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弟子都得到过济安的指导,讲习。
无论是调皮的,娇蛮的,狂横的,疏离的弟子到了她手下,都变得好似调教后的家猫。
不,也不是。
是得了母亲温柔的孩子。
师姐手巧,天冷了会给他们做暖呼呼的护手,会把他们乱七八糟的笔记整理得整整齐齐后再做好批注。
师姐心善,会收养缺了胳膊少了腿的野兽,会帮着新收的小弟子融入大家。
师姐会耐心地听他们的抱怨,安慰他们的委屈,照顾他们不说,但师姐知道的情绪。
很少有没窝在师姐身边睡过的孩子,不知为什么,师姐会很容易勾起人心中的柔软。
修仙界不比人界,亲情淡漠。
所以有年纪很小的弟子也偷偷喊过济安母亲。
她曾听见过,当时并不言语,只是后来给她编过一根发绳,是在小弟子家乡,做母亲的会送给孩子的祝福。
后来啊,他们没有师姐了,师姐被妖物用汲偷走了。
新来的小弟子这样问过之前的弟子。
“为什么不去救救师姐呢。”
师姐的妹妹弟弟们只是含着苦涩擦着泪,摇头。
魔头太强大了,连掌门都无法抗衡,虽然各自的长老也告诫过他们不要去送死,可也会有不怕死的小弟子。
去了,但回来了,带着一身的丧气与满脸的泪。
第一波去的哭着告诉他们别再去了,就当是为了师姐。
可也总是挡不住其他人也要救师姐的。
于是第二波也回来了,年级小一点的弟子更是哭得肝肠寸断,重复着念叨着一句话:
“为了师姐,别去了!别去了!别再来了!”
用汲并没有怎么他们,但他当着小弟子们的面欺辱师姐。
轮椅上的丑陋魔鬼用最不可饶恕的手段逼迫他们所有人就范。
第一次是鞭打,第二次是火烙。
他用师姐逼迫仙人们一退再退,用剩下的小弟子们威胁济安。
用汲没打算用鞭的,他本是想让济安为他口,让那些个小弟子们看看他们清清白白的师姐是如何在他身下求欢的。
但济安跪下来求他,泪水从清清冷冷的眼中滑落,一向冷淡的人哭的那么柔软。
“求您了,别让他们看见这。”
用汲就突然觉得很有意思,给了她一个交换的机会。
她留在妖界,乖乖当他的玩物,他就放过她的师妹师弟,也可以不抓荒山派的弟子们进山。用汲毁在五十年前的诛神黄昏,毁了脸,废了腿,不再人道,性子也变得愈发古怪,但这些换来了他如今强大的妖力。
他好抓一些貌美的仙界弟子回来欺辱,看高高如云的仙子们向他求饶哭泣,他就觉得畅快。
有软弱些的男女弟子主动向他献上身体来保命或是怜惜一点的待遇,换来的反倒是被捏碎了头颅。
济安是特别的。
鞭打时不呼痛,铁烙时不喊疼,只有绳子勒住脖颈快窒息死去时,她才会挣扎着求饶。
真奇怪。
不怕死的人却又怕死。
用汲有时也难得对人放手。
她眼里并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可她为什么怕死呢。
啊,大概是为了那群小臭虫吧。
他想起来刚把济安带回山里时。
在他面前柔顺得绵羊一样的小东西们立刻饿狼似得扑上来了。
用很少会在仙界人口中听到的脏话咒骂他。
有一个小女孩前一天还匍匐在他鞋尖说什么都肯做呢,今天却瞪着一双红眼睛叫他不得好死。
哎,太吵了,用汲很不耐烦地一挥手,于是那小女孩成了首当其冲的。
他明明那么好心,只割下了她的脑袋,合回去,尚且还是份完尸呢。
还很虚弱的济安噗通跪倒在地上,面色如同死人般僵该冷,后背挺得直直的,瞧着那颗小巧的脑袋。
用汲以为她也崩溃了,毕竟她看起来那么柔软。
可是她没有,她像一只折不断长颈的天鹅,姿态卑微地慢慢爬过来吻他的鞋尖。
“您消气,您责罚我,我会让您消气的,我什么都受得,您行行好,放过她们。”
用汲瞥了眼其他弟子惊惧又痛心的表情,觉得这笔买卖还算划算。
不用费心去想今天要折磨哪一个,却能得到所有人的怨恨。
多大度啊,于是用汲给了她第一次机会。
这是第二次。
他要她疼,要她哭,要高高在上的云鹤变成他脚底的一滩烂泥。
于是每天每天,无所不用其极。
那张脸好看,那双眼睛更是好看。
于是他留下了她。
他几乎要爱上这种折磨。
用汲的腿好不了吗?
当然不是。
夺个舍换个皮他又是活蹦乱跳的一条好妖。
但是他有他的骄傲。
自己那身皮,就算腐了烂了,那也是他的,旁的有什么资格来替他。
可是济安害怕。
他对这种情况感到不悦。
刚开始的适合他还蛮有兴致地欣赏她惊恐的神情。
可是渐渐地,她一次又一次地颤抖,惊吓,甚至有一次在他好心伸手安慰时后缩了。
用汲不可避免地感到烦躁。
明明几个时辰前还温言柔语服侍他的人早晨一睁眼竟还会被吓到。
更可笑的是他居然为她动了换一副皮囊的念头。
用汲瞧着那信上一字一句,只觉得一笔一划都是讽刺。
“鬼君子是吗?”他裂开嘴,笑容恐怖而丑陋。
对啊,他怎么可能是因为怜惜她。
就用她这心上人的皮好了。
日日瞧见,便是日日的痛苦吧。
(将慈航夺舍,但是也继承了慈航对济安的感情,不过济安不可能看上用汲,她颜控,他是丑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