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叮咚。
钟声回荡在一楼客厅，12点到了。
楼的外面漆黑一片，老鼠钻过杂草跑向田野，天空上传来乌鸦叫。
哐镗。
陈述猛地睁开眼。一楼的大门开了。
他们今天检查过，大门是从外面上了锁的，里面打不开。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陈述蹲在房间的角落发抖。
·
同时，高天命也醒了过来。一楼的她能很清晰的听到外面怪物的脚步声。
那个怪物正在朝她的门口前进。
她躺在床上，眼睛也没有睁开。
怪物脚步越来越慢，最后停到高天命房间的门前。
三秒，五秒……
落针可闻。
弹幕：
我的天，我的宝，我的秋衣我的姥。我还没见过有女的在死之前是这个状态的。
有点帅。
呵呵，有什么用，你指望她迷倒女鬼吗。
其实这个赛道也不是不行。
疯了吧。
……
高天命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握住自己发抖的右手。
她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这局死的不是她。
怪物撞门了。一次力气比一次大。
高天命终于下床，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前。
她透过门上的一小块玻璃看着外面的怪物。
外面怪物手臂上划痕多的不胜数，本来结痂的伤口因为女怪撞门而张裂，本来盘着的头发散了一半，锁骨上有一处烧焦的痕迹。
接着，女怪注意到那只玻璃窗内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它。
高天命心头一紧，赶忙蹲在门下。
木门上出现了一条条小裂缝。
高天命左手紧紧握住一把水果刀。闭上眼。
女鬼通过玻璃看房子内，她找不到目标，迟疑了一瞬。
砰。
楼上传来一声撞开门的声音。
弹幕
不是什么情况，我可不记得这个副本是上面一个鬼下面一个鬼两面夹击的。
那就只能是人了。
谁有病不在自己楼层好好呆着去别的楼层撞别人的门？
这条弹幕一出来，所有人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一楼，4小时前。
高天命：“据我所知，晚上是抢牌的最好时间。”
陈述一顿：“你说什么。”
“我说，那两个人不会再换牌了，再加上环境，晚上是抢牌的最好时间，主系统在之前就格外强调过牌的重要性。那个胖子李浩很聪明，他不会不知道你打算抢他的牌的，晚上就是最好的时机了。”
陈述心里一愣，重新打量了坐着的高天命。
“你真的很聪明。”
“我知道。”
“不过，还要提醒你一件事，今晚可能是你抢牌的唯一机会，明晚不出意外死的就是你了。”
“怎么说。”
“你最好的抢牌时机是女鬼攻击人的时候。”
“为什么。”
“你怕不怕你抢牌的时候女鬼突然出现，攻击你？”
陈述蹲了下来，视线和高天命平齐。
不得不说，这番话让陈述对高天命有些改观。
甚至有些佩服。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高天命将头扭向陈述，和他目光对视。
“我本来是不会告诉这些的，如果我能一个人抢到牌。”
周围安静了几秒。高天命静静看着陈述。
“我是在自杀的时候被主系统捕获到的。你呢？”
“处理尸体的时候手机弹出一条消息，邀请我进游戏，我就进来了。”
两人没有再说话。
一小时后，陈述将门上锁，离开一楼。
随着落锁声，高天命嘴角扬起一抹笑，一秒后她走上床，闭上眼，静静的等待女鬼的到来，和今晚即将突生的变故。
·
四楼。
陈述红着眼撞开李浩的房门，大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借着深夜的月光，李浩看清楚了来人。
“奶奶的，你妈的疯了吗?滚出去。”
说罢就抄起床上的水果刀，朝陈述舞动。
“让我留在这里吧，求求你。”陈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可跑过来的李浩没有半分迟疑，他脸上的肥肉被跋扈的五官挤得不成样子。
“鬼他妈还在一楼，滚出去。”
说完就要将陈述踢出去。
陈述眼见时机成熟，一把拽出从袖口里藏的刀，朝李浩刺去。
血溅了陈述一脸。李浩倒了下来。
陈述见状又冲上去刺了几刀。
李浩嘴里的血向外溢，他的声音如同苍蝇一般小：“卑鄙。”
陈述应激大叫：“卑鄙？！哈哈哈哈不重要，我活下来了，今晚活下来的人是我哈哈哈。”
他从李浩身上扒拉出他的身份卡，将其揣入怀中。
做完这一切就脱力蹲到了墙角。他的大脑被喜悦包围着。
他想。
我明晚可以活下来了。
活着的一共还有三个牌，哥哥，妹妹，朋友。
如同五雷轰顶。等等，这些活着的人最容易被杀的还是我。
不，不可能。
说不定不是鬼亲自杀的也算到伤亡里面，也就是一天只死一个。
那一楼那个就是也活了？
她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不不对，她怎么确定我一定会杀了李浩，万一没杀呢？直接杀了我不保险多了吗？
可她杀不了我。
她在赌一个概率？
陈述总感觉很奇怪。
他一心思考，就没注意到楼梯那边的脚步声。
哒哒哒。
每一步都很稳。
陈述想要移动到床上去休息下，今晚的风波终于完了。
突然，他感觉到后背一阵阴冷。
哪来的风?
陈述猛地反应过来，他没有关门。
顿时冷汗浸湿额头。
风正是从门口传来的。
此时一楼已经没有了任何动静。
所以现在，鬼去哪了呢？还在这栋楼里吗？
陈述从地上捡起刀，上面的血迹还没有干，他蹲下的时候差一点就倒在了地上。
啧，我腿怎么软了。
慢慢的，他朝门口移动，当手握到门把手时，他的心脏已经要跳出嗓子眼。
他稍稍将头像门外探了一点。
猛的，一只手将他连人拖出门外。
月光此刻已经无影无踪，陈述的脖子被鬼用一只手掐住。
陈述尝试挣扎，无果。
周围黑的一片，他甚至还看不清楚对面是什么东西，不过猜也猜得到。
鬼从他身上找出那张从李浩那边抢过来的牌，一把揉碎，扔到角落。
陈述猛地想通了。
他大喊：“都是高天命！都他妈是你害得我。”
高天命让他在鬼杀人的时候抢牌完全就是要让自己引开鬼的注意力。
自己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想明白。
高天命她倒是长了一张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嘴。
空气一点点的从自己肺里抽离，陈述的注意力已经非常涣散了。
他真的恨，自己为什么信了高天命的话。
眼前的一切如走马灯。
他的面前浮现出许多张女人的脸。有狰狞的，有微笑的，有落泪的，有没有表情的。
这些上一秒还在做表情的女人下一秒全部变成一块一块的，她们的身体掉落到地面上。
一天肉泥，毫无生气。
电视上的新闻台播报着他的罪行，而他白天依旧若无其事的上班，被领导骂。
咳咳。
新鲜的空气涌入他的嘴里，他重重的摔倒了地上。
有人救了我？怎么会有人救我呢。
月光又照进客厅。
他强行睁开眼，只看到女鬼惊恐的眼神，然后就昏了过去。
他全然不记得自己在抢李浩牌的时候并没有把自己的那张老公牌扔掉，也不知道正是这张牌救了自己一命。
弹幕：
等等，刚刚发生了什么。
我靠，那个高中女的好厉害。
你等等，那个高天命干什么了。
去切回陈述和高天命单独相处的那段视频就知道了，这个因为没什么看点并没有播到大屏幕上。
……
一大批人涌入高天命视角。
接着，人群里爆发出不少惊叹声。
好漂亮的思路，那个口才我真的。
要是我我也就信了。
小姑娘好冷静啊。
我感觉，这个脑子，这局能活下来。
上面的那个，你想什么呢，这局探索地下车库就需要和鬼周旋，你觉得就她那短胳膊短腿做得到吗。还是你觉得，那个拿枪的胡适会和这个小妞交换信息？
这条评论一出，顿时安静了许多。
观影区传来许多唏嘘声。
好可惜啊，她运气不怎么样，新手副本就这一个需要正面和鬼周旋的。
就是，要不是这脑子我感觉出来后B级是稳的。
可惜了。
尽管如此，还有不少人关注了高天命。
此时突然出现一条弹幕：
为什么陈述没死？鬼还是被他吓走的?
好几分钟没有人说话。
哎，没有遇见这种情况的啊，我看这副本都看了几十遍了，难道还有什么隐藏规则是我不知道的吗？
显然就是这样。
我靠，刷出隐藏规律，当时姓秦那家伙打也不见得刷出这个啊。
姓秦那个？那个武力值惊人，刚开局就溜鬼那个？
你怎么比较的，这都不是一种打法。
……
就在所有人喋喋不休讨论时，有一条弹幕轻轻飘过。
高天命又在干什么，她为什么要出房间，她安全了啊！
……
搞什么，她又要做什么妖？
我靠，越来越精彩了，这才是第一夜。
·
就在女鬼和陈述纠缠的时候，高天命悄悄拉开门。
客厅一片漆黑，而门的位置往里送着凉风。
女鬼进楼的时候没有关门，这她从女鬼朝自己走过里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过了一阵，凌晨两点十六，周围死一般的寂静，据刚刚高天命所知，女鬼因该去五楼了。
她蹑手蹑脚的推开门，门吱呀一声，在夜里格外明显，但所幸没有引起风波。
高天命走到大门前，门半掩着。她推开走了出去。
外面的青草被月光照着，天上的星座发光，远处还能看见风车。
外面比楼里面亮的多。
不过突然这么多的色彩，倒让高天命有点心生寒意。
她绕着楼转了一圈，发现不起眼的地方有一扇小门，门很小，才半人高，破破烂烂的，有几块木板都缺失，她将眼睛凑上去。
里面是只有一人窄的楼梯，没有扶手，除了台阶就是墙，它向下方黑暗延申着，高天命看到，墙壁上有一些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