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修的情况有些不一样,细细碎碎的讲话声比平常多了不少。
当然这是有原因的,今天是尉迟雨芳的生日,她下午的时候订了一份16寸的蛋糕,晚修结束后她邀请了很多人在食堂侧门的用餐点上吃蛋糕。
凭尉迟雨芳那德性,言绘肯定是会被邀请,不过她不想去,但是另外三人又会去,无奈的言绘只能硬着头皮也跟着去。
在言绘写作业的时候书清突然问她:“对了,你生日是什么时候?我还不知道你生日呢?”
这句话问的言绘有些懵,她在脑海中翻了翻后说出一个日期:“四月二十号?”
“那是我的生日啊,你跟我同一天嘛?”书清歪了歪头。
言绘显然是忘记了,于是她随即从包中翻出身份证看了看再次回答书清:“九月二十七。”
“噢~那你今年还没过生日呢!我记下啦!”书清得到答案后在自己的本子上写下日期,言绘没搞懂记这个干嘛,不过她喜欢就随她去吧。
其实言绘对于生日这种东西不太敏感,她几乎没有庆祝过自己的生日。
就拿上一年的生日来说,她甚至在自己生日两个月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今年似乎又没有过生日。
说来孤独,言绘的生日根本没有人会记得,就连她自己也经常忘记,更别说生日祝福和生日礼物这种遥远的东西了。
虽然言绘记不得她自己的生日,但书清的生日她倒是记得蛮清楚的,上一年书清生日自己就邀请她出来玩。
因为自己比较穷,送不起什么昂贵的礼物,所以当时就送了书清几朵花还有几张拍好胶卷照片。
桃栀跟木槿的生日今年都已经过了,现在四个人里只有言绘还没有过生日。
等到晚修放学的时候,言绘被三人拉着去参加尉迟雨芳的生日会。
言绘来到食堂侧门的用餐区,果不其然,桌上摆着一块非常大的蛋糕,上面分了四块区域,抹茶、奶油、巧克力还有榴莲,不过尉迟雨芳还真舍得买这么大的蛋糕分全班吃。
后来一群人齐唱生日歌的场面也很震撼,只不过多数都是女生在唱。
等到吃蛋糕的时候,尉迟雨芳亲自给每个人分蛋糕,她的脸上还有手上都被人故意沾上了奶油。
蛋糕言绘也有份,不过她还是首先检查了书清手中的那份,好在尉迟雨芳这次没有搞鬼,言绘跟书清的两份都没有问题。
言绘端着奶油蛋糕坐在一旁,她用叉子挖了些奶油放入口中,她那份是抹茶口味的,那口奶油上面还有抹茶粉。
她看向人群中心的尉迟雨芳,从言绘认识她开始似乎她一直都在人群中央。
这种生日会言绘没有体验过,可能有时她会去旁观别人的生日,但主角永远都不是她。
言绘就这样盯着吵吵闹闹的人群看了许久。
“言绘走啦,欸?你蛋糕没吃吗?”书清从后面出现摸了摸言绘的脑袋。
“没,我有点不想吃。”言绘只是忘记了而已,这块蛋糕她觉得很好吃。
“不常见啊,你不是挺喜欢吃蛋糕的嘛?噢!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书清又向言绘投来关心的眼神,她已经习惯书清对自己那温柔至极的语气了。
“我好的很,只是今天糖吃的有点多而已。”言绘故作解释。
“这样啊,那你这块我能吃嘛?”书清开始嘴馋言绘这只吃了一口的抹茶蛋糕。
“一块没吃饱吗?”
“没。”书清嘟起嘴,她虽然知道蛋糕吃多了她会长胖,但还是忍不住会吃。
“哼哼......吃吧。”言绘将蛋糕拿起交给书清。
书清就一边吃着蛋糕一边跟言绘回到宿舍。
距离言绘生日的前几天,书清决定了一项秘密计划。
她独自联系了桃栀跟木槿,打算在言绘生日当天为言绘庆祝生日,所以三人趁一次言绘不在的放学时间,聚在饭堂一同讨论。
桃栀:“九月二十七......下周,还是星期五啊?”
书清把言绘的生日告诉了众人。
书清:“对。”
木槿:“那书清你想着怎么庆祝啊?我们到时放学一起出去吃顿饭吗?”
书清:“不行,那样太简单了,首先我们这件事言绘是不知道的,我想要那种惊喜的效果。”
桃栀:“哎!那我们学动漫里面在她家提前布置装饰怎么样?那样够惊喜吧?”
书清:“桃栀你是傻的吗?我平常都进不去她家,而且我们都是同一时间放学,哪有时间提前布置啊?”
桃栀被书清这么一说,回想一下自己的话好像确实很无厘头。
木槿:“那我们只能晚点突袭言绘家咯,是这样吗?”
书清:“哎,感觉可以。”
木槿:“但是那时候她家里会不会给她举办生日会啊?那到时我们过去会不会很尴尬?”
桃栀:“对啊,那样的话不就没有惊喜了吗?”
两人都看向书清,看来木槿跟桃栀还不知道言绘家里的情况,不过为了她们在那时不多嘴,书清向她们说明了言绘家里的情况。
两人听后都表示遗憾,但书清说言绘已经习惯了,那时候不要在她面前跳脸基本上不会有什么事。
书清这预防针打的好,三人继续交谈。
书清:“那计划就是这样,放学的时候我们先集合,然后确认言绘回家之后我们偷偷去她家门口突然敲门,这样行不行?”
桃栀:“我觉得可以啊,那到时我给她准备礼物。”
木槿:“那蛋糕呢?言绘她自己会买吗?”
书清:“蛋糕我买,言绘她不可能买的,之前我问她生日的时候她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买蛋糕就更不可能了。”
桃栀:“好!那就这样决定了!这件事不能被言绘知道对吧?”
书清:“对。”
木槿:“感觉那时候她肯定会吓一跳的。”
时间很快来到九月二十七日,那天言绘感觉到了比平常多近一倍的目光,她总是在察觉后环顾四周,但根本没人看她。
她觉得可能自己有些神经质了。
书清那天为了确保言绘不会自己买蛋糕,小心翼翼的问她:“放学后你除了回家还会去哪吗?”
“问这个干嘛?”言绘这话有些暗藏的攻击性,这让书清差点不攻自破。
“没什么,就是想多了解一下你而已。”
“嗯......会去菜市场买菜,然后就回家了。”言绘平淡的回答,但书清却放下心,她居然会庆幸言绘果然忘记了自己的生日。
“唔,好吧。”书清露出微笑。
“怎么?放学想找我玩吗?”
书清怕暴露自己的行踪,故作冷静的回答:“啊!没,额,今天我家有事,所以今天我就不陪你坐公交啦。”
“这样啊,好吧。”不知怎得,言绘看上去有些失落。
终于熬到放学,言绘如旧去等公交,当时公交本来已经快到了,言绘有点渴打算去旁边的便利店买瓶水。
可怎想言绘在付账的时候偏偏手机没有信号,支付界面卡住就是出不来,她没带现金,也不好意思把水放回,等到支付完后想赶公交,可公交早就走了。
没办法,只好等下一班,而下一班偏偏等了她半个多小时。
而到了买菜的时候,言绘买完菜本想走,却在经过海鲜区水柜里突然跳出一只虾蹦到言绘身上,她被吓的一颤,刚好她站得地方又全是水,所以没站稳直接原地滑倒。
终于言绘拎着买好的菜回到家门前,她今天很累。
进到家里后她直接将鞋卸下然后将菜放到餐桌上,走到一半的时候就用脚尖将两脚的袜子蹬脱,书包随地一扔整个人就累趴在沙发上。
躺的时候身体还没有躺全在沙发,右半边的手脚还搭在地上。
今天太倒霉了,在学校因为请假而要补测八百米,赶公交迟到,买菜摔倒,而现在还要做饭。
言绘真的想就这样直接睡到明天,满脸的疲惫足以证明这一切。
但晚饭还要吃,所以言绘奋力起身后走到厨房准备做饭,但这时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这声音对于言绘来说很是惊悚,这几声就像是敲在她灵魂的心脏一样,原先的疲惫瞬间消散。
言绘咽了口口水,她拿起厨房里的小刀缓慢的走到门前。
敲门声还在继续,她紧张的透过猫眼查看门外的情况,手里的刀越握越紧。
她本以为看见的是陌生人,结果透过猫眼她看到的是书清。
“书清?怎么一个人?”言绘很是疑惑,正当她盯着门外思考的时候,书清则是将眼睛凑近门外的猫眼想要看见里面。
不得不说,书清的眼睛在鱼眼视角作用下很是搞笑。
但毕竟是书清,言绘将刀放到一旁缓慢的开了门。
“书清?你怎么来——”言绘刚问到一半,书清的旁边突然跑出来两人,分别是桃栀跟木槿。
三人异口同声的说出:“言绘!生日快乐!”
“......啊?”言绘还没反应过来现在的状况,而书清已经将生日蛋糕摆在她面前了。
“啊什么?我们不来你都不知道今天是自己生日对吗?嗯?”书清故意将脸凑近言绘。
“等下,我有点......”言绘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呼吸不上来。
“好啦,先进去吧,在外面怪尴尬的。”桃栀在后面推着两人进去。
之后四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三人看着言绘,很清楚的能看见她的眼睛有些微微泛红,但还没有到流泪的地步。
“今天是......四月二十?”言绘开始说胡话了。
“不对,今天是九月二十七,言绘你的生日,你怎么还是不记得啊?”书清带有些激动的反驳。
“我的天呐......”言绘两手放在嘴巴前发出感叹,。
“好啦好啦,快点打开蛋糕吧,这可是书清给你买的哦言绘。”桃栀在一旁催着打开蛋糕。
蛋糕包装打开后是一个六寸的小蛋糕,是比较简单的奶油蛋糕,表面淋上了巧克力,蛋糕上面有许多奶油裱花,裱花中间立了个小纸牌子,上面写着,“言绘,16岁生日快乐!祝你天天开心!”
“要插几根蜡烛呢......十六根不够啊,言绘,你要插几根?”木槿拆开蜡烛包装,里面只有五根蜡烛。
“四根吧,毕竟我们四个人呢。”桃栀替言绘回答,言绘不言点头赞同。
之后桃栀插上四根蜡烛,用买蛋糕自带的蜡烛分别点燃,桃栀识趣的去到灯开关那关上房间里的灯。
这时黑暗中的点点光芒就全部来自那四根熊熊燃烧的蜡烛。
桃栀回到木槿旁边,虽然光照不强,但每个人都能看清互相的脸。
书清给另外两人一个眼神,三人随即开始合唱生日歌。
言绘不敢相信,她近几年听过很多次生日歌,但都不是为她所唱,但今天不一样,她如愿的当上了这场生日会的主角。
三人唱完之后,桃栀提醒言绘许愿,言绘许完之后便一口气吹灭蜡烛。
“好啦!吃蛋糕吧!”桃栀看上去已经馋了很久,急忙打开灯兴奋喊道。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总之就是,谢谢你们。”言绘鼻头有些酸,但她还是忍住了自己快要爆棚的情绪。
“我还以为你会哭呢,难道我小看你了?”书清轻声对言绘说。
“想看我哭你还早着呢。”虽然言绘情绪很高涨,但她还是用仅存的一丝屑气调侃书清。
后来四人开始瓜分蛋糕,虽然她们都吃了不少,但还是剩下一部分没吃完。
言绘这时想起来自己还没吃完饭,便问三人:“对了,你们吃晚饭了吗?”
结果三个人全部摇头,不过想想也是,她们一放学就忙着给自己准备生日,哪有时间吃饭。
所以言绘为了感谢她们,就邀请了三人在自己家吃晚饭。
“那样不好吧?言绘你今天生日还给我们做饭。”书清觉得有些不合适。
“你们专门来给我过生日我还不请你们一顿才不合适吧?”言绘这次第一次往电饭煲里放了两桶半的米。
她这次做了清蒸多宝鱼、酸辣土豆丝、花菜炒肉片还有炒青口白菜。不过味道嘛......见桃栀跟木槿那一吃两眼放光的眼睛就知道味道如何了。
后来三人告别言绘,言绘在收拾完一切后准备洗澡,但是她在洗澡想到还有一件事要干。她还没拆礼物。
言绘走到客厅,沙发上放着三个用彩纸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装。
首先是桃栀的,她送的是五支斑马牌女神异闻录联名按动笔,不过言绘没想过她会送这个。
其次是木槿的,不过这个言绘在拆之前就从手感上猜测这是巧克力,果不其然,挺符合木槿这个人的。
最后是书清,言绘拆开一看竟然是个MP3,而且是管状型的,包装旁边还有书清写的纸条。
“这是你之前想要的MP3哦,虽然你没有跟我说过,但是你自己对着手机嘀咕的声音我可是听的很清楚的!这个MP3网上已经停产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款全新的,知道你喜欢我就送给你啦!希望你能喜欢!还有祝你生日快乐!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哦!永远!”
言绘看着手中的银色MP3,这是她之前非常想要的《女神异闻录3》中主角的那款MP3,没想到书清居然会送给自己。
言绘这次终于撑不住了,她将礼物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径直朝沐浴间走去。
她的脸上早已挂满了泪水。
那夜她被情绪冲的崩溃,一个人在房间里挣扎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