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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读。
秦知也和裴曜两人一人露出一个后脑勺，枕着右手，睡觉姿势出奇的一致。
宣阳从桌箱捞出袖章戴好，招呼着学生会成员去例行早检。
他同桌是个发型不重样的精致女生，周身总萦绕着淡淡的花香。
此刻，女生频频扭头看玻璃的反光，悄悄瞟秦知也。
“咚咚。”玻璃被敲响，女生吓了一跳，瞪了始作俑者一眼。
“作案者”尹休双手合拢疯狂陪笑道歉，秦知也抬头打开窗户。
陈戈不负论坛里“困戈”盛名，眼皮耷拉着像是睁不开一般，额前头发略长，挡住部分眉眼。
他同桌也经常倒头就睡，但两人的困感不太相似，裴曜是一种提不起兴趣的颓，陈戈则是单纯没睡醒。
陈戈提了两杯热椰奶塞进来，“公主，现在还喜欢喝吗？”
陈戈显然知道了秦知也的新外号，只是恹恹的表情使得揶揄的效果大大降低。
秦知也挑眉接下，“当然，谢谢陈弟！”
尹休丢来几包零食，“收好了啊，这是你尹休哥哥唔—！”他刻意把“哥哥”二字夹得恶心，被陈戈强行闭麦，“少恶心人！”
陈戈名字很占便宜，秦知也虽然是三人中年纪最小的，但不愿意叫他哥，偏要故意故意地喊“陈弟”。
一年多没见，三人之间没有什么隔阂，仿佛一切都没变过。
两人来晃悠一趟投喂了公主，裴曜也跟着沾了光。
尝了口椰奶，热乎乎的甜。
裴曜不习惯喝这么甜的，皱着眉一口气喝完，偏头盯着公主“品鉴”。
很久没买到过椰香这么足的椰奶，秦知也满足地喟叹一声。
前面的女生又转了一次头，秦知也记得她应该是叫尤娜，几个男生总会故意在宣阳面前喊这个名字，似乎两人青梅竹马。
尤娜鼓足了勇气猛地转身对着秦知也，秦知也默默地往后挪了下凳子。
她从桌箱拿出一个很漂亮的袋子，递给他，脸颊微微泛红。
秦知也屏住呼吸。
“那个，你的衣服，我洗干净的，谢谢！”
说完，把袋子往他桌子上一放，站起身猛地向门口冲。
或许骄傲的大小姐真的很少说谢谢吧。
闻言，秦知也长长地松了口气。
裴曜好整以暇地看完了全过程，也没问他的衣服怎么在尤娜那里，幽幽开口，“我差点以为宣阳昨天吹牛呢。”
宣阳说他追到尤娜了。
秦知也默默拍了怕胸口安抚自己脆弱的心灵，“我也差点以为我造孽了。”
“你有女朋友吗？”裴曜冷不丁蹦出一句，秦知也咬着吸管被呛了一下。
“咳—”
对上同桌好奇的眼神，秦知也起了逗人的心思。
勾勾手示意裴曜把耳朵凑过来，右手遮着嘴，表示这要悄悄说。
裴曜不由自主地前倾身体，眼中浮现出几分挣扎的好奇。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朵周围，他不自觉地偏头闪了下。
细微的声音传进耳朵。
“……才不告诉你！”
眼前人眉眼弯弯，似乎得意于裴曜中了计。
裴曜忽视掉心中那一点异样的波澜，揪了下秦知也手腕上的皮筋轻弹。
轻哼一声，“欠的你。”
*
前面这对小情侣是一起回来的，宣阳嬉皮笑脸地逗人笑，尤娜翻个大白眼他也乐呵呵的。
似乎把人哄高兴了，宣阳才牵上人的手，得瑟了一圈确保每人都知道了尤娜是他女朋友，才心满意足地牵着人回座位。
裴曜对他这副得瑟样嗤之以鼻。
宣阳也不恼，“等你追不到人的时候就知道我多幸福了。”
尤娜大小姐在不用道歉时还是很直接的。
她和宣阳一起转过来聊天，“不过裴哥应该不会追不到人吧？这张脸就是绝杀啊！”
秦知也附和了一句，“确实。”
邻桌两个女生是尤娜闺蜜，也拉了凳子凑过来。
“对啊对啊，裴哥就靠着这个拽兮兮的表情，往那一靠，压着声音来一句‘做我女朋友’，绝杀了啊！”
女生对着同桌示范了一下，捏着嗓子压出气泡音，惹得同桌仰天长笑。
“哈哈哈哈哈哈，你不在演艺圈真是内娱的损失啊！”
“不过裴哥看上去可不像是会谈恋爱的，拒绝别人那个语气才欠打呢。”
他们这一圈很熟，也不怕裴曜，可以肆无忌惮地嘲笑。
“好好学习，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宣阳站起身，双手插兜，绷着笑学裴曜拒绝人的表情。
秦知也瞟了一眼同桌，抿着唇轻笑。
当事人“啧”了声，踹了宣阳一脚，“你脸抽筋啊？”
宣阳嬉皮笑脸地躲开，“你可别不承认，当时在场的肯定都觉得我学得像。”
这是裴曜上学期拒绝人的场景。
“诶，公主有没有女朋友啊？”战火烧到了看戏的秦知也身上。
之前没敢问，现在氛围到这儿了可不得抓住机会？！
班上好奇这个问题的女生可不少。
“我啊——”秦知也拉长声音，“暂时不会谈恋爱。”
裴曜挑眉，“暂时？”
对上一堆求知的眼睛，他笑道，“不都说爱情都是突然降临的吗，丘比特暂时顾不上我。”
轻飘飘地不在意。
这个话题很快掀过，一群人从前任聊到暗恋再到和隔壁班的谁谁谁以前追过同一人，氛围欢脱。
十六七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挣扎着想成为大人的他们也最是勇敢，喜欢人就追，心动了就上。
冲动和勇气才是这个年纪最珍贵的东西。
*
习惯了和裴曜一样随时倒头就睡，睡眠充足之后秦知也最明显的改变就是精气神。
面色红润，也不让人感觉疏离有很强的距离感了，好看得更加勾人，受欢迎程度直线上升。
最近天热，秦知也不爱动弹，偏偏他那个角落容易被太阳光照着，很晒。
又恰巧这几天裴曜自习课基本不在，似乎在篮球队训练。
好心的同桌看他被晒得恹恹的样子，就让他在自己座位睡。
或许是那种距离感减弱，秦知也最近经常一下课就被尤娜和几个比较熟悉的同学拉着闲扯。
尤娜最近对自己这个后桌很感兴趣，因为她的好姐妹看上这个大美人了，还是很上头的那种！！
她不得助攻助攻？！
“公主，你以前在哪个学校啊？”她扫了一眼姐妹给自己打的“手卡”，决定今天先问个三分之一。
“凉城一中。”秦知也挺享受这种不用动任何脑子的休闲时间，大部分时候都在听他们绘声绘色地聊，自己当个气氛组，话题抛到自己就简单带过。
“哇靠！著名的魔鬼训练营啊，公主你怎么撑下来的？”
秦知也脸靠在手侧，“也还好，我走读稍微轻松点。”
“公主什么星座的诶？”尤娜乘胜追击。
“嗯……处女座吧好像。”
“处女座，那公主生日就在这几天了？”
闻言，秦知也下意识愣了下，随即笑着道，“娜姐，查户口呢？”
也对，现在已经九月下旬，生日在无意识中已经过去了，他没想起来，也没人提醒。
不对。
想起什么，他点开纪焱的聊天窗口，发现对方问自己要不要吉他的那天，就是九月十一。
他的十六岁生日。
秦知也基本不过什么节日，也不会特意去注意，生日更是两三年没过过了，只有纪焱会记得，会不做声地送礼物。
回过神，恰巧听见尤娜说，“下学期开学裴哥就十七了吧，不知道这次生日又是什么大场面。”
“裴哥上次生日似乎是请假去滑雪了吧，嚯，那照片帅的，简直了！”
“对对对，请了一星期呢，还在班群里面扔红包炸弹呢！”
听着他们的描述，秦知也觉得这样把裴大少描述得甚至像个暴发户。
这个形容配上裴曜那张男模脸莫名好笑，嘴角弯了弯。
不过裴曜居然只比他大六个月，还让叫哥。
啧，幼稚。
-
篮球队的几人回来时已经是上午最后一节英语课，宣阳径直坐下，拉着女朋友的小手，两人脑袋凑得很近地嘀嘀咕咕，氛围是旁人插不进去的亲密。
似乎谈恋爱的人都一个样儿。
秦知也没谈过，也没喜欢过谁，对这种腻腻歪歪像变了个人似的变化感到神奇。
结果宣阳忽地转过来一拍桌子，吓他一跳。
裴曜一脚踹去，“多动症啊，没看公主魂都被吓飘出来了？”他笑着打趣道。
“哦哦哦，抱歉哈公主，”宣阳伏低做小，“公主，你生日怎么不说呀？”
先前问到秦知也是处女座，就有心思活泛的去看了登记册的信息，才知道他生日已经过了。
裴曜看了秦知也一眼，又把宣阳的大脸扭回去，“啧，人家当时认识你么就告诉你。”
“怎么不认识，我可是第一个入了公主法眼的绝世好班长——”宣阳还想细数自己和秦知也的“点点滴滴”，就被看出点儿苗头的尤娜强制闭麦扭回去了。
裴曜没继续这个话题，把顺手带的椰奶放在他桌上，冰冰凉，外壳有一层水雾，一摸一手的水珠。
“Ok,let’s begin our lesson now!”英语老师笑着走进来，随机点了几个人英语对话，然后开始上课。
裴曜依旧是那副没得过觉睡的模样，趴下就睡。
手指转着笔，秦知也定下神开始听课。
*
一堂课过得很快，几乎是刚打铃，尹休就拽着睁不开眼的陈戈来一班门口了。
“快快快，吃饭吃饭！”
从尹休二人集训回来后，他们也加入了“干饭小队”，吃食堂时坐一大桌的帅哥，还是很壮观的。
可能夏季炎热，心思也容易躁动起来，特别是处于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
秦知也今天没什么胃口，随便捞了几口就放下筷子，跟几人说了一声就准备先回寝室休息。
放好碗筷下楼，秦知也迎面遇上尤娜那一小帮女生。
其中一个女生略显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辫尾，在朋友的鼓励之下跟秦知也打招呼。
秦知也礼貌点头，“中午好。”
女生拜托尤娜的打听计划失败，又被秦知也的脸迷得不行，被怂恿着冲动之下也准备试试。
“那个，能一起去散散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