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数其实是不小心送出这份礼物的。
见主播不愿意阐述人物故事背景，她也没有强求。
她打算离开直播间，去物色下一个潜力主播。
但还没适应新手机操作方式的她误触了礼物那一栏。
又在下一秒丝滑地送出了一个福袋。
直到礼物送出，她才意识到：“咦？居然可以送礼物了。”
看来主播背后的大公司也扛不住这烧钱的速度了。
让沈数惊喜的是，系统的后台很快就跳出了100%的返现金额！
她猜得没错，这主播果然是潜力股。
也不管主播乐不乐意，沈数一股脑地把剩下的10000元都送了出去，只留下100元，方便她去物色别的主播。
——要是找不到，她再回来。
*
火鸟还有些发懵，下一波礼物特效便接踵而至。
【沈数学不会赠送 福袋*100】
火鸟只觉得眼睛都快瞎了。
这种失去视物能力的感觉，让她心里不由得发慌。
在这片荒芜的废土上，如果视线受到阻挡，那可是十分致命的！
火鸟浑身肌肉紧绷。
但好在，这种特效只出现十秒就消失了。
系统温馨提示：“主播可以关闭特效展示。”
“怎么关？”火鸟不得不开始主动去了解直播间的操作。
系统丢给她一本《新人主播培训手册》。
她缄默了片刻，说：“我认识的文字不多。”
矿奴是没有受教育资格的，只有那些上等人才能学习。
她是脱离了天穹之鹰的监控后，私下偷偷学习，才认识一些字的。
让她去阅读这么厚的一本手册，着实有些超纲了。
系统：……
哦，是它考虑不周。
于是它说：“可以跟弹幕一样转化为语音模式，主播做好准备接收了吗？”
“等一下！”
现在的环境对火鸟来说并不安全。
她驱车找到了一个废墟，在断壁背风处生起了篝火。
之后从登山包里掏出了一个喷雾瓶，以篝火为圆心，将半径三米内的地方用喷雾圈了出来。
喷完没多久，暗处便传出了一阵阵异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仓惶逃离这附近。
火鸟拿出自己的口粮——一块发黑发硬的米团——吃了起来。
“可以了。”
话刚落音，大量的信息仿佛从她的耳中灌入。
意志力顽强如她，脑子也出现了片刻的空白。
但好在，她已经了解了直播的相关事宜。
她不仅关闭了礼物特效，还关闭了直播（她已经播满12个小时）。
系统倒是没有阻止她这么干，因为它觉得她迟早会“真香”的。
果不其然，火鸟在看到沈数给她送的礼物能兑换成激励金后，迟疑了下。
激励金能兑换成她这个世界的货币。
只是在这个物资贫乏且大部分资源都掌握在那群富人手中的情况下，就算她拿到钱，也无法去购买物资。
她是通缉犯，不能进入鹰巢——天穹之鹰势力控制的地区。
“福袋里面有什么？”她问系统。
系统当起了谜语统：“什么都可能有。”
火鸟果断花200激励金兑换了一个福袋。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她的手中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巴掌大的小布袋！
小布袋是红色的，中间还绣着一个“福”字。
她想起了小时候父母跟她说过的故事。
据说，在这个世界变成这样以前，她现在所处的土地上曾经有一个文明大国，叫唐。
在唐国的文化里，福字就代表了喜庆、幸福、运气和美好。
火鸟抿了抿唇。
她的人生距离这些都太遥远了。
但，这是她一直以来所追逐的方向，不是么？
这么想着，她拆开了福袋。
里面掉出了一个装着紫色液体的玻璃小瓶子。
液体的颜色和火鸟手里的那颗紫色晶石莫名有些相似。
不等她发问，系统便主动解说：“这是源性物质培养基液。”
火鸟：“有什么作用？”
“用主播能理解的话简单概括就是——它可以长出血肉。”
火鸟的瞳孔一震。
正想说什么，系统又说：“它不能用在活人身上。”
“为什么？”
“活人的身上有活性物质，跟这种物质产生反应容易使人体发生变异。”
火鸟熄了将它用来给人疗伤的心思。
她又买了一个福袋——
不是不想买别的，主要是系统商城只解锁了福袋。
这次从福袋里开出来的是一沓黄色的纸。
纸条很薄，上面用黑色的未知颜料画着奇怪的图案。
系统说：“恭喜主播，开出了‘召唤符箓’大礼包。”
火鸟捕捉到了“召唤”这个词。
她记得系统指引她去N31废石场研究院，就是让她去召唤帮手。
“……所以这些‘召唤符箓’是道具？”
系统：“是的，消耗一张符箓可召唤一个帮手。”
火鸟数了下，有100张。
她尝试将符箓塞回福袋里，居然成功了。
“这沓符箓是怎么装进这么小的袋子里的？”
系统说：“空间压缩技术。”
火鸟讶异。
她是知道这项技术的，因为天穹之鹰有一项研究就是想通过压缩源石的能量，使其出现一个压缩空间。
研究人员对这项技术的设想是，能将整个集装箱的物资压缩至纸皮箱大小。
火鸟怀疑当初N31的研究院爆炸是由这项实验引发的。
不过，迄今为止，还没听到研究成功的消息传出。
没想到，系统这儿早就有这项技术了。
火鸟的心底莫名兴奋了起来。
她问：“这里面能装多大的东西？”
以后用福袋运送物资，岂不是更方便了？
“一立方米。”
火鸟尝试将背包塞进福袋里，结果十分顺利。
护目镜下，那一双眼眸仿佛闪烁着炽烈的焰火。
突然，火鸟想到了什么。
然后默默地将直播重新打开。
‘看来这群观众，也不完全没有用处。’
…
入夜后的废土世界寒风呼啸，危机四伏。
火鸟生起来的篝火，像是黑暗深渊中一朵随时会熄灭的小火苗。
她不敢安心地入睡，只能在极度疲惫的情况下，假寐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东边的天际出现了一抹白。
火鸟熄灭了篝火，重新上路。
直到天色再度暗下来，她才进入N31地界。
N31是区域代号。
这些地方原本都是有名称的，但是天穹之鹰为了方便管理，直接以矿区代号为名，将这些地方划分出了一个个区域。
久而久之，大家就忘记了这里原本的名字，只以代号称呼。
其实以天穹之鹰贪婪的本性，哪怕N31曾经发生过事故，他们也不会因此就撤离的。
他们撤离，只有一个原因——
这里的源石资源已经枯竭，剩余的源石不值得他们再投入成本去开采了。
正因如此，这十几年来，有不少人试图重新开启矿场，但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他们把所有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了。
要不是墙皮对他们来说没有用，只怕他们会把研究院的墙皮都扒下来。
而这里因充斥着大量源石粉尘，也不适合人类居住。
还因为人类鲜少涉足，反成了野兽的栖息地。
“砰——”
枪声夹杂着怪异的叫声，响彻整片黑暗幽深的夜空。
火鸟矫健的身姿在夜色中闪过。
她杀死妄图将她当成猎物的变异母蛛，凭借对地形的熟悉，潜入了N31废石场的研究院。
研究院当年一共有五栋建筑。
爆炸毁掉了一座实验大楼。
旁边的办公大楼和数据中心受到余波的影响，也成了危楼。
只有稍远的宿舍区及储藏库保存完好。
火鸟按照系统的指引来到了储藏库的地下室。
脚步声回荡在这阴暗潮湿的地下空间里。
幽暗处，有眼睛冒红光的老鼠成群地蹿过。
火鸟一脚踩死一只试图咬破她的鞋子给她传染病毒的老鼠。
奈何老鼠太多，她只能再度拿出喷雾，喷了起来。
老鼠发出吱吱怪叫，争先恐后地往更深处躲藏。
地下储藏室早已被搬空，火鸟一路畅通无阻，走到尽头。
这里有一面壁画。
据说雕刻的是几百年前的N31区的山川地貌。
火鸟每次过来查探，都会驻足观赏会儿。
可如果不是系统提示，她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现这里面有秘密。
将从摩托车上拆下来的源石放在壁画代表太阳的圆形凹槽处。
壁画缓缓移动，露出了后面的通道。
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平台。
火鸟看清楚这里的空间构造后，立马明白过来。
“这里是天穹之鹰当年秘密运送研究材料的地下月台！”
她问系统：“隧道的尽头在哪里？”
“鹰巢。不过途径矿区的那段坍塌了。”
火鸟沿着隧道来到了实验楼的地下实验室。
这里没有被摧毁，但天穹之鹰早已将研究资料拿走，留下的是在他们看来并不值钱的器材。
因倒塌的大楼将进出口都堵住了，从未有流浪者光顾，所以火鸟还能在这里看到许多设备。
忽然，火鸟看到了一个透明的圆形箱子。
系统说那是用来解析源石能量物质的仪器。
不过，它接手后，可以将那里变成培养舱。
火鸟不懂原理。
她按照系统的指示，将手中的“源性物质培养基液”倒在里面。
再抽出一张召唤符箓，丢到培养基液中。
符箓沾到紫色液体的瞬间无火自燃。
火鸟安静地等了会儿，发现什么变化都没有。
正要询问系统，却听见入口处传来了一阵窸窣的声音。
她立马戒备起来，将能源灯探向漆黑的入口。
没多久，一具骷髅慢悠悠地出现在入口处。
火鸟汗毛倒竖。
“这是什么东西！？”
她见过变异的野兽，也见过因为吸入太多源石粉尘而导致身体严重溃烂、扭曲的矿奴。
可她从来没见过会走动的骷髅！
“这是载体。”系统冰冷机械的声音让火鸟慢慢冷静下来。
“你手中的紫色晶石，名‘位源石’。这是宇宙位面碰撞时，释放出来的能量所凝结的结晶，而你们所熟知的源石，是位源石的伴生矿物……”
简而言之，位源石是位面碰撞的产物，所以它能连接两个宇宙位面。
只是位面之间有独立性、互斥性、排他性，活物都无法穿梭。
火鸟的脑子转得十分快：“活物不行，那精神体、意识体可以？所以才需要载体！”
系统：“没错。不过，也需要引子——召唤符箓。”
召唤符箓上面的黑色颜料，是用“源石”的能量物质特别调制出来的。
如果说“位源石”是通道、钥匙，那“源石”便是信号源了。
它能捕捉另一个位面的脑电波，即精神体。
火鸟恍然大悟。
系统所说的“帮手”，就是一群另一个位面的人类。
在感受到信号源后，他们的精神体会通过位源石穿到这个位面，然后附着在骷髅上面……
火鸟的思绪一滞，她的目光落在了培养基液上。
系统说过，它能长出血肉。
再结合骷髅。
很显然，培养基液也是为此而准备的。
火鸟问：“为什么一定要用培养基液呢？”
“培养基液的能量物质来自于‘位源石’，它能加强精神体的附着，不会轻易‘掉线’。”
像是被什么吸引着，骷髅也自顾自地走到了培养舱里。
随着骷髅也接触到培养基液，那紫色的液体很快便被吸收殆尽。
下一秒，白骨上浮现了一层白花花的物质，并迅速生长，直到骷髅变成尸体。
——火鸟十分确定那是一具尸体。
因为它的胸口不会起伏，浑身白得发紫，跟死人无异。
突然，那“尸体”动了一下。
它猛地从培养舱里跳出来，张开嘴，手舞足蹈咿哇乱叫。
系统自动转化为火鸟听得懂的语言：
“芜湖，进来了！真实度好高……怎么乌漆嘛黑的？NPC开灯！”
火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