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池弯了弯唇角,仰头看着余闻帆的眼睛,语气少有的带了些挑衅。
“如果我说不行呢。”
余闻帆挑眉,转身就走。
“喂——”
向池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果断,连忙伸手拉住他。
下一秒,余闻帆借着被拉的惯性往前走了两步,高大的身影逼近,顺势圈住了向池,在他耳边得逞般的笑了一下。
向池立马反应过来,感受到一只手环上自己的腰,他尝试在暗黑的月色中聚焦,却仿佛丢失视觉。
此刻感官集中在所有触碰。
余闻帆刚刚一直在外面吹冷风,俯身的时候向池感觉嘴唇贴上了一块冰。
不仅“欲擒故纵”耍他害他丢面子,还用这么冰冷的嘴唇亲他。
向池越想越气,于是在余闻帆离开的时候追上去咬了一下他。
他这一下不轻不重,余闻帆愣了两秒。
“看什么看。”向池瞪他一眼,让开门。
“进来。”
余闻帆沉默的进门,沉默的把门反锁,再沉默的整理了一下向池的床铺。
嗯。
一切正常。
目睹了这一切的向池心想。
接下来该……
下一秒,向池眼睁睁看着余闻帆就这么沉默的坐在他的床上再沉默的朝他勾了勾手指。
“……”
向池脑子还没开始思考,身体就已经不受控制的走过去了。
他看余闻帆一直都是抬头,很少有这样居高临下的时候。
可明明是俯视的那个人,向池却觉得自己被压制的死死的。
“你洗澡了吗?”向池盯着余闻帆,胡乱找话题。
“洗了。”
“那睡觉。”
“嗯。”
余闻帆答应,却一动不动。
“干嘛。”
向池皱眉,再这么下去他真要逃跑了。
“向池。”余闻帆伸手碰了碰他发红的耳垂。
向池偏头躲开,很小声的“嗯”了一下。
余闻帆正色道:“我可以跟你睡么?”
“……”
不然呢???
“你爱怎么睡怎么睡,睡地板床板空调上都随便你。”
向池面无表情的说。
余闻帆看他凶巴巴的样子觉得很可爱,偏头吻了他的侧脸。
向池没有躲开,他站得有些累了,顺势就把膝盖一弯搭在床上。
这个姿势让余闻帆可以很方便的把他搂进怀里。
两分钟后。
向池逐渐意识到不对劲。
余闻帆把他抱到床上,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一上一下的诡异局面。
向池被按在身下,有些呼吸困难。
“等……”
向池把手放在余闻帆身前,想要推开却使不上力气。
余闻帆把头埋在向池颈间,轻轻碰着他的脖子,静静等他说话。
“关灯。”
。
向池这句话没过脑子,说出来的时候自己都反应了好几秒。
余闻帆沉默了一会,明显也很紧张,他偏过头看着向池的眼睛:
“什么意思。”
“没有……”
向池“腾”的一下转身把头埋进被子里,露出红透的脖颈。
“什么意思。”余闻帆笑着又问了一遍。
“你别问了……随便吧。”
余闻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嗯”了一声,然后直接上手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服。
准确来说是“扒”了一下他的衣服。
小心翼翼的。
向池不说话,任由余闻帆的手贴上腰侧发烫的皮肤。
都到这个地步了,两人都心知肚明接下来大概会怎样发展。
向池知道这有些不合时宜,但还是忍不住开口:
“那个,要怎么……弄……”
余闻帆突然起身,下床把灯关了。
房间里“啪”的一瞬间黑下来的时候,向池心里又是一阵猛跳。
黑暗中他看到余闻帆的眼睛,很亮。
“过来。”
余闻帆跪坐在向池不远处,开口道。
向池能听出他语气里的笑意。
于是他故意装作听不见,把自己藏在被子里。
“教你。”
余闻帆把被子移到一边。
向池周身一颤,这回不能假装听不见了。
*
不知道过去多久后。
向池喘着气去抓余闻帆的手,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余闻帆……”
余闻帆喉结滚动,紧紧盯着向池的脸。
向池脸上反应不大,看得出在极力克制,从眼角红到耳根,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他下意识咬了咬嘴唇,又喊了一声。
余闻帆笑了一下。
“可以了。”向池闭了闭眼。
余闻帆用另一只手碰了碰向池的眼角,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见一阵脚步声。
向池自暴自弃的把头埋进被子里,余闻帆有些意外,没想到这栋楼也会有宿管巡查。
随着脚步声逐渐变大,余闻帆感觉到了不对劲。
宿管的脚步声按道理来说是轻轻的,不慌不忙还有节奏的。
可是此刻,宿舍走廊上传来的脚步声却很重,“咚咚咚”的,听声音像是个体重庞大的人。
脚步很急,一会远一会近。
向池推开余闻帆:
“有人来了。”
余闻帆充耳不闻,只是搂着向池的腰挪了个位置,卡了个死角,在外面什么都看不到。
“那我有什么办法……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吧……这么点小忙都不肯帮?我之前还……”
门外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电话里和另一个人谈话。
向池皱眉,他听出这是庄子幽的声音。
余闻帆忽然凑上前吻他:“别走神。”
向池就在这样的双重压力下,承受着心理上和生理上的刺激,几乎在余闻帆手里昏过去。
……
缓了好一会之后。
向池闭着眼睛,轻声提醒余闻帆:
“庄子幽。”
余闻帆早就听出来了:
“我知道。”
两人默契的同时安静下来,仔细听庄子幽和电话那头的谈话内容。
庄子幽似乎有边打电话边走路跺脚的习惯,说话声音又小,几乎被脚步声掩盖了。
“你帮我……他不知道……”
他们勉强只能听到这些。
“这人又在策划什么阴谋。”
余闻帆满不在乎的抽了几张纸,准备下床,却突然听见了关键词——
他听到了不怎么清晰的“阿刺”。
如果跟庄子幽通电话的是阿刺,那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向池注意到了余闻帆表情的变化,问他怎么了。
“先别说话。”
余闻帆想听听庄子幽到底在说什么,可说话声却在这时突然停止了,脚步声也越来越远。
庄子幽走了。
余闻帆走去阳台洗手,向池犹豫了一会也跟着下了床。
余闻帆打开水龙头,月光直直照射在他修长的手指上,伴着水流的“哗哗声”,将他的指节冲得微微透出粉色。
向池只看了一眼就挪开了目光。
余闻帆把水龙头关了,甩了甩手上的水:
“你脸红什么?”
向池趾高气昂的盯着地板,半天憋出一句:
“神经病。”
。
凌晨两点。
余闻帆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把向池搂过来。
他本来是个睡眠质量挺好,可以倒头就睡的那种人,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睡不着。
向池也是刚刚才闭眼。
……被他哄着睡的。
“我还以为睡前故事只对小孩子有用。”
余闻帆自言自语的说,语气里是自己都不曾觉察的温柔。
他注视着向池,尽管眼前一片漆黑。
向池睡觉的时候喜欢缩在边边角落里,明明一张挺大的床,他却只睡了三分之一。
之前在一间宿舍的时候余闻帆就注意到了,向池永远不会睡在床的正中央,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
余闻帆把向池抱在怀里,感受着他平缓的呼吸,有点没来由的心疼。
-向池。
-傻子。
-要是我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