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秒后,于旸气势汹汹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将副驾驶的位置调到最低,一路火花带闪电冲向市区。
二十分钟后,于旸在一路的鸣笛与咒骂中终于将这不定时炸弹送到了当地最好医院的抢救室。
抢救室外,墙上的红色的“手术中”亮的刺眼,于旸弯腰靠在墙上,双手搭在膝盖上,惊魂未定。
要不是现在是深更半夜,一路畅通,于旸不敢相信那人能不能撑到医院。
难道这就是对今天自己逃了相亲一个人跑到深山老林飙车的惩罚。
不然他就要被当成犯罪嫌疑人来面对陌生同僚的审讯了。
手术室的灯在一个小时后终于熄灭了,于旸立马迎了上去,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疲惫说:“他家属通知到了吗?现在暂时脱离危险,还在危险期,今晚先在icu观察,也不知道这年轻人玩得什么新花样,这再差五毫米就到心脏了,到时神仙难救。”
“家属还在查,辛苦了医生。”于旸松了口气。
“大家都一样,你要不去我们这休息室歇会吧。”
“不用了,我车在楼下,将就一下,你们忙。”
于旸目送医生护士全都离开了,白拖拉着疲惫的脚步回到停车场,准备问问同事什么情况,查个家属半天也没个电话,心想实在联系不上自己垫付算了,
他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忽然瞥见后车门有一块明显的凹陷,本来没当回事,走到前门后猛地停下来返回仔细看看了,看清楚的瞬间,顿时清醒了。
那赫然是一处枪击痕迹,而且还是最先进的狙击枪。
此刻手机亮了一下。
“于哥,没有查到此人的任何信息啊,他犯啥事了。”信息的上方正是刚刚在担架上江浔的照片。
于旸不知何时起了一身冷汗,夜色中望了望四周,随后迅速返回了医院。
走廊里,于旸盯着手机上同事发来的信息,表情十分严肃,拿起手机回复道:“没事,辛苦了,哥回去给你们带特产,好好值班吧!”
此刻手机时间显示凌晨3点26分,一圈下来于旸睡意全无,就这样在座椅上坐到了天亮。
此人是什么身份,昨晚的枪痕是否跟他有关,他是否携带枪支,他昨晚自残般的举动有什么意义……
走廊里开始有病人走来走去,于旸发现每个人经过自己时都会瞟一眼然后快速经过,终于后知后觉看到了自己的手上胳膊上沾染了那不速之客的血液,此刻已经变成黑紫色看起来格外渗人,于是迎着众人警惕的目光迅速钻进了洗手间。
幸好昨晚相亲时穿的衣服是暗灰色,看起来不是很明显,于旸清洗完身上的血迹顺手捧了把水胡乱洗了把脸,因为惦记着那人,头发丝还滴着水就匆匆往回赶。
出来时正巧碰到要下夜班的医生告知病人醒了转到了普通病房。
于旸于是三步并两步跨着大步来到病房与正准备出去的护士差点撞个满怀。
“小心点,病人刚醒,身体十分虚弱。”护士看了眼发丝还还沾着水珠一脸疲惫但依旧遮不住那份张狂凌厉的于旸原本责怪的语气也变得温柔了许多。
“知道了,谢谢!”于旸越过护士随手关上房门,大步径直走到了床前,一把扯开被子,在还带着氧气面罩的病患身上,从上到下里里外外摸了个一干二净,并没有搜到担心一晚上的枪支,只找到个关机的破手机,看来是多虑了,拧紧的眉头才稍微松开,这才发现那病患正带着不满与震惊的眼神盯着自己。
“看啥看,你这细胳膊细腿有啥好占便宜的,我这不给你找找身份证登记下信息去,不然你这医药费还等着我去交吗于旸有点心虚地瞪了回去,“你叫什么名字,身份证号多少?”
“……”病患笑了笑似乎想说什么,奈何带着氧气面罩只能扯了扯嘴角。
“算了,你还是先休息吧,等好了再说吧。”于旸心想你这包成木乃伊的模样,估计暂时还翻不起风浪,等会联系辖区民警跟着,关你是偷渡还是黑户,自残还是精神病,那都跟我没关系了,于是拿出手机准备坐到座椅上联系人了!
手机还没从裤子口袋拿出来,手到是被病患抓住了?
“嗯?”
只见病患一脸坚定十分肯定拉着他的手紧紧不放,大有和自己比一比力气的气势。
“干嘛!”于旸干脆弯下腰,贴近对方想要听清对方想说什么?
对方到时松了手,却用手指在他掌心半天磨磨蹭蹭了半天,划拉出个歪歪扭扭的“水”字。
于旸一脸就这的表情,拿着热水瓶出了门,关门前又停住:“你先等着,我得问问医生你能不能喝水。”
在对方比了个ok的手势后心满意足离开了病房。
于旸再次归来时,病床上的木乃伊竟消失不见,只剩大开的门窗赤裸裸的嘲笑。
于旸飞奔到窗前,只见木乃伊正好顺着雨水管落到地底。
“你给我站住”于旸就要跟着往下跳,被闻讯而来的护士和医生紧紧抓住,“大哥,保命要紧,这年头逃避医药费的多呢,命要紧命要紧。”
于旸眼睁睁看着那包成木乃伊一般的男子冲自己做了个鬼脸,轻声说了什么但是依照口型看出了“再见”,然后飞奔到马路钻进了出租车扬长而去。
“我不把你逮住,我跟你姓!”于旸从窗户上就要跟着往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