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

    你是否曾遇到过惊艳了你少年岁月的那个人。

    ——题记

    蝉鸣已过,枫叶正红。

    锦城中学在不知不觉已经开学一个多月了,学生还没有从假期中回过神。

    夏婵坐在书桌前写着数学题,听见她妈在门口喊:“阿婵,吃饭了。你去隔壁叫一下陆阙。”

    夏婵放下笔,起身回道:“好的,妈,马上来。”

    等夏婵出来的时候,她妈已经回厨房接着忙了。

    她在玄关处换好鞋子,穿过小花园走到隔壁院子里,轻松地推开半人高的木栅栏,走到陆家大门前,按了半天门铃也没反应,嘀咕道:“不在家吗?不是还发消息说过来吃饭?”

    大概过了三分钟,门从里面打开,门口站着一个染着红发的男生,穿着黑色T恤,印着樱木花道的图案,配上短裤和人字拖,从他身上一点也看不出天气已经转凉的标志。

    夏婵皱着眉打量了一二,调侃道:“要不是你有这张帅气的脸,还真驾驭不了这风格。走了,吃饭去。”

    陆阙把门锁好,跟着她去夏家,路上还摸着下巴痞笑着说:“妹妹真有眼光,怎么样,哥哥国庆节新做的头发,帅不帅?”

    夏婵敷衍地点点头:“叔叔又没在家么?”陆阙漫不经心地回道:“开学后就没见过他,估计又出差去了吧。”夏婵撇了他一眼,问他:“叔叔没跟你说?”陆阙想了半天,道:“不清楚,他打电话我没接,发的消息我更懒得看。”

    夏婵不说话了,从她认识陆阙起,他们父子俩就不对付了,针尖对麦芒似的,所以根本不会好好说。

    两家离得不远,一会儿就到了夏婵家里,夏爸爸这时候刚好下班回来。他们仨在门口撞上,夏婵她爸和气地笑了笑,道:“陆阙今天来家里吃饭啊,快进来吧。”

    陆阙在夏家父母面前倒是挺乖的,一点都不像平时那样犯浑。是以她爸妈对陆阙的印象还不错,觉得他挺懂礼貌。

    三个人进屋的时候,夏妈妈刚好把菜都端上桌,说道:“菜齐了,快去洗手吃饭。”

    餐桌上,夏妈妈加了块排骨放在陆阙碗里,叮嘱道:“看你这孩子都瘦了,有空多来吃饭,阿姨给你补身体。”

    陆阙是夏婵她妈看着长大的,刚出生的时候,陆妈妈难产去世,陆爸爸一个糙汉子一点都不会照顾孩子,刚好夏婵出生没多久,夏妈妈看着陆阙饿得直哭,再加上陆爸实在没办法上门求人帮忙。

    后来,陆阙爸爸找得保姆虐待小陆阙,直到半年才发现,又送到夏妈妈的儿童医院治疗,夏家父母对陆阙就更加怜爱。

    这些年,陆父曾多次提过想二婚,找个人照顾陆阙。但每次都被陆阙破坏。后来陆阙长大了能照顾好自己,他也就歇了心思,一门心思铺在了事业上,三天两头的出差,与儿子的关系也越来越远。

    陆阙夹起排骨放入口中,直说好吃,把夏妈妈都逗得直乐,连让他多吃点。

    吃完饭后,陆阙借着讨论作业的功夫,进了夏婵的房间,靠在桌沿上,看夏婵认真地写作业。他看得津津有味,嘴里还念着:“不愧是好学生,放假还写作业。”

    夏婵没好气地白他一眼,继续和作业战斗。陆阙忽然凑过来手放在夏婵的肩膀上:“夏婵妹妹,哥哥买了辆摩托,明天带你兜兜风?”

    陆阙比夏婵大几个月,暑假的时候已经满十八岁考了证,已经可以骑着摩托上路了。

    夏婵把他的手从肩膀上拍掉,一脸嫌弃道:“离我远点,不去带你的班花女友,跑我这讨嫌?”

    陆阙假装手疼,道:“疼死我了,轻点打。那女的我放假前就分了。咱俩从小就认识,她哪有你重要啊?”

    夏婵不理会,她一点都不信他的话,这是已经是他交的不知道第几任女朋友了,每回都这么说,也不嫌累。

    果然,当周一她爸送她到校门口之后,没过一会儿,陆阙骑着他那辆骚包的摩托车带着几个男生围着一个女生转圈。

    夏婵看了一眼那个满脸通红的女生,从校服上判断是高一新生,长得比较清纯,与夏婵这种妖而不媚的风格不一样,不过到一如既往地符合陆阙的口味。

    啧啧,还说带她兜风,第二天就在校门口把妹了。夏婵摇摇头往学校里走,忽然发现前面那个穿着白色校服衬衫的高个子男生,看上去气质干净,衣着整洁。

    她上前拍了怕他的肩膀,喊到:“嘿,早上好,梁旻。”

    男生转过身,端正的五官上夹着一副眼镜,眼角上好看的泪痣若隐若现,他把书包从左肩移到右肩。看到身后喊他的人是夏婵,嘴角上扬。笑着说:“是夏婵同学啊,早上好。”

    梁旻和夏婵分别是高二6班的班长和学委,稳坐年级前三的宝座。梁旻发挥稳定,全年级第一,夏婵在二三徘徊,有的时候甚至与梁旻只有零点分的差距,但除了生病或者比赛没参加考试以外,从未打败过梁旻。

    “数学试卷第二套倒数第二道,你解开没。”夏婵双手背在后面,和他并肩而行,梁旻歪头,回答:“是那个解不等式吗?”看夏婵点点头,说道:“那个解题过程不复杂,只要理清解题思路就好。我们先去教室再讨论吧。”

    夏婵表示赞同,两人加快脚步往前走,话题已经从数学转到了物理,身后不远处是陆阙和他好兄弟一起吹口哨的声音。

    一进教室,大家都在补假期作业,夏婵的同桌徐柠看到她走进教室,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扒着她的胳膊道:“夏姐,阿婵。江湖救急,能借我拜读一下你的化学作业么?”

    夏婵挑挑眉,调笑道:“只能拜读,不能copy。高三了,姐可不想害了你。”

    “姐,你是我唯一的姐”徐柠眨巴着大大的星星眼说道。

    夏婵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道:“快补作业吧,别贫了。”

    今天为了补作业,大家都来得早。此时,早读还没有开始,梁旻拿着数学试卷和徐柠换了下位置。夏婵也摊开试卷,两人交换着看了一眼,双方都眼前一亮。

    “你这第二步……”

    “你这第三步……”

    两人相视一笑,很快又恢复平静,这一幕刚好被走进教室的陆阙看在眼里,他站在两人面前,调笑着说:“哟,两个好学生大早上凑一起干嘛呢?”那语气活像个捉奸的,本来在补作业的同学目光都吸引过来,气氛有些尴尬,他又一转话题:“哦~原来在讨论题目啊。”

    说完也不停留,回道最后一排自己的座位上趴着睡觉了,也不理会众人的目光。夏婵朝梁旻吐了吐舌头表示歉意,他笑着摇摇头表示他不在意。随后开口道:“快早读了,等大课间咱们再讨论。”

    夏婵也点点头,那出语文课本,开始晨读。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深入高三之后,每个星期只有周五没有晚自习。所以当周五傍晚,陆阙堵住夏婵回家的路时,她疑惑地皱了皱眉头。

    “周阿姨跟着夏叔叔出差去了,让我带你一起吃饭。”

    夏婵点点头,拽了下书包带子,不咸不淡得开口道:“陆阙,走吧,前面带路。”

    陆阙吊儿郎当地说:“啧,连个哥都不叫,一点都不懂礼貌。听说你和梁旻走得挺近,怎么,他比我对你好?”

    夏婵脚步停下,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从小到大的经验,陆阙知道夏婵是真的生气了,他闭上嘴,刚好带他上了陆家司机的七座车。里面是同班的陆家明以及其他几个玩得比较好的几个同学,以及一个女生。

    夏婵认出是那个校门口的高一学妹,朝她颔首,算是打了招呼。倒是那女生把夏婵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目光让夏婵有点不太舒服。

    陆阙一坐下就把那女生揽在怀中,对夏婵介绍道:“这我女朋友,叫孙真真。来,真真,这是你老公的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的,叫姐。”

    孙真真锤了一下陆阙的胸口,嗲声道:“哎呀,讨厌!”

    然后看着夏婵道:“夏婵学姐,我们家陆阙从小就这样吗?”语气虽然是询问。但不知为何带着一丝炫耀,听得夏婵莫名其妙。她也不好沉默,只是回复了一句:“是,他从小就贫。”

    孙真真脸色不好看,又把头转过去和陆阙说悄悄话,两个人举止亲昵,周围的男生又跟着瞎起哄。夏婵觉得挺没意思的,在手机上和徐柠聊了聊,过了一会儿又切换到梁旻的页面,和他谈论起之前看过的一部电影,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没有注意。

    直到陆阙戳了戳她的肩膀,原来车子已经停下来了。她把手机放进口袋,若无其事地跟在陆阙和他新女友后面,进了陆家开的一家私人会所。

    这家店夏婵经常跟陆阙过来,陆爸爸还送了会员卡。所以门口的侍者一看见他们二人就上前来打招呼:“陆少和夏小姐,欢迎欢迎,好久不见。”

    陆阙点点头,正要带着一帮人进了自己预留的包厢。孙真真拉拉了拉他的手,道:“老公,你都不带我认认门吗?以后我要来进不去怎么办?”

    陆阙皱着眉,道:“认什么,你要来我带你来就是。”这句话明显带着拒绝的意思,孙真真也不好和他对着干,又好声好气地哄着。

    夏婵看着他们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顿时失了兴趣,走到一旁,离他们远远的。陆阙看她像躲瘟神一样躲着自己,眉头微皱道:“夏婵,离我那么远干什么?进电梯了,快过来。”

    陆阙的朋友们都知道他和夏婵关系好,所以让开一条路让她过去。夏婵看了看陆阙的手环在孙真真的腰上,烟波微动。但很快又恢复平静,走到陆阙旁边站好,刚好看见孙真真瞪了她一眼,但被她无视了。

    一行人跟着陆阙进入包厢,服务员上了一些餐前粮食和饮料,几个人就开始聊起学校的八卦,有个男生说:“我说真真啊,听说你们高一有个女生长得特漂亮,我听说还是贫困生,是不是叫何子衿?”

    孙真真一听这名字就撇嘴,说:“你说她啊,特装一女的,就爱在老师面前表现,偏偏老师们就爱吃这一套,还让我们以她为榜样。”

    “有多漂亮,能有真真你漂亮?”

    陆阙不管别的,但是说到长相那可就有的说了,但明显孙真真不想让陆阙注意到何子衿,于是转移话题:“都到这来了,怎么能不喝酒呢?有没有好点的红酒,咱们来点?”

    一时间包厢安静下来,夏蝉无奈地解释:“在座的,除了陆阙,都还是未成年。”

    陆阙也附和:“喝什么酒?这些饮料还不够你喝的?”

    孙真真不想失去陆阙这个有背景的男朋友,于是眼下委屈不在说话。

    一顿饭吃下来,所有人都不尽兴。陆阙心想:以后和夏蝉吃饭还是不要带女人为好,跟个斗鸡似的。

    他让经理派人把孙真真送回家,然后和夏蝉一起坐自家的车回盛景苑。夏蝉进自家院子之前,陆阙对她说:“今天的事,我代真真向你道歉,下次我再单独请你,给你赔罪。”

    夏蝉转过身摆摆手:“我不在意这个,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两人再月光下分别。

    等回到家,夏蝉的手机上收到一则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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