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由于窗户还留出了一道缝隙,右边的窗帘随强风剧烈摆动,一楼有散步的人两两三三地漫步于小道上,可见的漆木上未剩下座位。

    风呼呼作响,根茎叶感到烦躁不安,她走近去关窗户,垫脚,远远地往下投射目光。

    她不知道是没有十几层的高度,这一种感觉倒是吓到了她,有晕眩感但冷静,推紧它,收回手,径直走到他床边,刻意指了指他手中握的东西。

    “我看得出你表现得很不一样,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嘛!”前思捷抬眸对她说,拿着筷子从上往下指,挥手。

    有一次前思捷真的是吃坏了东西住院了,不愿意听人废话、急匆匆赶来的复叶不知道他什么病,自信地看他脸色,就单纯地看他脸色,以为他是感冒了,打开了两边各一半的窗户。

    寒风扑面而来,复叶的头发吹得散乱,背身,夸张地抖手,脸僵住,眼睛睁不开,整个人愣了几秒,甩手指他,目不斜视。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说出互相忍不住吐槽对方的话。

    “你看看你多么差的身体!”

    复叶嘟嘴,抱起被子,跳起来,从上往下一丢,“我哒!”。

    你哒个锤子啊!

    前思捷被重力一击,稳住被子,嘴皮子念叨她,未发出明显的声响。

    他知道她的性格,无非是想证明她可以撑过寒冬的一个晚上,但从未有人让她受过这种挑战,见复叶上厕所了,灵光一动,披一棕色大衣,忍着冷意,走出病房,到护士台询问多要一床被子,最后抱着一床被子,回到房间。

    “怎么还不回来,我都快要冻成冰块了!”她蜷缩在床上嘀咕。

    见到了复叶早已铺平了他床上的被子,他轻轻给她盖上。

    “有空调不开,你难不成是个强人?”前思捷戳她的被子。

    复叶动了动,包裹得更严实了,回复:“你我都要证明各自的身体素质不差,明天见分晓!”

    前思捷见她睡着了,轻拿轻放遥控器,打开空调的暖气。

    睡到深夜,复叶感觉热,把空调关了,直接开了离两人最近的窗户。

    她躺在床上来回滚动,侧着身体,只露出个可以呼吸的口子,一开始脸对着他的床位,迷迷糊糊地想了想,还是面朝窗户那边。

    两人迎着窗外的月色睡了个好觉。

    风呼呼灌进来,第二天两人在太阳出来了才醒来。

    他们缓慢起床,舒展舒展筋骨。

    两人同时停在浴室门口,相视而笑掩饰自己以往良好的时间管理形象,礼让地进去梳洗。

    前思捷和复叶过了凌晨一点半,才回到各自的家。

    “我命令你现在要来中心公园,送它过来,送完你不可以走,不许失约!”复叶发送完语音松开手,坐在椅子上等着他来。

    前思捷刚洗完澡看了眼手机时间,看到了消息,发了条语音。

    “到时间了,想好你的愿望了吗?”

    他放下手机,换好衣服,拿着外套下楼,边走边穿好它,从冰箱提着两人大半天忙活制作的蛋糕,开车赶到目的地。

    前思捷下车提着它,习以为常地走半圈,看见了坐在老位置的她,停在不远处冲她喊:“从来没熬过夜在户外,你不会被你爸教训吗?”

    他看着脸上带有笑意她瞬间变脸,眼睛好使的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端平它,举在头顶,大步流星,向她走去。

    复叶拆开蛋糕,用一勺蛋糕堵住他的嘴,指尖触碰他的下颚线,往上寻觅,两指拉了一下他耳根,凑近他的脸,“今天是我生日,我要两样,你懂的!”

    她松手,真诚的眼睛看他,他点点头。

    心里突突跳的他,撇过脸,咀嚼完口中的食物,抿着嘴唇笑。

    路灯下有枝叶摇曳的影子,两个人心里都有对方的位置。

    根茎叶无情地翻白眼,理直气壮地讲:“要我说啊,你这个手机配置不行!”

    她看向他淡定的眼神,快速捂住嘴,心里有种感觉是自己的言行和举止都异常。

    “那你说说,以前你用的是什么手机,请说?”前思捷毫不在意地放下手机,端详着她手中的手机,忍俊不禁。

    他感觉到了红温的她,慢悠悠拿张纸巾隔着饭盒盖子,抬高手,缓缓给她扇风。

    “和你那个差不多……”根茎叶未说完该说的话,隔着空气推开他的手,他识相地放下它。

    根茎叶心里愤慨,挣扎不过身体里个人的意愿。

    只见她摇头一变,神色带打量,前思捷害怕这种眼神,手背挡住自己的脸。

    她伸出双手,扒开他的手,特意冷笑一声,“想不到你也有如此落魄的时候,前思捷!”

    她扇了自己一巴掌,反思自己——不是本意要刺激他。

    前思捷见她眼睛红通,自愧低头,右手的五个指甲盖泛白,走了几步,坐到对面的空床上。

    “对不起!我以前不是这样物质的人。”

    “还有我想要的都是会等到我自己有能力才会买,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她会说出这样贬低人的话。”

    前思捷微微皱眉头,把桌上的纸巾推给她,点了两下头。

    根茎叶闭眼,一只手揉着太阳穴,嘴巴不停吹气,直至脸色恢复如初,对着抽纸想起往事。

    宵夜廉跟随根茎叶走进一家餐厅,两人面对面靠门边坐下。

    他对面前菜单上陌生的菜系不感兴趣,她只好点她喜欢点她见过他吃以及自己喜欢的菜。

    菜上齐了,根茎叶喝完一半果汁,宵夜廉喝完一杯白开水。

    她椅子故意往后挪,撑着一只手靠着头在桌角,直勾勾盯着他优雅进食。

    她捕捉到了关键点——他嘴角没有东西。

    “你看看你,都吃成什么样子了,脏兮兮的,但我不嫌弃,反而更要……”

    宵夜廉动作停下,双手表现得很拘束,不小心碰掉了铁质餐具。

    没谈过恋爱,不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反而他避嫌地猛地站起身,挪边一点凳子。

    周围人听到动静都投来异样的眼光,但都若无其事地继续和同伴聊天。

    他重新坐下,拿起筷子,夹菜吃。

    根茎叶不后悔自己说了一些未进行到恋爱日常的话,但对他的举动表示心情极其得不好。

    她忍不住不在意,想让他重视她,手拉了一下桌子,一杯水倒了,双腿不动迎着多余的水滴。

    少数被餐桌布吸收,地面上一滴也没有。

    宵夜廉擦干净嘴,把它扔进垃圾桶,五指将纸巾推给她,走到她身边,抽了几十张纸巾放在她黑色裤子的膝盖上。

    “麻烦了!”根茎叶见纸巾全部吸收,拿起它们,扔进垃圾桶,买完单,忍着刚才的窘迫,开口聊别的话题。

    两人漫步于夕阳下,她带宵夜连继续熟悉附近路线。

    宵夜廉回想起她说过的话,他很想回应她,但没办法做到的事——不想耽搁她宝贵的时间,以及往后让她一个人伤心。

    对于她而言,她宝贵的时间就是和他相处,而不是一味地害怕拒绝与失去。

    他心里默默地为此事鼓起了掌,内心不是很想不赞同她说的话。

    一巴掌在她脸上,却疼在他身上。

    她狠心过,现在的他坚定不移,无动于衷——这算是报复。

    “我尽量控制!”根茎叶愧疚地低下头说,手抬高,右手两指尖放大两人的脸,查看完电子照片,心里对于某件事已经有了确定,左手把手机重放在两个人中间的柜子上方。

    “干什么,吓我一跳!”前思捷身子一颤,决定捉弄他,化身为刚才飘动的薄纱窗帘。

    根茎叶看着他,大为震惊,迅速走到他身边,双手按住他的手臂,调侃道:“不至于,我没那么大动作!”

    “你知道什么?放开。”前思捷脸色不悦地喊道。

    她发现了端倪,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没想到他说出了自己的心之所想。

    “你要说就说实话!”前思捷调整坐姿,看着她手中的手机,他的指尖狂点手机屏幕里那张接收到的暴雨夜照片,心中怒火在燃烧。

    他急切想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敢拍丑照就算了,还拍了一个她的美照,真是闹心!

    她看完了照片,感觉到紧张,为此刻他会有的感受深感抱歉。

    那个照片是宵夜廉作为司机的那晚车没开远,一个人步行,联合约好的人停在暗处,帮忙旁边人架起相机,偷拍了两个人的分手视频和照片。

    后来卖了点小钱,两个人平分,他给合伙人买了点小酒喝了。

    根茎叶顶着复叶的容颜,内心怕这种节奏感,一把扯过他的手机, 两个手机叠放在柜面上,“我们都被命运捉弄了!”

    前思捷漫不经心回复:“就这事啊,你不用说我也我知道了!”

    “我这个人是不是长相与你们看起来不一样?”

    根茎叶犹犹豫豫关于内心的想法——不能多说一个关于眼前人外貌与镜像不符的事实,你只好摇头回复。

    她没有照做,眨了两下眼皮子。

    “我自己知道我真实的相貌。”前思捷一脸自信,拿回手机,倾身,手一摊,躺下,目视天花板。

    他侧过脸去,寻到她,她正在拉开窗帘和两边开了一半窗户。

    这个时候入窗的风是凉风。

    两个人眼神交错,尬笑着随后收回目光。

    根茎叶诉说着自己的感觉:“我不知道我这个不怕黑的人为什么现在入局惧怕黑夜,你能讲讲你和她相处的时候吗?”

    前思捷没有立即回应,思考完一番,才憋出几个字。

    “瞒我,她隐藏得好!”前思捷无所谓的语气,拉起隔帘,“我是病人,睡不好要怪你了!”

    反正也活不久了,最后体验一下。

    宵夜廉故意在前台逗留,工作人员和他聊了几句。

    “那个啊……”宵夜廉说完一味地憋笑,下意识用手捂住脸,微眯着眼,笑意止住,脑袋里有一件极想做的事。

    没错!就是心里不平衡,凭什么他们背地里玩得那么花,喝酒喝得这么肆意潇洒,告,必须要告有钱人的状!

    女前台先是迷上了他笑起来还不丑的脸,注意到他神色的变换,礼貌地询问:“先生,请问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宵夜廉摆摆手,扯过一张纸巾,用力擦空气,背过身去,“其实吧,也没什么事,要是我说了你们真的会处理吗?”

    女前台一听到他有需求,想起来他是不久前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男主人公——阔少前思捷,喜气洋洋道:“你可以说的,我们尽力替你处理!”说完整个人都呆住。

    宵夜廉转过头看着进进出出的动态人物,而女前台一动不动,本来是想要伸手去探她的呼吸,不料差点摸到女前台的胸,回头一看,好在及时收回手。

    女前台身子往后退,解释道:“不好意思,我刚才在思考,现在你可以说了吗?”

    包厢内的女人步步往后退,快逼到墙上了,大喊:“快来人啊,要不然今天不能离开活着这里了!”

    这一声只有宵夜廉听得到,他只好借题发挥。

    “包厢内有人搞事情,快速派人请去检查每一个包厢!”宵夜廉说完独自跑到了声音传来的地方。

    宵夜廉用力打开门,看着眼前的局面感觉自己被戏耍了。

    全部是男人,在轮流对台词,有现场拍摄的东西。

    “你们刚才谁发出来的声音,我有必要给你点颜色瞧瞧!”宵夜廉对众人扬言。

    他本想不管不顾,但内心的冲劲让今天这件事变得休想轻易和解。

    男扮女装的小伙举起手,见宵夜廉点头,站起身来,“我知道我长相与声音不符,刚才是我说得太大声了,但是剧情需要。”

    况且你随便进入这里,太不礼貌了!

    棕色大衣的男子拉他坐下,在他耳边低声细语了一遍。

    “大人有大量。”小伙抹着额头上的汗,重新站起身,心有余悸,“那个……真怪不了我。”

    “怪你了?是我眼睛不好使吗?”宵夜廉扫视他们一眼说,坐在桌子上,仰头看他。

    他早注意到了桌角露出的一副牌,想这几个人刚好凑成一局。

    “我们玩娱乐牌,怎么样?”宵夜廉侧手拿出它们说。

    他看到了不雅的人物小图,瞬间觉得脏了手,气愤地扔进垃圾桶。

    “你们能说明这个是本来就有的吗?”宵夜廉站起身,欲往外走,走到门边停下。

    “这个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放的,我们只是借用一下场地。”复叶推开门,手抚摸宵夜廉的肩膀。

    宵夜廉并没有排斥他的行为,见她还不放手,手刚要触摸到到她那一刻,她淡定躲开。

    “不好意思!我这个男人给你们惹麻烦了,这下不打扰了!”复叶拿出一根长绳子系在他腰上,拉他走出室内。

    包厢内的人视而不见,继续排练台词和动作。

    宵夜廉欲哭无泪,他知道他好不容易喜欢的女孩重新站在自己面前,是无比珍贵的存在。

    “你说说你,干了什么,别说我脾气不好,现在我真的有点讨厌你了!”复叶问到了他身上的气味,松开绳子。

    宵夜廉解开绳子,放在大衣口袋,抱起她走了没几步,她家司机停下车,来接她回家。

    复叶看着打开的车门,迟疑一会儿,摇头,“我们不能一起回家,我还没睡觉前可以给我发消息,看见了一定会回复,没有的话别急!”

    她坐进车里,司机关上门,还有些话没讲完,示意司机开窗,侧头,“你下次不许去和他们鬼混,不然我饶不了你,听见没?”

    “不会了。”宵夜廉仔细看着她的模样,看着车子渐行渐远。

    他终于绷不住了,眼泪滚烫而下,双手放在额头和鼻子上。

    “这是你女儿第几次这个样子了,她真的快要离开你了。”根览在睡梦中听见了妻子的声音。

    根览看着客厅有灯,知道女儿没睡,去到了楼顶,她在看星空。

    “你说这世上什么事永存世间,我相信没有!”根茎叶勉强总结出一句话,看着忽闪忽闪的星星,忘记了内心的复杂感受。

    根览远远看她,这个时候他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女儿有点不正常的症状,但他不想直说,她女儿有什么事是会自己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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