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木偶?
谭先立马低下头看自己的一身打扮,那布料和那夸张风格的服装确实不像是现代人会穿的类型,他又扫了一眼剩下的三个人,一副中世纪的风格打扮,奢侈且华丽。
“别猜了,现在我们都是木偶。”
那个少年的声音又响起,谭先看向盯着桌面茶杯的于清延。
于清延拿起茶杯角度逐渐倾斜,那淡色的茶水从杯沿流出洒落在地上,又被木头地板片刻吸干:“那玩意儿是匹诺曹。”
“匹诺曹?”吴菁回头看了一眼门口,“那她……”
“就是她告诉我的。”于清延瞥了一眼靠在沙发角落闭目养神,一点儿危机感都没有的颜彻,神色淡了淡,“刚才你们所有人都在注意那玩意儿的时候,我发现她表情不对就看了过去,她发现了我然后动了口型说了匹诺曹三个字。”
“可是匹诺曹有什么好怕的,他不就是一个木偶变成的小孩吗?”谭先问。
颜彻睁眼,语气淡淡:“你们有谁记得匹诺曹的故事讲了什么吗?”
一时间,三个人的视线都放在了年纪最小的于清延身上,等待他开口说些什么。但是于清延却是摊手整个人仿佛软了骨头一般靠在沙发上:“别指望我,我不喜欢童话故事。”
其实颜彻是隐隐约约对匹诺曹这个故事有一点印象的,或许是小的时候听谁说过吧,但也仅限于匹诺曹是从一个小木偶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小男孩而已。这么看来在场的五个人里只有被带走的师幼园知道这故事的内容,可她现在不在。
吴菁握紧了拳,嘴唇紧抿:“那你为什么说我们是木偶?”
“这不简单吗?”于清延挑眉,“知道他是匹诺曹,而我们又是他‘制作’出来的朋友,还穿着这样的服装,不是木偶,那是中世纪穿越过来的贵族么?”
这话虽然听着很欠,但是在理。
颜彻没有开口,但是于清延看到他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他们现在就姑且认为他们进了一个童话剧本,是以匹诺曹的故事为背景的奇怪地方,在这里他们被赋予了新的人设,还要配合匹诺曹并且找到离开的方法,最后还要注意——不能撒谎。
到目前为止可能都没有人触发这个条件,没有人知道匹诺曹口中的“变成木偶”是以什么样的形式。
“要做什么?”
于清延一顿,停下了整理衣服的手转头看向微微抬眸看他的颜彻,以这个角度看这个男生似乎没有了刚才那种生人勿近还有那种事不关己的讨厌感觉,反而有种看起来比他小的错觉。
突然想欠一下,于清延顽劣地笑了:“你没看见吗,整理衣服啊。”
果不其然,颜彻偏过头没理他。
“嘁。”发现这个人没什么反应,于清延正了正神色,“当然是找线索,他把屋子留给了我们,就不要心疼会被翻得个底朝天。”
“人家也没想过会被翻。”颜彻嗤笑一声。
于清延皱眉,双手环在胸前垂眸盯着颜彻,语气有些不爽:“你翻不翻?”
眼看两个人之间好像有要吵起来的架势,也不算,是于清延单方面开始脾气逐渐暴躁起来时,谭先抬起手主动当和事佬:“打住打住,现在安危不定就不要拌嘴了,小于这个提议好,万一就是要我们找到线索然后出逃也有可能,以防单人行动出现意外,我们分组找线索,也有个照应,怎么样?”
吴菁:“我同意。”
“我不要和他一组。”颜彻还没开口,于清延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谭先只得尴尬的对另外两个人笑一下然后快步跟上于清延,那么颜彻和吴菁就自动分为一组了。
整间屋子其实不大,很多家具都是由木头制作而成的,一看架子上那些不尽其数的木制品和木匠工具就知道这原先是一个木匠的家。但是转念想想,也是,都已经知道了是匹诺曹了,那么也能推测出来这里住着一个木匠。
但是木匠呢?
印象之中,匹诺曹似乎是由一位有些年纪的木匠制作出来的,似乎这位木匠还很爱惜它,而刚才匹诺曹说他的爷爷出远门了,并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可是一个把匹诺曹视如己出的木匠怎么可能把他的“孩子”单独留在这间屋子里。
颜彻的视线从架子上木匠的铁具上扫过。
“嗯?”
余光瞥见一抹与众不同的颜色,是来自于角落的一把雕刻刀上。这里的铁具有些生锈了,但是铁锈的颜色为红棕色,有的是橙棕色。但这抹颜色如果不仔细看便很容易混于其中,颜彻把雕刻刀拿了下来打量,像是红的油漆而不是铁锈。
但是如果和这诡异的地方做一个联想——
是血?
正巧吴菁走到他的身边,颜彻把雕刻刀往旁边递了一下:“你应该会比我更能够确定这是什么。”
吴菁瞥了一眼这个自我介绍是说自己是警校生的男孩子,接过刻刀,只扫一眼她就把刀还了回去:“是血。”
“即便把油漆或者什么颜料弄得再像血,也不可能做到在干了好几天后还一模一样,血在空气中暴露一段时间直到凝固会发生很明显的变化,这点是油漆和颜料模仿不来的。”吴菁看向颜彻,“你不是警校生吗,不懂这个?”
颜彻把雕刻刀放回了原位,闻言笑了一下:“懂。但是谁能猜到那个木偶非人的思想中藏着什么,你不知道他是善还是恶,也不知道这上面的血是他弄上去的,还是他那个爷爷。”
是,从一开始他们就像是接手了一个空的试卷,只有自己一点点去探索,题目才会出现,你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唯一一个知道匹诺曹故事的人现在不在他们身边,他们只能先设定这是一个危险事件。
很明显,于清延从最初就对匹诺曹下了最坏的定义,所以他会果断的行动,给自己找一条出逃的道路。
吴菁明白了他在想什么,也笑了一下,把手中的东西递给颜彻:“线索共享,这是在沙发坐垫下找到的一张照片。”
颜彻拿过照片。一张手掌这么大的相片上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们今天都见过面的匹诺曹,不同的是他没有戴墨镜,而旁边那位和蔼可亲的老人应该就是他的爷爷。匹诺曹坐在木箱上,而老人手揽着他的肩膀对着镜头笑呵呵。
看似和谐的照片,实际上越看越奇怪。
匹诺曹的神情呆板,毫无生气,看起来就像一个木偶。
不,就是木偶。
“背面记录了照片的时间,拍摄于五年前。也就是说,五年前他或许刚出生。”吴菁道。
颜彻把照片还给了吴菁,转身去找其他线索:“你看他的嘴。”
只看一眼,吴菁就差点松开了手里的照片。
画面中的小木偶嘴角的弧度就像是被人精心雕刻好的,永远都保持着这样一个微笑的样子,就和他们不久前见过的匹诺曹一样。
“这……”
“你还记得他说的话吗,不可以撒谎,会变木偶。”颜彻打开了一个箱子后蹲下来翻找,“这证明什么,他说谎了。我只记得故事的最后他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小男孩,可如果他已经变成小男孩了为什么还是那样笑着,走路还那么笨重?”
没有得到吴菁的回话,颜彻也就不再开口。
他找到一个箱子,沉甸甸,打开后也的确没让他失望,里面都是各式各样的木偶,穿着不同的华丽衣服,但是没有他们几个人代表的木偶。最上面一层是做工精美的木偶,越往下就越粗糙,甚至好几个都是半成品。而角落里还有一个大箱子,上了锁,钥匙会在哪?
颜彻抬头在四周寻找,他看到了在认真翻找客厅茶桌和沙发各处的吴菁,也看到了来来回回出现的谭先,但是没看到于清延。
收回视线,他在想如果一个箱子要上锁,除了放在自己身上外还会放在哪里。他观察了一下锁头,发现和锁孔相匹配的钥匙很大一把,而他在观察匹诺曹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匹诺曹的身上有任何存放钥匙的痕迹,那就大胆猜测要么钥匙就是选择“灯下黑”的存放方式,要么就在其他地方。
突然间,一个金灿灿的物体吸引了他的视线。
这是一个放了五枚金币的玻璃存钱罐,颜彻从架子上拿了下来,一把银白色的钥匙出现在罐子底部,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打开罐子取出钥匙。
“这边怎么还有个锁。”颜彻低骂道。
“噗。”
面前传来一声轻笑,颜彻抬起头看到于清延手中正拿着一把小钥匙笑着看他。
于是他毫不做犹豫的把存钱罐递了出去,让于清延打开的意图很明显。
可是于清延跟故意一般,挑了个眉满脸疑惑:“干嘛,你怎么就知道我这个钥匙是开你这个罐子的?”
“插进去。”颜彻眯着眼,神色不悦。
“插什么?”于清延笑了。
颜彻收回罐子对着于清延翻了个白眼,随后手抓住存钱罐的锁头用力一拧,脆弱的锁扣轻飘飘落地,颜彻对着他勾了下嘴角礼貌地笑了一下:“□□那不知道装了什么的脑子里。”