贵，同时也为我们的同学带来一点点启发，以小见大，触类旁通，也是一种作画技巧。”

    听到这里，筱美高兴坏了：“晨明，过了，过了！”眼眸激动地闪着光，还不停摇晃晨明的胳膊起来，晨明这才长舒了口气，紧接的是一些零零星星的掌声。

    林哲见此，悄悄转身离开了教室。

    课间，晨明小声的问到：“筱美，你是不是很喜欢林哲？”

    “你什么意思晨明？”筱美立马怒火中烧，本以为他会说说感谢之类的话。

    “哦哦，我就问问，没别的意思。”晨明感到自己的唐突。

    “那你想听是还是想听不是？”筱美的眼神犀利，晨明不敢作声。

    “我帮你回答吧，如果你想听到是，那我就告诉你，那就是！如果你想听不是，那我会告诉你晨明，你以为自己是谁？可以这么对我。你是见不得我好还是怎么的？你是仗着我们的曾经就在那儿自以为是。你是希望我喜欢他还是喜欢你？你把我顾筱美当成什么人了？”说完，筱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室。

    晨明第一次见筱美发这么大脾气，即为了小明的话而愤怒，也让晨明感到了林哲在她心里的分量。

    晚上，晨明与婉丽在学校散步，婉丽提了下吊坠的事，问他怎么没有戴，晨明打着圆场说吊坠可以单卖，在店里挑选的时候另外一半已经被别人买走了。婉丽没有多问，只是说如果一人戴一个那才合适。

    晨明想，这不仅仅是合不合适的问题了，找个机会把筱美的项链给偷出来才是最重要的。

    当晚，林哲在校外请客，除了筱美，还有艺术班上的几对同学，他们都是筱美的好朋友。

    酒桌上，一瓶一瓶啤酒似没有尽头，热辣的烟雾在空中翻滚着。

    “来，感谢筱美同学和大家的帮助，我走一个。”林哲挥洒着热情，豪爽劲没有一点刹车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