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我们去那里逛逛。”
萧千忆挽着乔佳奈胳膊的手突然收紧，拽着她就往另一边的商场里走去。
“诶，诶？咖啡不喝了哇？”
乔佳奈被拉的脚步一个踉跄，一脸懵地指着路边的咖啡店，她还欲回头看。
萧千忆一把按在她后脑勺，将她头掰正。
“大晚上的，喝个鬼的咖啡，看路！”
“行叭行叭，今天我生日，就大慈大悲原谅你的冒犯。”
乔佳奈一掌拍掉萧千忆的手，兴奋地拉着她往前走。
“走吧！先去开个盲盒，测下今天的幸运值！”
萧千忆顺着乔佳奈的力道往前走，舒了一口气。
差点差点，刚才乔佳奈的男友段光和他前女友在那家咖啡店门口拉拉扯扯，还好她反应快，把乔佳奈扯走了。
今天是乔佳奈生日，她可不想让自己好闺蜜看到她男朋友又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平白坏了兴致。
等过了今天，她发发力吹吹枕边风，务必得怂恿佳佳把这个渣男踹了。
“啪——”
萧千忆回神，就看到乔佳奈买了五套新出的山海的端盒，豪爽地放在玻璃柜台上。
“你怎么买这么多？”
萧千忆震惊地抠着上面的标签，不是？这纸牌而已这么贵？
“今天我的幸运数字是3！”
乔佳奈飞快地付了钱，扭头把其中两盒塞到萧千忆怀里。
“那不应该是买三盒吗？”
“对哇！送你一盒，沾沾我的喜气！”
乔佳奈提着剩余的三盒，扭头想了想，笑道：
“另一盒给光光吧，今天他想来陪我，但我生日向来都是我俩一起，就把他拒了，指不定现在窝在家里伤心呢，顺便买个东西回去哄哄他。”
萧千忆光听前半段简直是心花怒放，没有什么比自己在闺蜜心里排第一位更加让人心潮澎湃了。
听到后面脸一黑，心中有些不忿，段光这个狗东西，真是瞎了他的狗眼，回去定要他好看！
“走，今天我请你吃烧烤！”
萧千忆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那狗男人应该走了，就拉着乔佳奈出了商场直奔今天的目的地。
两人点好餐刚坐下，乔佳奈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拆了。
萧千忆对这种集卡的爱好了解不多，但是看乔佳奈一边拆一边嘴里念念有词，也好奇起来。
反正菜还没上，她也翻出乔佳奈送她的那一盒，从里面拿了一张。
这一套山海系列的卡牌做工显然十分精致，摸上去有点凉滑，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背面是烫金刻印的方形回路，回路中央是一个简笔的山海图样，牌面黑色打底，搭配着金边看上去异常华丽。
萧千忆突然理解了乔佳奈对各种类型卡牌的喜爱，这么美的工艺品谁能忍住不去收藏呢？
这还只是背面。
“哇！”
那边乔佳奈已经手快地拆完了一盒，得意地举着她那张泛着金光的卡牌道：
“竟然是不死鸟！预售的时候我就想要这个，竟然真给我开出来了！”
她抬眼看到萧千忆手里也拿了一张卡。
于是一边整理着手中的卡牌，一边好奇地凑过来。
“千忆，我看看你开出什么了！”
萧千忆闻言将卡牌翻了个面。
两人蓦地一怔。
空的？
“……”
“天杀的！做个半成品就拿来糊弄我！我呜……”
乔家奈拍案而起，大声吼道。
萧千忆连忙一手按住她肩膀一手捂她嘴巴，用力把她按回到座位上。
“小点声诶，给我吓的社恐都犯了。”
乔佳奈扒开她的手，还欲再说，刚好碰上服务员上菜。
萧千忆眼疾手快，拈了一个甘蓝就丢到乔佳奈张开的嘴里。
“……”
乔家奈对她翻了个白眼，嚼吧嚼吧忽然脸色一变，噗的一下就给吐了出来。
“难吃死了！下次别点这个！”
“应该是套餐里带的，下次上的时候让他们撤掉。”
萧千忆夹了几片裹满酱料的牛肉片，放到网格样的烤盘上，沁出来的汁水顺着缝隙漏到铁架下的炭火里，滋滋作响。
入秋之后颖中市的天越来越凉。
萧千忆开了两瓶啤酒，将其中一瓶递给乔家奈。
生日大概是一年中对每个人来说最值得纪念的日子。
“生日快乐！佳佳。”
乔佳奈灿然一笑，她举起酒瓶与萧千忆一碰。
“你也是呀！千忆，祝我们今年……哦不！是每一天！每一天都……”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突然响起，外面突然骚乱起来。
警笛声，男人女人惊恐的尖叫声，全都携裹在嘶吼的风里四面冲撞开来。
尖锐的声音甚至盖过了乔佳奈后面的话，萧千忆一时间听不清她说了什么，刚要再问。
就听到烤肉店的玻璃门“砰——”的一声炸开。
“嗬——”
靠近门的那一桌客人半边身子瞬间染红，挣扎几下就咽了气。
事发太过突然，周围的人呆愣着来不及反应。
店内最靠里坐着的客人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不明所以都纷纷探头去看。
萧千忆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发生什么了？”
乔佳奈疑惑道：
“好像什么东西碎了，我去看看！”
她站起身，随着人流往外跑去。
等等！
“……等等！佳奈，别……别过去！”
萧千忆看着乔佳奈的背影，只觉得越来越心悸，这像是溺入深海的身体反应几乎令她窒息。
她猛地站起身，伸出手试图去抓面前那道身影，耳中却突然一阵嗡鸣，脑袋像是气球膨胀爆炸一样钝痛，她狠狠揪着头发，眼球被刺激的充血暴起，视线瞬间模糊成血红一片。
膝盖不知道撞到了什么，萧千忆踉跄着摔倒在地。
她跌坐在地上呆愣了许久，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周围万籁俱寂。
萧千忆抬臂抹了一把自己的脸，眼睛艰难分开，看着自己粘腻的掌心。
是血……，这是谁的血？怎么流了这么多！
佳奈呢？佳奈在哪里？
“乔佳奈！”
萧千忆撑着桌子站起来，碎裂的桌角上全是干涸的血迹，她抬起头，猝不及防对上一张惊惧交加充满血丝的眼，这人的半边身子已经消失无踪，肠子胃脏全都血淋淋地散落一地，身体断口处全是不均匀的尖锐痕迹，像是被什么野兽啃噬过。
萧千忆脸色一白，扶着墙壁干呕起来。
已经半天没吃饭了，张大了嘴只能呕出点涎沫。
她抬起手抹了下嘴。
乔佳奈呢？
哦对，她刚刚好像出去了，不知道有没有事。
萧千忆踩着满地碎裂的人体组织往外走。
街道上空荡一片，深夜的红月映照着这片残恒，往日喧闹的中央大街变得一片死寂，地上全是散落的肉块和来不及凝固的血坑。
佳奈刚刚好像在这里。
萧千忆蹲下身，伸出手挖着堆成一座山丘的尸体碎块。
她拿起一截断臂，比了比。
不对，这个不是，佳佳手臂上有颗黑痣。
她顿了顿，将半截手臂丟至一旁，接着奋力从那堆烂肉中翻找起来。
不对，都不对！她不在这里，佳奈呢？
佳奈呢！
无形的音波在空气中震荡。
“……呃！”
又来了！好痛！头好痛！该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萧千忆痛苦地揪着头发，跪在地上重重地向地上撞去！
“千忆……”
佳奈！
萧千忆抬起头，凌乱的黑发粘在她血肉模糊的额头上。
她的眼神晶亮异常，惊喜地望着街道对面的那个粉色身影。
“佳奈！”
那粉色身影动了，朝着街道中心走去。
萧千忆着急起来。
“等等！佳奈！等我一下！”
街道中央，那里是！
“佳奈，那里危险！乔佳奈！”
黑色的蝠翼遮天蔽日，高悬于夜幕之上的红月被完全掩盖。一只全身布满钢针般灰色毛发的巨大蝙蝠倒挂在高楼中央的巨型钢索上。
乔佳奈好似感知不到危险一样，一步一步朝着那怪异的蝙蝠走去。
“佳奈！快回来！”
萧千忆吼道。
那灰色蝙蝠蓦地睁开眼睛，血腥的嘴巴张开，厉啸了一声，空气都被震荡起阵阵涟漪，他巨大的蝠翼张开，凌空朝着乔佳奈扑去。
不！
萧千忆目眦欲裂，她冲了上去。
再近点！再近点！
终于，萧千忆一把拉住乔佳奈的胳膊，转身拼尽全力往回扯。
“快跑！我让你快跑你怎么不听！”
萧千忆扭头对着乔佳奈吼道。
滚烫的血溅了她一脸。
萧千忆看着不远处嘴里咀嚼的咯咯作响的灰色蝙蝠，半响，才低下头。
她的手里紧紧攥着半截手臂。
萧千忆盯着小臂上漆黑的小痣，空茫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不，……不可能！”
怎么会？！
啊啊啊！
好痛啊！头好痛！！
萧千忆捂着脑袋躬下身，随着这动作，一张金色卡牌从她与乔佳奈交握的手中脱落。
这是什么？
萧千忆拼命忍住疼痛，捡起那张印着不死鸟的卡牌死死捏在手中。
什么意思？佳奈，这是什么意思？！
萧千忆猛地抬头，一颗硕大的灰色蝙蝠头将她完全笼罩，密密麻麻的钢牙离她的眼睛只差毫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